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茺接过匕首,拔出来吹了口气,“嗡”一声清音响过。
“上官大人,本公公头一回主刀,还是无证上岗,万一切得不好,您多担待着点儿。”
上官敬脸色发白,悲愤的直摇头,“唔唔唔……”有没有搞错?一直以来,他才是“被害人”!无缘无故为毛总虐他?!
白梅忍不住转身别开脸去。青衣瞪大眼睛,心都吊嗓子眼了!太监这种生物,果然爱报复社会!
海茺掂着匕首,走向上官敬,突然问:“仙女姐姐,你家主人在哪儿?”
白梅愣了一下,幽幽道:“小虫子公公消了气,我家主人自然就会来见你。”
海茺心里明镜似的,将匕首扑哧一声扎向上官敬的两腿之间,“唔——!”上官敬扯着脖子嚎出恐惧。
过了一会儿,哎,不痛?他忙低头去看,匕首离皮肉只有一根头发的距离。
呼——吓出他一身的冷汗,死太监……呜呜呜!
可惜,制造恐惧的人并不满意。
“杀了这渣男,也报不了我和贱人陆之间的仇,叫你家主人别费心了。本公公事务繁忙,告辞!”
说着,她就转身要走,心里梗了根刺拔不掉。
贱人陆书同,拿未来厂公当小孩哄吗?背叛需要勇气,接受背叛更需要勇气,因为后者将要用很长很长的时间,来接受忏悔。更何况,本公公心胸狭窄、素质低下,根本没打算接受忏悔!
白梅难得露出焦急表情,一把拉住她。“小虫子公公!先不忙走,还有份礼送给公公笑纳。”
还有?又绑了谁?
青衣跺跺脚,哼了一声就跑了。
海茺莫名其妙随着白梅弯弯绕绕走到最里边一间,白梅打开门,低着头看不出表情。“小虫子公公请。”
海茺狐疑的探头进去看,却被白梅在背后关上了门。
嗯?诱拐?绑架?
海茺皱眉打量着合上的门,小小竹门,小意思,从怀里摸啊摸,就摸出火折子来。一把火烧了贱人陆书同的窝,一干二净!
“小虫子,别烧我的屋子……”陆书同哭笑不得的声音响起。
海茺扭身一看,只见窗帘垂下的斑驳光影间,一个颀长的身影,未着冠带,任青丝随意披落在肩背,宽松懒散的一袭长袍,因为他背缚了双臂,衣衿就有些弱不胜风的样子,呈现半滑落之态,露出一片光裸的肌肤。
瞧这一副“求凌虐”的风骚下贱样子……
这是什么意思?想献身赎罪?人家还小,不感兴趣!
陆书同缓缓屈膝,跪了下去,目光幽幽的黏住她。“小虫子,我给你负荆请罪,你一时不肯原谅书同不打紧,只求你不要再去皇帝身边,不要再搅入这乱局,好吗?”
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也真贱,就那么随便跪下去了……看看身后关死的门,海茺重重叹了口气,盘膝坐到他对面。
“你是我什么人啊?是不是管太宽了?”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跟着我吧,比跟着皇帝有意思多了,我这边有更多有趣好玩的事。”陆书同腆着脸皮连威逼带诱哄的。
“啊呸!你跟皇帝都不是什么好人,想起来就用用小虫子跑腿,想不起来就牺牲了做坏事。你以为我小虫子是善类吗?大家彼此彼此,可别再说跟着谁了,鹿死谁手还指不定呢。”
什么你的人我的人?就你们厉害,有背景?咱也不是吃素的,赤手空拳也能斗下去,等把东厂弄出来,也叫你们瞅瞅啥叫操作,啥叫水平。
陆书同眉峰耸了起来,他真没想到她的心这么大,别看平时溜须拍马、插科打诨,有的行动和想法,真让他心惊肉跳。
“小虫子,你是觉得好玩才要这样吗?知不知道京师是虎狼之地,很危险的……”
“(⊙o⊙)啊!我好害怕!”海茺捂着两边腮帮子做了个鬼脸,心里被他那担心的眼神暖了那么一小下。她笑嘻嘻站起身,绕着他转了一圈,嗬,还真在背后插了根荆条。“你现在这么后悔得罪本公公,昨晚做坏事之前怎么就没那个觉悟呢?”
陆书同转着脑袋跟随着她的身影。
“书同见识浅薄,现在才发现小虫子你这么厉害,想想就后怕呀。”虽然心里认下了喜欢她的现实,可真要开口说喜欢一个太监,他还真说不出口。
海茺心里好一阵失望,奶奶的,刚刚看他那小眼神,还以为他爱上自己了呢!可是,他却说什么后怕的烂借口——
“晚了!本公公心胸狭窄,公报私仇,奉皇帝陛下的旨意,要好好查办了你!你看是自己写个供状上来?还是等着本公公严刑逼供?”
“都行,小虫子你喜欢怎样就怎样。”陆书同就像在说别人的事儿似的。
海茺愣了一下,就这样?一点反抗都没,一点挑战都没……
“那你先装作不肯供认,让本公公好好严刑逼供一番。”
“好。书同宁死不会说出秘密,小虫子,有什么手段放马过来吧。”陆书同“从善如流”,挺了挺胸,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呈45度角昂起。
海茺嘴角抽了抽,丫的影帝,你狠!说演就演,都不用酝酿情绪。
她突然想起皇帝曾经想要缝掉她的嘴,这招很恐怖,让她后来睡觉时还做了个噩梦……“好,我就把你的嘴缝起来,然后让你招供,于是,你就无法招供了,这时我就说你不肯招供,再给你上刑,不停的上刑!”
她口头排练了一遍噩梦情景,听得陆书同头皮一阵发麻。什么奇怪的逻辑?!
“哪里有针线?”她还真动手去找工具。
陆书同额角滴汗,想想横了心,只要她高兴,他疼几下也没什么。于是对着门外喊:“白梅,给小虫子拿根针线来。”
白梅打开门把针线递给海茺时,脸上不由得现出茫然和好奇。她多少年都保持标准表情不动摇,今天却被屡屡破功。这个太监真的很怪,很奇怪……
门重新关上,海茺捏着针线看向陆书同,光线的阴影将他的半边脸照亮,半边脸照黑,雕塑般的效果,可以看到起伏的鼻梁、唇线,好看得让人想一看再看。他的双眸幽幽的,目光像鹅毛般轻柔的吹拂过来。
呃……你丫的张国荣附体啊?能别总是那眼神么?
如果真的往他嘴上扎针……海茺手抖了一下,咬着下唇慢悠悠磨蹭过去,半蹲在他身前,抬手将银针指向那两片厚薄适中的唇。只是——
擦,这手抖成这样很没面子的!未来厂公在“心狠手辣”的道路上岂能如此不给力?!
陆书同见她抖了半天,针尖在鼻翼下方蚊子般飞来飞去,额角忍不住汗滴滴。这小东西,可真会折磨人。
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只好猛的张嘴一口咬住那枚针,头微微一扭,便把针夺走了,随口吐在地上,在她惊愕的瞬间,脸往前凑,对准那微启的粉嫩小嘴,鼓起勇气覆了上去……
触碰到的瞬间,两人都惊得微微退开了一些,但也只是瞬间,陆书同鼻息粗重的猛吸口气,立刻追赶上去,紧紧含住那两片小嘴,不知所措的啃咬着,纠缠着不让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