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便是黛玉的周岁生辰,水溶虽是面色苍白,但坚持起床参加黛玉的抓周礼。贾敏见其面色苍白,心内极是心疼,百般要水溶躺在床上休息,实是担心水溶一动又牵扯了伤口,虽是坚韧无人能比,终是年方稚嫩的男孩,以后留下病根就不好了。四爷知道自己儿子的执拗的性子,,否则也不会宁愿伤及自己的性命,也要求得黛玉。见其如此执拗要参加,终是一挥手道:随他去吧。贾敏方罢。又因林如海夫妇本不喜那阿谀奉承之事,并不大大的操办,只是自己家的人并水熙父子三人罢了。热闹是做给人看的,温情是留给自己的。是以贾敏把宴席改在了暖阁里,又安置好保暖的东西,防止水溶受了风寒引出其他的并发症,待布置好了,方放心的让水溶来了,一家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围着穿着红绫小袄的黛玉庆生。黛玉自在一堆的奇珍里抓了自己喜欢的上古孤本的书册及雕梅镂云的玉笔,两只眼睛又骨碌碌的转着,看到水溶一脸笑容的坐在那里,又摇着小小的身子扑到了他的怀里,抓住了水溶的衣襟不放手。惹得众人一阵的哈哈直笑,直道是前世注定的小儿女。
水熙见此,从怀里掏出一龙凤白玉佩来道:“此玉本是想要送与玉儿做生辰之贺,现溶儿与玉儿既定下了亲事,此物就全当这二人的信物吧,此物虽看是一整块,却可一分为二,龙佩与溶儿,凤佩就与玉儿,此物是那万年的暖玉精雕而成,最是养身暖心的物件,玉儿带着也可养养身子骨。”说着就将凤佩递到黛玉的手上,黛玉早是一把抓住了不放手,一只手拿着细细的把玩,另一只手却仍抓住了水溶不放手。水溶见黛玉如此,心内甚是欢喜,饶是身体虚弱也把黛玉放在了怀里不松手,惹得水澈嫉妒不已。一个晚上就在一室的温馨中度过了。
此后,水熙每日与如海在书房里密谈,水澈,水溶围着黛玉玩闹,倏忽又是几日过去,水熙身为一国之君自是不能久留,到了启程的日子了,水溶因其伤势未愈,又兼一意要留在黛玉身边守护不愿离开,水熙本因这个儿子难以管教,换了多少的太傅,林如海本身饱学诗书,胸怀治世之能,贾敏细心体贴,又兼是水溶的岳父岳母,水溶自会悉心受教,也放心得把水溶留在了这里与黛玉做伴,只水澈身为太子,自是不能随意,方不情不愿的随了水熙回京。黛玉得水熙,水澈几日相伴,已是及其熟悉,今一走,心内及其不舍,泪眼盈盈,直惹得水熙与水澈心疼不已,但因时事所在,不得不狠心离开林府。走时两家商定这亲事暂不对外公开,以防小人背后算计。水溶虽是不愿,但为了自己玉儿妹妹的安全,也不得不把这份想要炫耀与世人的欣喜放在了心中,对外只称是林府的远方亲戚,因慕这个叔叔的文采人物来此寄读罢了。
话说这林如海本是文韬武略无一不精,胸怀治国理世之能,教导与水溶又不同于其他世俗之人,又兼贾敏本为才冠京城之人,心中韬略不让须眉,水溶在其二人的教导下,竟比在宫里时一日千里。小小年纪竟已脱口不俗,又兼聪慧伶俐,把个林如海夫妇乐的不行,直道捡了个好女婿。黛玉渐次长大,林如海索性把其当男儿教养,与水溶一起习读诗书与治国理家之策,黛玉聪慧不下水溶,每每见解竟出人意料,让水溶更是喜爱不已。林如海闲时也常带着俩小儿女出外,到那市井之中体察民情,让其领略人间苦楚,不生那娇奢之气。有时水溶液自带黛玉外出游玩,城内之人也知是林府的公子与千金,是以林如海也是极其放心的。
这日,水溶又带了黛玉出外游玩,身边只跟了几位近身的小厮丫鬟而已。一群人到了街上随意逛了逛,水溶见黛玉面纱下的面庞微红,娇喘微微,如三月的桃花新绽,自是心疼其劳累,遂引黛玉到了城中最大的茶楼听月楼中喝茶歇息。待坐定,又忙忙的用手绢帮黛玉解下面纱拭汗,唯恐黛玉受风着凉,体贴温柔之处竟是别人所不能及的。这城中的人本是见惯了的,知道是哥哥疼惜这个天仙似地妹妹,也不以为怪。偏今日在茶楼中来了一云游为商的外客,带着自家的儿女在楼中喝茶歇息,见了黛玉,水溶这样的人物,本自惊讶钦叹不已,知其家世不凡。又见水溶细心体贴之处竟是常人所不能及的,心内早存了一番探听的心思。
