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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呀?”黛玉疑惑地问道。西王妃孟姽儿也很好奇。

“公主打开看看就知道了。”戴权恭声答道。

黛玉示意紫鹃接过。小杜子、小皮子急忙从两边接过戴权手中的盒子,紫鹃上前打开以后“呀”了一声,原来里面——是一套金光闪闪的袄裙。

紫鹃拿出来一件,里面还有一件,旁边的梅香赶紧拿了出来,两人把手中叠得整整齐齐的袄裙抖开,展示在众人面前。所有的人都吸了一口凉气,黛玉更是楞住了。在场的人只有西王爷水轩辙一脸平静,包括戴权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可是头一次亲眼见到这东西,以前只听皇上在某个场合提及过,那已是非常遥远的事了。

“回公主,这是皇上特意送给您的日月龙凤袄和乾坤地理裙,皇上希望您明儿穿上这一身进宫见驾。其他的赏赐,奉王爷之命,老奴已经交给水明总管了,估计这会儿已经送到紫玉楼了。只有这龙凤袄和地理裙,皇上叮嘱老奴一定要亲手交给公主,所以劳驾您了。”戴权见黛玉一脸茫然,急忙恭声解释道。

“黛玉何德何能,敢接受皇上如此厚重的赏赐?这不是折寿吗?烦劳公公带回去送还皇上吧!”老半天,黛玉才对戴权说道。

“皇上圣旨已下,公主要是不收,叫老奴如何向皇上复旨啊?”一听此言,戴权慌了,急忙看向西王爷水轩辙,眼神里充满了求救的信号。

“日月龙凤袄,乾坤地理裙,这是龙女凤裔才配上身的呀!黛玉虽蒙皇上、皇后抬爱,认作长公主,可毕竟不是货真价实的龙子凤孙,怎么配穿这么贵重的衣物啊?所以还是烦劳公公带回去物归原主吧!”黛玉恳切地说道。

“公主,皇上御口亲封,您是我朝独一无二的‘玲珑玉慧嫡长公主’,这是已经昭告天下、家喻户晓的了,您又何必如此自谦呢?”戴权小心翼翼地劝道。

这样的事,他还是头一次碰到——面对皇上如此的恩宠,却又如此的拒绝。不由得,戴权从心里对这位一夜之间“麻雀变凤凰”的孤女充满了敬意与怜爱——不因为她是贾敏遗珠,不因为她是新晋的嫡长公主,就因为她的淡泊名利。不过,敬意归敬意,怜爱归怜爱,皇上水轩辕派给他的任务还得想方设法完成,不然他自己可得吃不饱兜着走。所以他还得努力说服黛玉接受御赐,好早些回去奉旨。

可惜,任凭戴权费尽唇舌,最后都跪下了,黛玉只是摇头。戴权无计可施,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西王爷水轩辙,希望他能早开金口,力挽狂澜——救自己于人生的悬崖边。

“玉儿,你知道这日月龙凤袄和乾坤地理裙的来历吗?”西王爷水轩辙突然开口了。

黛玉轻轻地摇了摇头,疑惑地看向西王爷水轩辙,表示自己不清楚。

“你们都退下吧!”西王爷水轩辙吩咐道。

梅香、紫鹃、小杜子、小皮子都躬身退了出去。

“老戴,你也到院子里逛逛去吧!”戴权一脸疑惑地出去了。

“玉儿,这龙凤袄和地理裙的来历,恐怕只有皇上、我和敏姐姐,也就是你的母亲,我们三个人知道,坤宁宫皇后娘娘和你姨娘都不清楚。”西王爷水轩辙静静地说,同时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黛玉和西王妃孟姽儿也仿佛跟着西王爷回到了二十年前。

原来,当年西梁女国进犯天朝,天朝皇帝水福临,也就是水轩辕和水轩辙兄弟俩的父皇龙颜大怒,准备御驾亲征,彰显国威。太子水轩辕主动请命,愿意代父出征,平定西梁女国。水福临大喜,就命太子水轩辕挂帅,二皇子水轩辙为先锋,率领十万大军出征西凉。

由于太子亲征,二皇子身先士卒,深受鼓舞的将士们奋勇杀敌。不到三个月,西梁女国就败下阵来,主动求和。为表诚意,女王亲自将祖传之宝——日月龙凤袄和乾坤地理裙敬献太子水轩辕帐前,并自愿嫁水轩辕为妃,率举国人等归附天朝。水轩辕将龙凤袄和地理裙收下了,却拒绝了女王的自请委身。他有自己的打算,以自己已有太子妃吴媚儿,不愿结发妻子难过为由婉拒了西凉女王的盛情厚意。女王含恨带羞地离去了,不过却对水轩辕更加钦佩了,也对吴媚儿无比的羡慕,而且承诺永世不再进犯天朝。这事只有水轩辕和水轩辙兄弟俩知道——为了女王的清誉和尊严,他二人发誓守口如瓶。

