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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绣帘微卷,天气初肃,人生最美莫过于在初冬时偎在床上,舒服得让人想一辈子呆在床上算了,至少我是那么想的,可那个烦死人的丫头,催命的念经声真的让我生不如死。所以原本打算在床上赖到晚上皇宴再起来的我就这样苦命地被某个没有良心的丫头给挖了起来。

“哇,好冷。”我刚伸出门的脚在感受到屋外那冷得让我牙齿咬得咯蹦响的寒后,硬是收回了那只脚,又把自己塞回了被窝里。嘴里咕哝道:“别叫我了,打死我也不起来。”

无声……还是无声。静得可怕。静得?我有点儿不对劲儿的拉开了被子的一角。

没人?居然没人?我纳闷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四顾,没人?也没人。她去哪儿了,我歪头想了想。她应该没那么容易打发啊。怎么今儿个就这样走了?

“小姐”

“干什么?”我转头,莫名其妙地看着晚萦从屋外走进来。

“你拿的什么?”我好奇地盯着她手上的东西。有点儿像信,却又不是信。是什么?我也正好奇。

“这个?”晚萦笑了,还是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笑。以前,我就比较喜欢那么笑。不过现在,我是害怕那样的笑了。

“如果小姐不起床,这东西,奴婢就代小姐收了。”晚萦还在笑,边笑还边看我的反应。

“是我的?”我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晚萦没说话,只点了点头,就坐在椅子上,倒茶,喝茶。

“奴婢是不担心了,就怕那位六公主等不等得了。”晚萦抿了一口茶,慢悠悠地看我赖在床上,抱着膝盖头挣扎着要不要起来。

“好了,我起来。”被子一翻,我硬是揍回了瞌睡虫。心一横,起了。算她狠。

“说吧,究竟是什么?”我瞪了一眼嚣张得欠揍的晚萦。

“是六公主的邀请函,约你一小时后在氤思楼见面。至于内容,一个字没提。”晚萦笑着将手上的书函递给我问道:“小姐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我笑着说:“她不找我,我还打算找她呢。”

“小姐和她有交情?”晚萦奇怪地问道。

我转头神秘地笑了一下说:“没有交情就不能找她吗?”

“那小姐跟她有什么谈的呀?”晚萦白了我一眼,帮我拿出衣裳。鹅黄的薄衫,外面罩了一件雪白的裘衣。是洛玉寒送来的,正是他接我出宫时穿的那件。

“等等。”我挥了挥手说:“将那件小厮衣裳给我穿上。”

“小姐这是为什么呀?”晚萦有点急了说:“你今天千万不能被她给比下去了,要不,我都替你不值。”

“不值什么呀?你这丫头。”我笑着点了点她的头,径自取了衣裳胡乱地套上了,转头见晚萦还闷在一边生气,笑了笑说:“你小姐我又不是孔雀,整天跟人比美呀。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呀?”晚萦闷气地瞪着我。见她那气得嘟起的嘴,我噗嗤一下笑道:“更何况有你在小姐身边,你就把她给比下去了,还用我出马吗?哈哈。”

“坏小姐,就知道欺负我,看我不打你。”晚萦微恼地追着我满屋子跑,顿时,丞相府上下都听得到从明风苑传出如银铃般的笑声。

冷烟画桥,风帘翠幕,重湖叠清,吟赏烟霞。氤思楼不愧是西越享赋盛名的地方。人好,景好,意韵也好。

“小哥,有什么要帮忙的吗?”人好,是因为不分贵贱,一视同仁。

“我找朋友。”话落,小二走了,走之前还笑着点了点头。

上了二楼,我见了坐在窗边的南宫月。一如既往的红衣,红得像天上的火,红得让人不敢看。

这样一个女人是危险的,从我第一次望进她眼的时候,她就从未掩饰过她的锋芒。一切都那样清清楚楚地让我看了透彻。可她的危险却又只有我才看到了,因为在看洛玉寒的时候,她的眼里便只有倾慕。也许更深一点,可以说是对一种喜欢东西的势在必得。这样,很像一个人——洛暮云。都是那种要强的人,选定一样东西,就算不需要,他也要得到。这样的人还不可怕吗?尤其是这种强势在一个女人身上,比一个男人更可怕。

南宫月的确很美,而且美得很艳,但又艳而不俗。媚气中却又带着一种清醇。她跟我,是孑然相反的人。就像太阳和月亮,总是出没在白天和晚上,却又从不相交。

但我和她却在这个时空遇到了,而且,是站在相反的位置上。

我和她?

