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宁府赏花回来,黛玉一直懒懒的,每日里除了去贾母处请安外,就是呆在听雨轩什么也不做。其他人都只当黛玉病了,倒是都来探望一番,连着薛宝钗都来了好几次。黛玉看着冷笑,又没得什么交情,不就是要彰显自己端庄大方吗?宝玉更是见天的来看黛玉,只每次不久就被袭人打发人就走,倒是省的黛玉自己烦。
黛玉这些日子一直心里闷闷的,她也知道自己还要在贾府住好几年,可现在她已经厌倦了这里的尔虞我诈的,没来由的生出一股子的烦闷。
王嬷嬷看着黛玉长大的,也知道黛玉的心思,只劝道:“姑娘往日家的还劝着老爷为着家人宝中身体的,今个儿姑娘怎么自个倒是糊涂了不成?”
柳月霏雨等人也是知道黛玉的,只劝着黛玉道各处请去散散,也好过闷在心里。黛玉无法,也知其好意,,倒是出去转转,信步到了凤姐院子。
凤姐见了来黛玉,请了黛玉进屋,让了坐,黛玉觉得屋内香气缭绕,只笑道:“风姐姐这屋子道是收拾的好。”又见了周瑞家的正领了一老婆子要离开,便知是刘姥姥,随问了几句,凤姐只说是远亲,今儿过来逛逛的。黛玉又细细问了刘姥姥家里情形,命了紫鹃去那些个银两物件的给予刘姥姥,紫鹃应了自去,王熙凤又命了周瑞家的领了刘姥姥在院外屋内候着就是,周瑞家的自领了刘姥姥去了。
王熙凤看着黛玉只笑道:“怪到妹妹看着就是讨喜,原是心慈积了福得的。”
黛玉笑着说:“也是看着刘姥姥年迈还要为生计发愁,也算是为自己积福。”歇歇了道:“风姐姐可是带了香囊的?闻着倒也清香。”
熙凤笑道:“拐到说妹妹灵巧,我是带了香囊的,原也是有的,我嫌气味重了些,这才换的,倒是清雅,没想到妹妹也知道了的。”
“风姐姐可与我看看?”黛玉心中疑惑,遂说道。
熙凤见着黛玉问的认真,遂解了香囊递与黛玉,黛玉也不说话,只拿着放在鼻尖闻闻,笑着说:“倒是怪好问的,到不知道是些什么香料?”说着递眼色给凤姐,凤姐也是明白,打发了平儿出去再外面看着,黛玉又让霏雨去看看紫鹃,到时带紫鹃径自去刘姥姥那也便宜些。
熙凤见黛玉如此,白了一张脸,颤声问道:“妹妹,可是又什么不妥?”
黛玉将那香囊拆开了,把香料倒在炕桌上,看了看,说道:“风姐姐,这香囊内有麝香,还有其他的几种香料药材的我也不懂,唯一样,这香囊倒是费了心思的,这几种香料药材的,将那麝香味儿掩盖的严实。若不是我平日价的都不熏这香,怕也是想不到的。”
熙凤听了黄了脸,她自是知道麝香的用处的。只不想这府中人心思真是够狠得,连子嗣狠下得了手,只拉着黛玉的手说:“妹妹,你这是救了姐姐我一命。这香囊是太太送的,这大家子的,而我也是防备的,可太太是我亲姑妈,谁会想到?”
熙凤说着眼泪留下来了,这些年自己和琏二为王夫人暗地里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没想到她还算计起自己的子嗣来了。
“妹妹,你也要小心了,太太对你的心思向来你也是知道的。”熙凤很是感念黛玉,说道。
黛玉点点头,想了想说:“风姐姐还是找个可靠人去外面找个高明的大夫瞧瞧,看看到底是些什么药材,也好保养身子不是?”
熙凤想想,唤了平儿来,暗自叮嘱一番,平儿黄着一张脸拿着香囊出去了。黛玉想想也告辞了。熙凤也不留黛玉,到底她还是要好好的整理整理。
黛玉吃了晚饭斜躺在榻上看书,就听得平儿问道:“林姑娘可是歇了?”柳月忙时迎了出去,平儿见了黛玉忙行了礼,说道:“我们奶奶刚得了点子的新鲜点心,让我给林姑娘送来尝尝。”黛玉忙到了谢,请了平儿坐下,对着柳月等人说道:“你们且去,我和平儿说几句话。”柳月霏雨紫鹃等皆在外间候着。
平儿见着内间只林姑娘和自己,忙起身跪下给黛玉磕头,说道:“姑娘救了我们奶奶一命,我们奶奶让我来谢谢姑娘。”
黛玉忙扶了平儿起来,问道:“到底查清楚没有?可开了方子让风姐姐好好的调养身子没有?”
平儿回道:“找了好几个高明的大夫看着,香囊中各种药材混在一起,日子久了是对女子极为不好的,尤其阴虚体弱者,能让人终身不孕的。好在我们奶奶每日里忙,倒是不喜欢带着,只太太说了才带的。”
平儿说着冷冷一笑道:“平日里看似佛爷似的一个人,竟然对着自己的亲侄女下这样的手,也不怕菩萨怪罪了!”
黛玉只跟平儿说:“你回去只跟风姐姐说,就算是清理也要缓缓来,切莫操之过急。我也不留了,你去就是了。”
平儿点头应了,她也是知道的,虽说自家奶奶是管家奶奶,可当家奶奶还是王夫人,自然要小心了。
平儿回到院子,打发人在外边守着,说了黛玉的话,熙凤听了说道:“到底是我平日里没有听着太太的话慢待了林妹妹。你也是知道的,二爷为了子嗣的事情和我打了多少的饥荒,谁承想竟然是自己的亲姑妈下的手。我也是看明白了,早早的为自己打算一番才是。”
贾琏从外边回来,熙凤让人整治了席面,之说是和贾琏好好的喝喝,打发了其他的人都下去,只留下平儿在一旁伺候。
“二奶奶,今个儿倒是有什么喜事不成?”贾琏笑道。熙凤使了个眼色,平儿明白到外边守着。熙凤遂将香囊的事情说了与贾琏。贾琏听了气的脸都青了,王夫人平日里更是没少使唤了自己办事情,竟然对自己下这样手。
“太太怕是老太太宠你,你要是在得个哥儿,不知道老太太会不会更加的宠着哥儿。就别的不说,只老太太的体己怕是也有哥儿的份的。”贾琏到底是在外面理事,很快理出头绪。
“太太怕是现在就存了心思了,要不接了薛家的人来京,住了好几个月了也不说搬走,难不成他们在京城的房子倒是几个收拾不好不成?”熙凤冷笑着说。
“依我看,我们还是回了大房的倒也清净,我也安心的养个胎,给二爷生个哥儿才是正经。”
“原来你也是明白的,只现在你无法脱身的,慢慢寻了机会再说,太太这般对你,也不能白便宜了太太不是。”贾琏深恨王夫人,却也明白眼下自己夫妻两个害的现在这边支应。
熙凤也明白,两人商量了对策,又说了好些体己话,倒是解开了不少夫妻二人的心结,两人自此也更是和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