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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得寸进尺?陆书同的行为就是。刚刚占了便宜,就很拿自己不当外人的拉拉扯扯。

海茺皱眉看着不幸落入魔爪的手,表情忧郁成了包子。

青衣这时担当了一位有正义良知的旁观者。

他像看怪物一样看看海茺,又像看病人一样看看陆书同。早在几天前枫树林那晚,他就发现这个小太监似乎对自己的主人下了什么妖术,对着主人的嘴吹啊吹的,莫非是个吸人精气的僵尸、白骨精?

“主人,你要提防这个死太监,她有可能是个妖怪!”青衣越想越怕,实在忍不住,抢上来推开陆书同和海茺紧握的手,忠勇的挡在二人之间。

陆书同立刻沉下脸,露出可怕而阴森的表情,一把将他扔飞出去。反了吗?!竟敢破坏他讨好小虫子?再叫一声“死太监”、“妖怪”,信不信把你变成死太监?

海茺扯着嘴角看一眼再度被他拉回去的手,她也不用装纯情萌呆,经过某种化学反应程序,身旁的贱人陆明显在疯狂酿造荷尔蒙激素,还是针对特殊人群、扭曲变态的那一种。

“这位忠心耿耿的小哥,你过虑了。本妖怪对太主动热情的人不感兴趣,倒是你嘛,难得这么三贞九烈的……今晚子时,我来找你?”她冲着灰头土脸爬起来的青衣喊。

青衣顿时目瞪口呆,指着她:“你、你、你……”

陆书同受打击的松开手,讪讪的。“你什么你,这话你也信?走走,小虫子,别理他。”

海茺享受自由,两手往衣袖里一筒,一脸“阴冷歹毒”的跟在他身后,像个盯梢的特务。

这才对嘛。仇人就要有仇人的样子!哪个仇人会卿卿我我的?剧本不能太复杂,感情不能太迅猛,否则演员不好把握,是不是?

“喂,你怎么跟四皇子混到一起的?”海茺见陆书同越走越慢,大有靠近自己的不良企图,赶紧扯话题。

人家高贵的皇子和永安王找你,你一个七品芝麻官随便找女下属应付不说,现在还走这么慢,磨洋工?

“因为没有我,四皇子大概已经死好几回了。”陆书同替她撩开挡道的一丛火棘,却见将开未开的白色花骨朵结成一串,像珍珠一般,便顺手折了一枝,递给她。

“还没开,你就折了,有没有公德心?”海茺拿着那串火棘花无聊的把玩着,浑然没意识到一个男人送太监花,是多么诡异的现象。“你到底是谁啊?要知道装神秘装太久,本公公是会失去耐心的。”

“小虫子,不要急,该让你知道的时候,书同一定会告诉你。只要皇帝不逼急了我,我是谁其实也不重要。眼下,我就是要在朝为官,帮着四皇子一点儿。还有个谜题要解,你一定会感兴趣的;过些日子,我就带你去看个好玩的东西。”

看她微微偏头,坏心的拿手指剥开花骨朵,抽出里面的花蕊往嘴里咬,那样子娇憨得可以入诗入画入心入肺,陆书同心神一荡,忍不住又要凑过去。

海茺听他说“好玩的东西”,眉头一皱,将手里的火棘花扔回给他,两手往衣袖里一筒。上回说有好玩的东西,结果就是把她给“卖”了!

“本公公方圆十步之内,不得出现贱人陆书同,违者后果自负。”

世上有这样表达忏悔的方式吗?为毛他越“忏悔”她就越觉得吃亏了?

“小虫子……”陆书同的声音傲娇了,边后退着走,边拿小眼神勾搭她。

“你快看看是不是到了吧!”海茺目送着他的后脑勺撞上一座园子的大门门柱。

“砰!”

“该,现世报!”她哈哈笑起来。

陆书同低头揉着后脑勺,藏去嘴角狡黠的笑弧。他会走路撞墙吗?呵呵。

——

沁芳居位于陆匡在京师城外置的一个园子里,是个水榭茶居。

白梅动作优美的给朱林雪和席璋沏茶,半垂着眼眸,脸上波澜不惊。

席璋焦急的连连起身,凭栏远眺。怎么陆书同还不过来?

朱林雪端坐着,腰杆挺得笔直,少年老成,贵气天生。

他不紧不慢闻了闻茶香,“梅姐姐这沏茶的功力又上一层楼了。茶香中隐约有梅花的清气,这是何故?”

白梅淡淡一笑,将一个天青瓦瓯打开来,递给他。

原来是一瓯带着梅花香的雪水,凛冽清澈。

“噢,原来是采自梅枝白雪,难怪。”朱林雪欣赏的点头。

白梅凝睇看他,挺朗的长眉,雪亮的狭长凤眸,刀锋般的挺直鼻翼,冰冷的菱形薄唇。据说这个四皇子长得最像当今皇帝,无论是外貌还是言行习惯,可惜……朱浩渺嫡子长孙的观念根深蒂固,只认朱林梁作太子。

她沉吟了一瞬,按下眼底的一丝犹豫彷徨,悠然低吟:“雪带梅香堪入茶……”

朱林雪怔住,旋即抬眉看向她。她坦然的回眸,嘴角勾着浅笑,并不掩饰自己的企图。

让她到朱林雪身边,是陆书同的意思。她从来不对命令说不。

对视了一会儿,她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侧耳倾听黄铜汤瓶水已二沸,便专注的将研好的茶末筛到碗中。

看着她沉静的样子,朱林雪淡淡笑了一下。父皇和陆书同倒是眼光都不差,指派给他的女人各有千秋,都是万里难挑一的人才。

朱浩渺将包惜媛指给他为王妃,就等他满15岁时完礼。包鸿、包昕父子都是太子的人,包惜媛配给他,是要堵死他联合外臣的路。

陆书同安插白梅,既是为了帮他对付包惜媛和她背后的朱浩渺,更是为了监视他吧?

