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儿了。”我笑着点了点头暗道:“看你还能逃出我的手心。”
风,微微地拂过,那清爽迎面而来的感觉让人舒服得犯困。
“二小姐,先坐这儿,休息一下吧。”贺铸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用袖子擦净了对我说。
“谢谢。”我转头嫣然一笑:“你也累了,坐着休息吧。”
贺铸不好意思的别开了脸,不敢看我的眼。
我暗笑的摇了摇头,撇过了头……接下来我们都没有再说话,静静地望着眼前那一片昌盛的绿。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从嘉玉山走出一队将士,大约四千左右,推着运送粮草的车队。
“来了。”我和贺铸俯下身,看着秦兵推着抢劫我军的粮草走进两座山峰的中央。
“这就最好的时机。”我示意贺铸放出讯息,顿时,一阵冲天急促的鸣叫声升上天空,接着山的对面号声震天,我军如潮水般涌现在山头。
秦兵被这促不及防的变故吓得一怔,纷纷抬头,当看见对面冒出那么多西越将士,内心大骇,我军不停地涌出站在山头,秦兵不知我军究竟有多少军士,何况他们手里还带有粮草,要交战起来一定备受拖累。他们聪明地调头转向这边山头,我忙站起来,红絮,瑾尘已经到了,原先被劫粮草的士兵也已赶上,晚萦忙冲到我身边担心地看了看:“小姐,没事吧。”
“没事”我没时间顾她了,对后边赶上的士兵命道:“快,到这边山头来。”
话落,西越兵一涌而上,那些正打算向这边退的秦兵一见山这头也突然冒出这么多西越兵,忙吓了回去,向原本来的地方跑去。
我低下头对着贺铸说了一句话,然后拉着晚萦退了下来。只见贺铸手一挥,所有西越兵大喊杀声地冲下山顶。那些正在撤退的秦兵闻风丧胆,忙丢下手上的粮草四处逃蹿。
看着这样的情形我呵呵笑了,只有两千七百多人就吓走了五千秦国精兵,原来我也是个喜欢狐假虎威的人呢。呵呵,其实我也只是借秦兵群龙无首让他们军心涣散,当然也借这山势让秦宾兵误以为我军来势凶猛,害怕地丢盔泄甲,最后放弃粮草。
秦兵四处逃散,我军也不敢趁胜追击,毕竟我军只有那么两千多人,那两千七百多名将士将我军的粮草先押回祁连,晚萦,瑾尘和红絮跟着我悠哉悠哉地向祁连晃去,贺铸也和那些将士一起押着粮草回军,经过这一战,他和上官邺是彻底对我服了。就看他那眼神我也知道,更深的痴迷,更多的敬佩。
天黑的时候,我们四个终于晃到了我军驻扎的地方,各军将领和洛玉寒早已备好酒菜着了,我一看到食物,双眼发光,像饿狼一样扑了上去,狼吞虎咽,也不管立在身后的四将军。
“小姐……”晚萦怔愣地张大了嘴,没见过这么……这么疯狂的我,拖长了音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我恍然回过神,嘴里包满了食物,茫然地转头,触及那不可思议的七道目光,不好意思地将嘴里的食物吞了下去,呵呵笑道:“不好……意思,我饿昏头了。”妈呀,这么傻的样子,被他们看到,搞不好以为我上辈子是饿鬼投胎。
“天,真想死了算了。”我翻了翻白眼,真想一头撞死。
“没……没事,二小姐是……饿坏了,快请用吧。”上官邺率先回过神来,一句话硬是被分成三句来说,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被我饿虎吞食的样子吓呆了。
“这什么跟什么呀。”我额上不禁冒出几条黑线,头顶更像是有几只黑乌鸦飞过。
其他人也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两声逐一坐了下来,洛玉寒温柔地拂了袖,坐在我身边,那轻柔的笑像风一样驱走了我的尴尬,我傻呵呵地对他笑了。
“吃了快去休息吧,你也累坏了。”洛玉寒纤细的手指掠过我的脸,温柔地擦去我嘴角的残渍,眼神里全是笑,绝丽的容颜散发的光蕴将整个夜空都耀亮了,那全是我的眼让我呆愣了,怔怔地盯着他,他的眉眼,他的笑在这一刻全在我记忆里烙下,已经足够我回味一辈子了。
