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走过红毯铺就的地面,飘摇的裙裾在眼前闪耀着辉煌的光芒,高贵的有些模糊。环佩伶仃作响的声音,清脆悦耳,轻轻的触碰着自己的耳际,凉凉的,能一直的凉进心里去。垂下的珠帘里是一张清冷如菊的娇颜。在巧手的装点之下,更见倾国倾城。
一双明媚的眼眸微微的抬起,看向那远远的高位上的一抹明黄。那个男人,虽是正襟危坐,奇异的,有一种感觉,那个男人正在等着自己。焦急的等着自己。
嘴角在忽隐忽现中扯出一抹弧度。优美的像是秋天里紫色的菊花微微绽放的寒姿。清冷孤傲,犹带着一丝丝的温暖。
身边有着窃窃私语的声音传进耳际,有着羡慕的叹息,有着嫉妒的恼恨,有着冷静的观望。微微的挺了挺背脊,不屈的菊花之蔓,正是最坚硬的剪影。
缓缓的一步一步的走近,直到走到那个金座之前。心里蓦地一紧。从未有过的慌张忽的涌上了心头,一向的淡定全都跑向了九霄云外。嫩白的指尖微微的发紧。
这就是嫁人了吗?
司礼的太监,轻轻的卷开手中的圣旨,微一清嗓子。朝着下面的喜娘示意了一下。身边的喜娘轻轻的提醒道:“请皇后娘娘跪。”
簟秋微一屈身,缓缓的跪了下去。
座上的水澈皱紧好看的眉头。还未等太监宣读,忽的站起了身子,众臣惊讶不已。连礼乐也停住了。身边的太后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儿子,饶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也不知道此时他想要干什么。
正跪在地上的簟秋微低着头,忽的一切都寂静了。疑惑的抬起头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见一抹红色绣着金龙的鞋出现在自己面前。微一惊讶,抬起的眼睛撞进了一双水润的眸子里,深黑的瞳孔里印满了自己的影子。
一双修长的手扶住了自己。轻轻的将自己扶了起来,疑惑的看向他的眼睛。盛满了雪莲的笑意。瓣瓣带着温馨的香气。
执起簟秋的手,看着司礼的太监,并立而站,高贵威仪,闪耀的众人一时的愣在了那里。水澈清润的嗓子道:“开始吧。”
太监一愣。这。这可是从何过来都没有的事情啊。这应该是皇后跪着听的啊,这怎么皇上跟着站到一起了。这,这可怎么办呢。冷汗悄悄的从额头流下,在这样的场合之下还不能擦擦。
“开始吧。”太监看去,却是太后带着微笑点着头。
如释重负的舒缓了一口气,捏着嗓子宣道:“奉天承运……”
就是这样一场从未有过的立后大典在惊讶不已的人面前完毕。待帝后一起坐在了宝座之上。盛宴方正式开始。帝后一起到后面休息。
众人方敢大胆的讨论起刚刚的一幕。
“这皇上对皇后可不是一般的啊。看样子这皇后真的很受宠爱的呢。”
“是啊是啊。这样做,置祖宗礼法于何地啊!”
“是啊是啊。传了出去。这可怎么看啊!”
“就是,就是!”
“我看那倒未必!这正证明了咱们皇上是有情有义的仁德之君。”
“是啊,这也是咱们皇上的好啊。百姓们是一定会高兴的。”
……
……
角落里就静静的坐着一个黑衣的男人,冰冷如雪的眼睛只是淡淡的盯着自己面前的小桌,一双如冰凌一样的手指,夹着象牙的筷子,悠然自得的品尝着面前的小菜。
举手投足之间。冰冷优雅的气息缓缓的弥散出来,像是雪山上的雪豹,悠闲的小憩着,就只等着那一刻的奔驰。
“是他吗?”急切的声音渐渐的靠近。
贾政皱着眉头看了看,颇似不认同在这样的场合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甚为王爷,少不得也得穿上一个鲜艳的衣服,也是个样子。
贾赦的一张老脸上放出了兴奋的红光。满座里只有这一个人是最眼生的了。看其待遇却又是最最顶级的。可见身份不是一般。
“你看,你看,这张脸像极了年轻时的妹夫呢,肯定不会错的,就是咱们的外甥呢。”贾赦越靠越近,嘴里也越来越兴奋。
冰冷的男人的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微笑。白玉的酒杯在自己的手中像是一块冰冷的寒冰,优雅的送进自己的口中。
贾政细细的看了看,点了点头:“却是像妹夫的。”
贾赦早是已经等不及的了。一个箭冲了过去,一双苍老青筋毕露的手抓住黑衣男人的袖子。激动得到:“外甥。我的好外甥!舅舅可是看见你了!可是让舅舅想的好苦呢……”说着就呜呜咽咽的抽泣了起来。
众人一时听见了这边的动静,都停下了自己的讨论,一齐看向这边。整个大厅还剩下贾赦断断续续不知真假的哭声。
“我可怜的孩子,从你生下来,舅舅就没有看过你一眼。今天可是看见你了!舅舅……”
“松手。”冰冷如刀的声音震得贾赦一时的停住了哭泣,睁着一双一丝眼泪都没有的浑浊眼睛,疑惑的看着面前这个依然端着酒杯的外甥。
后知后觉的发现,冰冷而又危险的感觉正从他的身上缓慢的散发了出来。
“松手。”淡淡的危险像是一张网,网住了这次终于听见了话的贾赦。
快速的松开手,忐忑不安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危险而又冰冷的男人。感觉周边的目光都在紧盯着自己。一时打肿脸充胖子的心又活跃了出来。
“外甥,你可是我的亲外甥啊,你可不能不认舅舅啊!”
