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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刮起他两鬓黑发。玉白的脸,蹙紧了眉头。

一席白衣,斜执的剑,那剑尖还点滴着红艳的血。

好一个如玉的公子,好一个邪魅的成王。好一个,洛玉寒。笑,从来没有这样过。笑得那样轻蔑,那样妖媚。我的笑,什么时候也这么地伤人了。

“成王可听清楚了。”挥剑的公子,为权势造作的男子,我不屑地一瞥。黄土,在迷离的眼里。渐渐地朦胧。那张清俊的脸,在风里模糊了。

洛玉寒呵,无字的墓碑,这寂寞的风声。有没有让你的心不安?

贪一世英名追权贵烟云,一念之间谁能论输嬴。是英雄是狗雄老天还没定,成为王败为寇还要看天命。这三尺黄土够不够埋你一世骂名,生死约定真爱太难寻。是多情是无情拿命来证明。人会变情难尽谎言很公平,这三尺黄土能不能葬你霸业雄心。物换星移这青吏谁来留名,不要恨生不逢时。天要灭你轮回早以注定。

一字一句地读出这首葬英雄,眼泪朦胧里,让我看不清他的脸。英雄?这世道除了权势难道就没有让你留恋的东西。那一方墓地,难道不能留一滴泪。

那英名,权贵,不过是过眼烟云,难道你就看不清?

为何你还可以那样平静地用无奈的眼神看着我。

“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温柔的声音,响在耳边。这次,他真的伤了。真的伤了,却还是不悔。还是不懂,就像我不懂一样,不懂为什么到了现在,他还可以执著地抓着谎言继续坚持下去。

“走吧……”我放了手中捏紧的衣裳,他不懂,我也不懂。我们终会在对方的世界里迷失。既然注定要迷失,何不拒绝那个不适合的世界。

笑了,泪未干,却仍是红颜。

走过,飞起的风,我的和他的,现在也成和合不拢的磁场。

这样,一晃而过,我和他的错过,是不是也在这一晃之间。

马车的声音,就如眼角的泪,一声便是一滴。一声便是心上的一个痕迹。

在马车上颠簸了一天,天黑的时候终于寻了客栈停了下来。一行约有二十人左右,洛玉寒索性包下了整个客栈。清音扶我进了客房。宫纤雪也进了她房间各自燎伤去了。洛玉寒知道我心情不好,因此叫清音端了饭菜让我在房里用饭。

我知道他那群手下不甘,在路上我一次次的逃跑,一次次对着洛玉寒不客气,早就让他们对我不满,如若不是洛玉寒挡在面前,也许我早已经尸骨无存了。

看了一眼退出去的清音,我失神叹息。既然骗了,为何不放?既然要伤,为何不忘?这样执著地伤害,不是难了两人吗?

想着,门突然响了,洛玉寒的声音响在耳边:“丫头?”

“进来吧。”听着是洛玉寒,我坐在了桌子边径自倒了一杯茶喝着。

洛玉寒推门进来,嘴角含笑地走近,不客气地坐了下来,与我对饮。

“成王有事?”我见他不言语,索性自己先开口。冷淡的语气一听就知道我不欢迎他。

洛玉寒张了张嘴,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不禁冷笑:“成王什么时候也这么吞吞吐吐了。想什么做什么还有什么不敢。”

话里夹枪带棒的,倒说得洛玉寒一脸苦笑,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要怎样开口。

“丫头,不管你怎么想,这次我是不会让你走了。”轻蹙的眉,苍白的脸,屈起的手指莹白如玉。

“不放?”我听着他的话却突然笑了:“不放又待怎样。你不放,我就不会跑?”激动地说着,我竟然抑制不住情绪,从凳子上砰地一下站了起来。看着洛玉寒瞬间变的青的脸我突然冷哼一声:“除非我死了,否则,一有机会我就跑。”

第一次,这样激动地跟他对着干,第一次,这样狠绝地拒绝。

“丫头,何苦这样?”洛玉寒走近了我。捏紧了双手,却也掩不住周身的寒。

“何苦?”听他这话,我像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逼近了他道:“你也知道何苦,那你又何苦非要我呢?”

他的脸转瞬变白。将我揽进了怀里。他的手,依旧冰冷,他的怀抱,却早已经不属于我了。一声叹息,我想推开他,却被他的手箍得动弹不得。

“既然当初放手,如今又何苦执著?”挣扎不开,我在他耳边说道,却感觉到他身子蓦地一颤。

“不能原谅了吗?再也不能原谅了吗?”洛玉寒推开了我,手却执著地捏着我的肩膀。一双眼不放地追逐着我。

“不能。”决绝地说,纵使肩上那捏得声疼的手渐渐地手紧,骨头仿佛碎裂一般。疼的藏不住眼泪,却仍是倔强地转过了头。不看他伤疼的眸子。

战栗,颤抖,猛烈地推开,他终于忍受不了地转身,离开的背影,却是我再也止不住的泪水。

他伤,我又何尝不痛。他今日痛,可曾想过那夜他对我的伤害。

是夜,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不能入睡。想着李疏影,泪几情不自禁地掉了一地。想着小孩,翼雪珞就心酸。当初离开他们,不想他们也卷进这麻烦。离开了这么久,不知道他们如今在何处。天下那么大,我该何处去寻他们?现在我又落进洛玉寒手里,要找他们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洛玉寒,洛玉寒。脑海滚滚地闪过他的名字。心还是会忍不住地疼。

