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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侧妃慧心外贤内奸暴露之后,北静王水溶念她腹中有胎儿,不便责罚她,只得另派了两个小丫头服侍她,每日仍是精品菜肴食用着,倒也不算难为。可慧心却日日不肯消停,寻死觅活地闹腾着要见水溶,好好跟他解释解释前因后果,水溶一直心里难受,不愿见她。

这一日,又有小丫头慌慌张张地来回道:“王爷,侧妃今儿又用刀子划破了手腕,还说见不到王爷,就一要去死,请王爷快去看看吧。”

水溶气得大喝道:“让她闹去!看她有没有胆量真去寻死!”

小丫头忙道:“王爷,奴婢没有说谎,侧妃不仅这样,还绝食,从昨儿夜里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要这样下去,怕是腹中的胎儿受不了啊!”

“你们!唉,我让你们几个去服侍,你们竟连这点事都办不成,真是废物!”水溶气得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我去看看,你找人去请太医!”那小丫头忙答应着,自行去了。

水溶快步如飞往侧妃的院子走去,刚进院门口,就听屋子里的慧心哭闹道:“你们都滚出去,我不要你们服侍,还是让我死了的好,免得在这世间活受罪!”

过一会又哭道:“去请王爷的人怎么还没回来?我要见王爷,我有话要说,我不能这么不清不白地被他忽略掉,我必须跟王爷说明白!”

水溶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来到屋门口喊道:“本王来了,你还有什么话要同本王讲?”随着话音落地,早有侍卫打开了屋门,让水溶进得屋来。

水溶一进屋,就见慧心披头散发地坐在榻上,手腕上缠着一条白带,白带中隐隐露出血迹。再看面上,真真是形容憔悴,目中血丝尽现,水溶从未见过她这般形容,当下心中一痛,转过身去。

慧心一见到水溶进来,忙一下从榻上起来,扑倒在水溶的背上,以双手紧紧环住水溶的腰,毫无形象地大哭起来。水溶本能地觉得一阵厌恶,想要推开她,哪知慧心早有防备,抱他更紧,同时口中呜咽道:“王爷,您别离开妾身,您曾经答应过妾身,无论您身边有多少女人,妾身都是您最知心最疼爱的。这些话,难道王爷都忘了吗?”

这些话,水溶何曾忘记,这是他在南巡时说起黛玉时与慧心发的誓言,现在想起来仍然历历在目。可是如今却是今非昔比了,她怎还有脸提这个?想到此,水溶便“哼”了一声,用力掰开她的手腕,冷冷道:“你若不提,本王倒是真忘了!既然你提起来,那我就问你,当初你是怎样,现在的你又是怎样?你反思下自己的行为,难道还要怪本王对你不守誓言吗?”

慧心哭着跪倒在水溶面前道:“可是王爷,慧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王爷好,为了咱们夫妻的感情好啊!王爷想一想,您只是见过林姑娘一次就为她倾倒,您若日后娶她进来,必定会把妾身丢到脑后,到时,妾身就是想见您一面,都很难!还有,王爷若是独宠林姑娘,不但会在王府内部招来许多非议,就是在朝廷上也会树敌不少,毕竟那荣国府已是强弩之末,到时他们若是遭了殃,王爷必会受连累啊!所以,为了保全大局,妾身只好铤而走险出此下策,只希望王爷能念在咱们旧日夫妻的情份上,想想妾身说的这番话有没有道理,若是觉得没有一点道理,您再这样处置妾身,妾身心甘情愿领罪!”

水溶没想到慧心会考虑得如此深远,虽说相当一部分是为自己的自私开脱,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的确也有那么一两分道理,只是现在的她,就算初衷是对的,其手段也是不能原谅了。想到此,水溶冷笑道:“你的一番苦心本王心领了,只是你就算再有道理,也不该隐瞒实情,而在背后使手段陷害无辜的人。所以,本王免了你其它的罪名,只让你老老实实在这院子里呆着,把孩子生下来。若你们母子平安,我定会酌情处理!若是你再肆意胡闹,别怪本王对你绝情!好了,你歇着吧,本王日后再来看你!”说罢,水溶毅然转身推门而出,身后传来慧心歇斯底里的喊叫。只是水溶再也没停步,而是含泪大踏步而去。

水溶刚走回书房,就见王护卫等在书房门口。水溶忙紧走几步让他进了书房,王护卫回道:“王爷,前些日子您让我打听的那些事,我都打听清楚了。”

水溶这会子满脑子还是慧心那副发疯的样子,见他这样说,方用袖子胡乱拭了拭眼角残留的泪痕,定定神道:“你细细说来听听。”

王护卫道:“首要的一件,听说林姑娘回京后原来住的院子被人占了,她回来后只得住了别院;还有,这几日林姑娘病着,听说史老太君、贾政夫人等也没去瞧瞧,可见对林姑娘的关心大不如以前了。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小人听了也觉得惊讶——”说到这儿,王护卫忍不住停了一下,犹豫着该怎样开口。

水溶一皱眉,忙问:“到底什么事?赶紧说来,别吞吞吐吐的!”

王护卫忙答应着继续道:“是这样,听荣国府的下人们议论,说是林姑娘和荣国府中的贾宝玉打小一起长大,感情甚笃。家下人原以为老太君会将林姑娘许配给宝二爷,谁承想宝二爷大婚时娶的竟是姨表姐薛宝钗,为此,林姑娘一气之下离京回苏,如今才回来……还有,宝二爷前些日子竟离家出走,至今音信皆无……”

水溶听罢,惊得长吸一口冷气,问道:“此话当真?”

王护卫道:“小人也是听他们府内的下人们说的,小人想虽不至于十分属实,定也有七分属实,要不然不能人人皆这样议论。”

“唉,原来如此!”水溶恍然大悟间一下坐到椅子上悲叹道,“怪不得林姑娘对本王如此绝情,原来她已心有所属,本王竟是来晚了!”

王护卫悄悄道:“王爷,依小人看,未必没有一丝机会。毕竟贾宝玉已然娶亲,而以林姑娘的身份是绝不可能再给他作小,林姑娘又是个待嫁的姑娘家,迟早还是要许配人家的。我想原是咱们提亲早了,要是再隔几个月,林姑娘见大势已去,心灰意冷,未必不应。”

水溶略略沉吟一声,道,“你这话不是没有一点道理,只是本王方才被侧妃搅得心里有些乱,这会子什么实在拿不出个准主意,你待本王细细想想再做定夺吧。”王护卫听了,忙点点头,悄声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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