林尔玉,淡淡的一瞥,一双如冰石的眼睛带着浓浓的讽刺。微眯起眼睛看了看面前的这个厚着脸皮的男人。盯得面前的男人不安的退后了几步。
“舅舅?”
淡淡的嗓音带着明显的讽刺的气息在寂静的大厅众人的面前迅速的弥漫。每一个人的毛孔在这样的声音里都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这个男人真的是太冷了。
冷的危险。冷的可怕。
贾赦不安的又退后了几步。
林尔玉把玩着手中的玉杯,看着贾赦,轻轻的,淡淡的,却又极具威慑力的说了一句话:“凭你,也配。”
良久贾赦方反应了过来。老脸涨得通红。手激动地颤抖,但是在对面这个危险的男人面前什么也不敢说出来。
林尔玉微一昂首,饮尽手中的美酒。随手一扔,转身走了出去。
“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贾赦自是清楚的听见了。涨红的脸上写满了尴尬。
愤怒的眼睛看着远去的那一抹伟岸冰冷的身影。
林尔玉,你也是林家的一块石头!
你等着,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十五月儿圆。
窗外的月色正好。一株娇艳的木兰正开的正好。平白的给这月色添了些许的柔媚。一双如玉一般的柔痍轻轻地抚上柔嫩的花朵,小巧的鼻子轻轻地嗅了嗅,莞尔一笑,如百花绽放的清芳。羞得木兰一阵一阵的颤动。
黛玉转头笑去:“你看,这花开得真好。”
正倚靠在床上看书的水溶听见,放下手中的书,看了一眼,笑答:“确是不错。这老师傅的手艺又精进了不少。明儿给长些例钱吧。”
黛玉笑道:“早就涨了。不过既是你说了,就再涨上一回也行的。”顿了顿,笑道:“这回,他该高兴了。”
水溶一笑,旋即问道:“你的小东西跑哪里去了。”
黛玉不停则罢,一听,红艳的小嘴一撅道:“哼,谁知道,天天跑的不见影,都不知道这小狐狸整天在哪里呢。回来的时候都不确定。下次一定要找个人看着它,不能让他跑远了。万一丢了,让人家捉去,杀了,可是不行的。”
水溶一笑:“好,好,回头就派上一个机灵的跟着去看看,看这个小东西到底是干什么去了。”
花丛下悉悉索索的动了一下,露出一双机灵的小眼睛。却是百寻不着的小白狐。
哼,想看住本王子,没门。连窗户都没有。
月色中,一抹白色的身影缓慢的消失,像是融入了另一个隐形的世界一样。这一切除了高挂的月亮,谁都没有看见。
“我想妙玉姐姐了。”黛玉忽的说道。纤细的手指挑了挑灯珠,素手托腮,微蹙眉头:“也不知道妙玉姐姐现在怎么样了呢。她的师傅身子不知道好没有好。”
“还有妙玉姐姐说要来京城的,怎么还是没有来找我呢?”小小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水溶看见又是心疼又是好笑的道:“你在这里瞎烦恼什么呀,若是真的想见的不得了,那就赶紧的着人去接了来,你见了不就好了。”
“可是她的师傅身子不是很好的啊。妙玉姐姐这么孝顺,肯定不会离开她的师傅的。”
水溶笑道:“那就派个大夫去,把她师傅一起接过来不就得了。”
“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黛玉一拍额头笑道:“可是这脑子不好使了。”
水溶宠溺的笑道:“是最近你太忙了。回头好好的休息一下。若是累坏了,就不好了。”
黛玉点了点头。
伸了一个懒腰,笑道:“谁让哥哥这么好,来打听的人家太多了。应付呗。”
黛玉忽的眼睛一亮。似是想到了什么。凑近水溶的耳边说了什么。水溶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