你道此人是谁,却是那四大家族中的皇商薛家的当家人,也是贾府二夫人王氏的妹夫,算起来也是和黛玉沾亲带故的,这日本是到这苏州城内商谈生意的,带着儿女也是为其长些见识阅历的,却恰巧今日在茶楼中见到了水溶黛玉二人。为商者最是喜欢结交各方人物,于己最是有利的,今见这样的清贵人物,心内早是想要结交了的。说不定日后总是有用的。又见了自己的一双儿女,儿子只知吃喝毫不关心周围的动态,女儿宝钗虽是年小,却是可塑之才。见其虽是面上不动,眼睛里早透出了一丝欣羡之色。遂叫来小二,塞了一锭银子,悄悄的探问了二人的家世,小二见其出手大方,早将二人的来历细细的说了清楚。这时薛家的当家人放明了。心内计较一番后,走到黛玉的桌前,抱拳施礼道:“在下莽撞,打扰二位了。”薛家的女儿宝钗见父亲前去攀谈,早跟了来,只剩下薛家那个儿子还在吃喝不顾。
水溶虽是在黛玉与林家人面前温文有礼,却还是不改幼时的性子,最是冷淡不理人的。今见在茶楼之中竟有人上前来攀谈,只一眼见其装扮气质就知必不是这苏州城内的人家,也不会是林家的友人,遂也不理来人。只自顾的照顾黛玉,黛玉也是冷淡之人,虽是好奇,但见溶哥哥并未开口,是以也未说话,竟把个薛家的当家人生生的晾在了当地,尴尬不已。
薛家的当家人见此做派心内甚是生气,但是心思一转,又想到如此倨傲之人必是大有来头的,遂忍了气道:“这位公子有礼了,在下乃金陵薛家的当家,今见公子与小姐谈吐不俗,又听其二人为林家之人,与咱家也是有些交情的,遂冒昧了。”
黛玉一听,忙忙的抬头去看薛当家身后的女子,知其必是薛宝钗了,见其虽是年小,却是丰姿莹润,玉面花容,端庄贞静,受了尴尬,竟是不怒不争,气度城府竟是同龄人中所不能及的。心内暗道:果是一个好算计的薛宝钗。小小年纪竟已如此,大了还不知是什么样子呢,心内又想到,自己是要到那真正的红楼中去拯救一干苦命的女子的,以后必然会与她相处的,此时既已见了,不能留下什么心结,少不得寒暄一下。打定了主意,起身优雅的行了一礼道:“原是薛家的叔叔和姐姐。哥哥刚刚是怠慢了,请薛家叔叔姐姐见谅。”遂拉了拉水溶的袖子,水溶本是不耐任何女子靠近的,只因黛玉在身边,深怕自己发怒伤了黛玉,故深深的压抑了自己的怒气,见黛玉拉自己,虽是不愿,但也只得遂了黛玉的心意,伸手请薛当家坐下,只是在薛宝钗要上前见礼时,早有水溶的贴身护卫岳翎道:“请姑娘还是到别的桌坐吧,我家公子最是不亲近女子的,身边女子靠的太近,我家公子不习惯的。还请姑娘见谅。”
薛宝钗见其如此人物,本想攀谈几分,给其留下好印象。不想听见这样的话,竟红了脸站在了那,薛家当家的竟也不知该如何反应,黛玉忙笑道:“还请叔叔姐姐见谅,我这哥哥最是脾气古怪,还请姐姐和我一起到那桌上聊聊吧,黛玉年小,今见了姐姐这样的人物,早是喜欢上了,还请姐姐陪黛玉聊聊吧。”宝钗听了,只得如此。水溶虽是心内不愿,但一向听着黛玉的,又叫了身边之人去服侍,略安了心。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不甚热络,两只眼睛只紧盯着黛玉。那厢黛玉却是和宝钗越聊越觉得宝钗只得深究,听了宝钗说还未寻地住下,心思一转竟邀薛家到自己家中住,薛家自是答应不已,水溶不愿,也只淡淡的,知玉儿肯定有其原因在的,也不说话,只让小厮回去禀报,薛当家方拉起还不知什么事情的薛蟠跟随黛玉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