也许只能成为敌人,就因为她的眼神,太霸道,太伤人。就因为她看到的是洛玉寒而不是洛暮云或者其他人。

“二小姐。”南宫月身后的秋吟看见了我,笑着将我迎了上去。

红衣,美人。纤手,双眸。她看着我坐在她对面,打量着却一直没开口。

“二小姐即使这样,也掩不去天然的尊贵之气。”出口了,却不是我要的开头。氤思楼很大,只一楼占地不下百亩,二楼就更大了,而此时却空空荡荡,除了我和南宫月,就只有秋吟以及那天守在车边的青衣女子。而此时,坐在窗边可以浏览西越最醉人的景色。

“已经是初冬了,为什么这里还能开出那么娇艳的荷花呢?”景美,是因为有些人刻意地去改变一些原本可以自然的事。便有了‘时已过,怎奈人留芳踪强住。’

我故意转过话,只是不想让自己顺着她的路走。都不言,是因为都不想傍着对方走,这一沉默,便已知道,我和她,是敌非友。

“二小姐,我已经告诉公主你献舞的事,我们公主说在宴会的时候她愿意亲自为你弹那曲子。”最后,是秋吟先说了,我和她就笑了,有点像是势均力敌的感觉。

“是吗?”我收回了和她对视的眼光:“谢谢。”

端起桌上的茶,算是酒了。

“二小姐认识那位女刺客吗?”我突然一震,没想到她会问这事。

“交浅言深。”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实话实说。

“那么二小姐……和成王不知道是什么关系。”

我抬头,笑了,看着有些不自在的她端起桌上的茶浅喝着,却不敢抬头。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山水之间。这楼心月做了酒我是不知道,但洛玉寒变成这山水我却早料到了,憋了这么久,也难为她了。

“六公主认为我们是什么关系呢?”我反问。目光变得有些凌厉了。

“我听说,二小姐似乎打算进宫?”她抬了头,终于坦然地看着我。

听着她说,我却笑了,心里却在忍不住暗骂:“真TMD有鬼,明明是洛暮云那家伙有病,现在倒成了我趋炎附势了。”嘴上却说:“进不进宫还不一定呢。”

“是吗?”我看着她的笑,有点像嘲笑的笑,让我有点坐立不安。

南宫月看了我一眼,大概瞧出了点什么,放下茶笑道:“今夜二小姐还要献舞,想是还有什么事要安排。那我就不打扰二小姐了。”说完,她便起身,袅娜多姿地下了楼去。

我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楼梯口。我都还在看,更在想,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兴许现在,我还真就斗不过她。我刚才那话算是跟她明讲了我和洛玉寒的关系。至于后果是什么?现在,我似乎还不用想。只是或许在有一天,我会突然后悔,今天……没有忍住。

夜色如水般逡巡在世界的每个角落,西越国都的夜市异常繁荣,但今夜西越的街市却没有皇宫那般热闹繁盛了。我站在镜子前,挽高了水兰的衣裳,一席清蓝的裙衫于我身上飘逸如仙。我对着镜子俏皮地眨了眨眼,顿时一个宛如夜间的精灵便轻浮在镜子里。

“这样好看吗?”我低着头让晚萦方便将我的发用一支古檀木雕刻的簪子别住。免得它随风飘散。

“好看,像仙子一样。”晚萦赞叹地放下了手说:“小姐,好了,你看,今晚啊一定迷死一大片王公贵族。”她边说还边手舞足蹈地比画着。

“是吗?”我轻笑地点了她一下,看向镜子。果不其然,发丝如云瀑,微敛的双眸似一潭清幽的泉水,闪烁灵动如水晶的光芒。再衬上那一席兰衫,更若月中雪姿,蓝水浮香。

呵呵,我看着镜子里的人笑了,今夜的大反差一定会让李谪气得鼻子冒烟的。不过,我才不鸟他会有什么反应。我只是想确定我的事到底是不是那个老佛爷在搞怪。

如果不是,那我倒纳闷了,洛暮云究竟要的是什么?是我吗?他一个皇帝,如果真是要我进宫又何必找借口来骗我。如果不是,那我身上就一定有让他想要的东西。否则,他干吗要大费周章东绕西拐呢?

“当然了,我们小姐可是最美的,我看那位什么秦泯六公主也比不上小姐的。”晚萦笑着理了理水兰的衣裳问道:“小姐不是还要献舞吗?准备好了吗?”

“嗯,已经好了。”我应着,却在担心翼雪珞那家伙万一他怕死不敢来,那我就死定了。不过,今夜既然是皇宴,那翼雪珞定是跑不了了。其实这皇宴除了迎接秦泯六公主也为了给雁池公主——也就是李疏影送行。再有十日便是她前往秦泯和亲的日子了。而我……也不知道用不用得到李疏影。我烦闷地向床上一躺,今天我一直想着南宫月问的那句“是吗?”仿佛笃定了我的结局似的。

“小姐,该走了吧,皇宴快开始了。”晚萦在我耳边念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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