“你们也一起吃吧。”突然贺铸冷淡的声音将我唤醒,他转头对晚萦她们说,声音中却是足以冻死人的冷。我蓦地回过神惊觉自己像花痴一样盯着洛玉寒,轰地血全部涌上我的脸,我慌张的转过头说道:“晚萦,你和红絮,瑾尘也一起吧。”我想此刻我的脸一定比煮熟的虾子还红。
“不用了,小姐,您饿了,先吃吧。”晚萦小脸一笑,对我做了个鬼脸。
“一起吃吧,你们也陪我饿了很久了。”我知道晚萦是怕我太尴尬才故意那样做,真是贴心的丫头,我的心中一热,到现在这个时代来,怕只有晚萦才是真疼我,了解我,真的对我好,但她能一直这样对我好吗?我不确定,人心是会变的,我们谁都不敢斩钉截铁地下结论,因为谁都怕,到了最后,自己才是最受伤的那个。
“坐下一起吧,这不是皇宫内苑,不用那样拘泥。”洛玉寒回过头温柔地道。她们见洛玉寒也如此说了,便不好推辞地挨着坐了。
“重色轻友的家伙。”我不服气地撇了撇嘴,我说了那么多还跟我顶着干,他不过哼了几个字就乖乖地坐了。简直不明白究竟我是小姐,还他是小姐。
“小姐……”其他人被我的话听得一愣,晚萦像是习惯我这样莫名其妙地乱放炮,不服气地喊道。
“好了,快吃吧,我饿了。”我呵呵一笑,插开晚萦的话,免得又被她念叨,她念念碎的功夫比我奶奶念佛还厉害,真不敢跟她较劲。我低头猛吃,说实话,我还没像今天这么饿过。在现代,爸妈给我拿的钱可不少,我成天在学校不是吃就是睡,被雷劈到这个时代(其实俺也觉得莫名奇妙,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雷劈来的。)好歹也是个丞相府小姐,虽然这二小姐不怎么好当,但也没被饿过。所以直到今天才尝试了一下所谓的前胸贴后背,真的很要命,SO,这辈子什么死法都行,就是别被饿死。
夜,侵袭了整个世界,我披了衣衫走出帐外,满天的繁星调皮地眨着眼,俯瞰这红尘,边关的月总是有很多人仰望,此刻,又有多少离家的将士在对月思亲呢,我绕开寻夜的士兵,独自走向那密林深处,晚萦已经睡着了,累了一天,她是真的困了,我却了无睡意,是今晚的夜太安静,还是今晚的洛玉寒太温柔,他的眼……总让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不是宠,不是爱,是浓浓的探询,他知道了什么,还是在怀疑什么,我烦躁地扯了外衫,孤独的背影在月下拉长了影子,边关的风有些阴冷,吹着白莎似的衣,发,在空中轻舞,朦胧的月洒在身上,让我空灵得像九天之上的白莲,纯洁得让人望而却步。我抬头,月,有那么多繁星的陪伴它也是孤独的吧,那是一种千年的绝寂,让人害怕的从月心散出的冷。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对着月的时候人总会想很多,而诗人的赋予似乎更让人思乡,吟着他们的句子,连骨子里都透出想家的苦楚。而我的想却是穿越了千年的时空,爸爸妈妈现在又在做什么呢,打电话还是准备睡觉呢?眼,就这样望着天空,直到眼角酸涩,直到有一滴晶莹的泪穿透古今。
夜,越来越深了,我就这样一个人坐在柔软的青草上,等着,等谁?连我也不知道。安静的夜,寂寞得让人害怕,但我知道,红絮、瑾尘一直跟着我,从皇帝派她们跟着我的时候她们就从未让我从她们的视线里消失过。就是贺铸带我走后,她们也是紧跟着我,她们不是普通的宫女,这是女人的一种直觉,而且是我敢肯定的一种直觉。
呵呵,洛暮云,你究竟想耍什么花样,是怕我失败,还是怕洛玉寒,或者你还有别的意思。我真是越来越不懂了,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落进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时空,还将自己推上了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