“回来呢?”黛玉不禁好奇地问道。西王妃也是一脸诧异。

“后来?”西王爷水轩辙苦笑道,“后来,皇兄和我凯旋而归,父皇龙颜大悦,对我俩大加封赏,母后也是非常喜悦。不知为什么,班师回朝之日,在父皇摆的庆功宴上,皇兄并没有将宝贝进献。后来,我才明白,他冒着欺君之罪的危险没有将宝贝进献父皇,就是要将自己平生第一次的战利品送给他认为这个世上最配拥有之人。”

“是皇后娘娘吗?”黛玉问道。西王妃孟姽儿心里已经隐隐约约有了答案。

“当然不是了。”西王爷水轩辙摇了摇头,“是敏姐姐。”

“是我娘?”黛玉大吃一惊。西王妃孟姽儿却是如释重负。

“这怎么可能?我娘会是这个世上最配拥有日月龙凤袄和乾坤地理裙的人?”黛玉很是不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舅舅。”

“当年,敏姐姐才冠金陵,以秀女身份入宫。母后爱其才华,将她留在身边,和现在的皇后娘娘,还有你姨娘,三人就在坤宁宫义结金兰。当时,皇兄和现在的皇后娘娘已有婚约。不久,太子大婚,我与你姨娘共结百年,敏姐姐也在父皇、母后的主婚之下,与新科探花林海结为伉俪,而后随夫江南赴任。不想,这一去居然是永诀!敏姐姐永远离开了我们,再也没有回来。”西王爷水轩辙沉痛地说道。

黛玉眼中涌出晶莹的泪花,西王妃孟姽儿想起往事,更是泪如雨下。

“皇上把龙凤袄和地理裙送给我娘了吗?”黛玉轻轻地问道。

“送了。”西王爷水轩辙说道,“但是敏姐姐并没有接受。她和你一样,认为自己无福消受这么贵重的礼物,受之有愧。”

“皇上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黛玉幽幽地问道。

“敏姐姐乃是当年的‘金陵第一才女’,仰慕她的人儿不计其数,皇兄也是其中之一。无奈皇兄落花有意,敏姐姐流水无情。因为敏姐姐没有接受皇兄特意送上的龙凤袄和地理裙,皇兄便束之高阁了。二十年来,从来没有动过,我以为皇兄早就忘记此物了,没想到今日居然让它重见天日了。玉儿,说句心里话,要不是皇上今儿拿出来,舅舅我也早已忘记了。”西王爷水轩辙动情地说道。黛玉和西王妃孟姽儿都被深深地打动了。

当然,对于水轩辕与贾敏当年的爱恨情仇,他只是轻轻带过,因为他觉得这事的详情内幕还是不要让黛玉知晓为好。就算要让黛玉知情,也不应该由他来告诉黛玉。

“这又是为什么呢?”黛玉的眼圈红红的。

“皇上认为,这个世上除了敏姐姐,再没有任何人配拥有并穿上这一套绝无仅有的袄裙了。既然敏姐姐不肯接受,那就让它永远地沉睡吧!玉儿,皇上既然能再一次把这一套沉睡了二十年的袄裙拿出来,作为礼物送给你,并且希望你明儿进宫时穿戴,就说明他决定把你当做自己的嫡亲女儿。没有什么东西比这一套袄裙更能表达他对你的一片赤诚之心了,现在,也只有你——敏姐姐的独生女儿,我朝独一无二的‘玲珑玉慧长公主’,才配穿上这最尊贵的日月乾坤了。”西王爷水轩辙推心置腹地说道。

“母亲当年都自认为不配拥有,黛玉又怎么能比娘亲更胜一筹呢?”黛玉说道。

“玉儿,你就收下吧!”西王妃孟姽儿突然插言说道,“这是皇上的一片心意,不仅是对你的,而且也是对你娘敏姐姐的追思之意。”

“难道当年就没人告诉先皇吗?”黛玉突然问了这样一句。

“傻玉儿,这事当时只有我和皇兄,还有西凉女王三人知情。女王离开以后,就只多了敏姐姐一人知情,你说,谁会去告诉父皇?再说皇兄东宫储位稳固,就算有人知情,他敢冒生命之险得罪母后和皇兄吗?父皇不久便晏驾了,皇兄顺利登上大宝,就算知情人有十个脑袋,自然也不敢提了。”西王爷水轩辙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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