朱林雪微笑着垂眸看茶杯里翻腾舒展开来的茶叶,漫自出神。“书同今日很忙?”

白梅点茶注水,有些迟疑的道:“不忙,不过——”

这二位是高手过招话不多。

边上,席璋一拍手,大声招呼起来:“书同,书同!咦?”

如此,装逼玩高深只能暂停。

朱林雪闻声扭头去看,一个意态闲适、满脸喜色,一个东张西望、活泼好动;一大一小一双人,翩翩而至。咦?为什么会将陆书同和一个小太监想成一“双”人?!

他恍了恍神,狐疑的站起身。“那是谁?”

席璋告诉他:“就是那个叫小虫子的公公。”

朱林雪一惊,手碰到茶杯,发出哐啷一声轻响。父皇就是为了她辍朝出宫?!

陆书同带着海茺一前一后走进沁芳居,因为海蓉的关系,席璋早就热络无比的来握海茺的手:“小虫子公公,又见面了,幸何如之。”

哎哟妈呀,岂敢呐!回去你看到某个美女已经被她“偷”走了,还能这么热络吗?

海茺没让他碰到,先麻溜跪倒。“小的拜见四殿下,永安王。两位王爷千岁。”

她穿越来的人都知道礼数,边上那位七品芝麻官却很没教养的自行落座,拿起白梅新沏好的茶就喝。

“小虫子,这两位王爷记性不太好,经常会忘记身份,你没事不用给他们下跪。”

说着,他就将她一把拉起来,拽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了。

“噢——你这说法跟掩耳盗铃有的一拼。正所谓人在做天在看,我小虫子命如草芥,万一哪天两位王爷想起来我礼数不周,岂不是小命休矣?”海茺挣开他的手,屁股挪远了一点。

陆书同点点头。这话虽然是冲着驳他,但也是含了务实的大道理。

朱林雪和席璋都愣住。怎么陆书同对这小太监的态度这么奇怪?

白梅疑惑的瞥一眼海茺,为何有刹那间恍惚,主人亲昵拉住的是一个娇俏的女孩?茶水溢出,湿了衣袖,她才猛地凛神。

海茺好奇的看看陆书同,又看看边上站着的两人,再看看忙着擦桌子的白梅;最后目光回到朱林雪,呀,真像啊!

那天看四个皇子比赛骑射,隔得太远,看不太清楚,现在近距离端详,发现这正太少年简直就是缩小版的朱浩渺,连表情神态都似乎经过了刻意模仿,但似乎少了一样东西,又多了一种东西,是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小虫子,这茶好,你尝尝?”她多看了两眼朱林雪,陆书同嘴里的茶立刻品出酸味儿来。

“仙女姐姐泡的茶当然好,还用你说?”海茺对喝茶没兴趣。茶这种东西,喝多了就要上厕所,公众场合假太监上厕所是个难题。

朱林雪被她打量了几眼,竟然徒生起一丝紧张。她在拿自己和父皇作比较吗?

“小虫子公公侍奉我父皇左右,今日如何得空到这里?可是有指教?”朱林雪坐到对面,看着海茺。

一点年纪说话就这多疑的调调了,皇子难为,诚不我欺啊。

海茺弯起眉眼笑得“讨好”。

“没,没有的事,哪敢啊!四殿下你们有什么悄悄话儿尽管敞开了说,小虫子从来不主动加班,今日此来,皇上并没有交代任务,所以,小的会把耳朵闭起来。”

说着起身,趴到白梅身旁,研究起她放在手边的一个还魂石茶叶筒。还魂石又叫木鱼石,石质很特别,摇晃起来会发出奇妙的碌碌声,加上茶叶的翻滚,那细腻繁复的声响,就像在麦浪起伏之间,无数小动物在撒泼。

见她自顾玩得开心,陆书同莞尔一笑。“四殿下,永安王,小虫子是个聪明人,什么话能说给皇上听,她很清楚,她也不是皇上的心腹,你们不必拘束。”

不是皇帝的心腹?难道是你的?朱林雪和席璋又是愣住。

既然陆书同都那样说了,他们也就放松下来。

席璋脸上有些小羞涩。“小虫子,你姐姐她很好,不必挂念。”

她什么时候挂念了?好不好她比你更清楚。

“哦,永安王,我姐姐的确一切安好,您也别挂念。”

什么意思?席璋愕然。

“书同,包右相最近一直在调度练兵,频繁密折,都督府那边却毫无动静。我看父皇的意思,开春南征云贵的事,怕是准备御驾亲征。”朱林雪对陆书同说,眼角却看向海茺,见她啪嗒丢下还魂石,皱眉看过来,不禁一怔。

不是说不听吗?怎么才一说,她就眉头都皱起来了?

海茺能不皱眉吗?开春南征云贵?就是说,过了年,皇帝就要开大军过去她老家,剿灭元跋和老爹他们?!那不是要game—over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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