夜,如墨玉一般,天空只余下一点灰亮的影子。我实在是睡不了觉,索性披了衣裳走到窗前。呼吸着微凉的空气,才让纷乱的思绪有那么一点点安静。

好寂寞的夜。我低低地呢喃:“翼雪珞,你有没有想我。”无奈的叹息,却让我记起在那个冰雪的帐篷里,他听着我唱蓝颜知己。眼睛里流落的光芒,也如进夜的月光一样,灰暗却一如既往的透亮。

洛玉寒已经离京,他这次,定是要将我带去天郢宫了。

那天郢宫在江湖上传说得那般神秘,我也只略微地知道天郢宫是在离河附近。但听说江湖上的人倒还真没有一个见到过天郢宫的样子,除了天郢宫的弟子。想当然,一如天郢宫这么神秘的门派。想要进去定是费神了。

我拢紧了衣裳,脑袋又开始乱,一想到要去的地方是个没影儿的想象,心里就一阵烦闷。这在宫外,我都逃不开,要真进了他的天郢宫,我还不得老死在里面。这样想着,头疼啊,真的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可以既从洛玉寒手上拿到我要的东西,又能安全地离开。

撑着脑袋,倚在窗筐上,天有点略冷,我刚准备安静地去睡觉就听到窗户上有个什么东西抛了进来。我狐疑地借着天上那薄弱的月光在地上搜寻,居然还让我找到一个纸团。我忙拣了起来,纸团是古代入厕那种专门擦拭的纸,我一边纳闷着是谁丢的,一边打了开来。

月光,流窜在纸张上,我睁大了眼,才勉强看到纸团上用血写成的字。

“素妃娘娘……”一个开头,就让我冷汗涔地一下冒了出来。我忙擦了额上的汗,冷颤地将接下来的字看完。

“瑾尘是奉皇上之命来带娘娘回宫。”这句话,让我脑袋更疼得厉害了。我就说,洛玉寒既然找到了我,想来那洛暮云也不会善罢甘休。果然,今日白天那群刺杀洛玉寒的杀手竟然就是洛暮云派来的。说不害怕那是假的,想着若白天我被那群黑衣人带走。诶,一个激灵,让我全身禁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幸亏,我进了那个皇宫,我想我一样会想尽了办法逃跑。

“瑾尘如今被成王抓住,希望素妃娘娘能念在昔日情分上救我脱困。”我好不容易将剩下的字看完,这才咻咻地擦了头上的冷汗。

“瑾尘?”我口中念着这个名字。明明已经过去那么久,我却还可以想起在那个夜晚,我揭开了洛玉寒和洛暮云斗争的序幕。

月光,逡巡在我的脸上。蹑手蹑脚地走到马房,好不容易找到关押瑾尘的地方。心里咚咚像敲鼓一样。

四面瞅了瞅,我蹲在黑夜里,纳闷那洛玉寒竟然也不叫人看守,只将瑾尘点了穴关在马房里。

夜,有些凉,我撮了撮冰凉的手,好歹有了一点知觉。我悄悄地移向马房。瑾尘单独被关到一个马房里。白日里奔跑的马,这时也都闭上了眼睛,鼻子里喷着气,却是没有知觉。

我好不容易移到关押瑾尘的马房前,小心翼翼地向上望了望头顶,果然,二楼,就是我住的客房。看来她在白天就已经注意到了。只待晚上。

只是她怎地笃定我会救她。我瞥了一眼四周,苦笑地摇了摇头。谁叫我那么好心……

“瑾尘,瑾尘。”我接着微弱的月光,对着蜷缩在角落里的人影轻唤。

我刚唤第一声,角落的人影迅速地一动。月光下露出了一张脸,从容一如既往冷淡。

“素妃娘娘。”轻声的话,却让我身子蓦地一颤。

黑暗里,我的脸色微变,我沉了声对瑾尘说道:“要救你我却有个条件,今日出去后不得向皇上提及我已经找到我。”

“不行。”瑾尘想也未想便拒绝了我:“今日就算瑾尘死在这里也不能答应。”

“那你就死在这儿吧。”我被她不容妥协的话也激起了性子,转身就想离开。

“娘娘不也想离开成王的天郢宫吗?”一句话,就让我不得不停了下来。

“你有办法?”我梦地转了身,喜色顿然地看着瑾尘。

“办法是有,但不知道娘娘愿不愿意配合了。”瑾尘说着走到我面前,隔了那一排木栏,我只看见她嘴唇一分一合。

“配合?”我睁大了眼,被瑾尘的话唬得一怔。

“是,如果娘娘能够进得那天郢宫,再将天郢宫的地图传出来,到时候,皇上定会派人来救,那样娘娘不就能离开了。”

“可到时候我又得入另一座活牢笼了。”我听着瑾尘的话,心里一阵思量,不可否认,她话里倒还真有那么点真确,只是我嘴里咕哝着她打的如意算盘。

“你让我再想想。”月光下,我斟酌着到底要不要信她话。

如果,我真的放了她,洛玉寒定知道是我,他也许会防着我,那时候,如果我再进了天郢宫就真的是死活都不知道。可是若不如她那样,进了天郢宫,我一样出不来。不但如此,还一点机会都没有。既然如此,我何不赌一赌。那样也许我还有一丝机会。

这样想着,我下了决定,就赌这一回。大不了死又何惧。我迅疾转身打开了马房的门。对瑾尘道:“既然如此,你就快走。希望你能记住今日的话。”我边说边解开了瑾尘的绳子。时间紧迫,我也说不了多少,只扯着瑾尘出了马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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