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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

皎皎的清辉散落在大地,仿佛替这一片苍凉的大地披上一件银纱,让原本荒芜的景色添上几丝神秘。

盈盈的皎月高高的挂在夜空之上,此时却被一大大的云朵所遮掩,世界顿时像是失去光明似的,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不知是否被这诡异的情况所影响,平原上的小动物小昆虫似乎略有多感般的,纷纷隐匿起自己的小身影。

“啪”的一声轻响,在这样的夜里,特别的明显。

“你,终究还是来了。”仰头望着天空的男人,缓缓的低头,叹了一声。

“因为,人总是敌不过他的好奇心的。”少女特有的声音幽幽的响起,声音里似乎夹杂着几分隐隐压抑的怒气。

“你在生气?为什么?”听得出少女词语中难掩的愤怒,青年讶然的挑眉。

此时,月破云出,清清的月色刹那倾泻于这大地上,浓厚的银纱,仿佛会随着那阵阵的轻风,而舞动摇曳着。

那月色照耀,渐渐的,显露的,是一双玲珑的绣花鞋,顺势而上,逶迤着草地的粉黄裙摆,如同一朵小黄花,幽幽的,在这草地上绽放。

最后,那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娇躯完全曝露在月色之下。

盈盈的月色却抵不过她那吹拨可弹的皮肤,巴掌大小的脸蛋上,粉嫩而微抿的樱唇,小巧而坚挺的鼻子,双目犹似一弘清泉,再看又仿佛烟波浩渺。

看过这么一双眼睛,容貌反倒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听到青年的话,鸢尾不禁冷笑,“哼,我在生气什么,你不是最明白了吗?原本也只是怀疑过,区区一个商人的你怎么可能跟武国的贵族走得那么近,也难怪,你绯樱家可以在武国、轩辕屹立这么久,地位却不曾动摇了。想必,你当初会找上我,动机也是不简单的吧?”

“以前怀疑?那么现在,你是百分百确定了吗?青年转过身来,那一身温润如玉的清新气息,以及脸上一成不变的微笑,不是绯樱离洛会是谁。

“你是武国的什么人?”鸢尾走上前一步,不答反问。

徐徐叹了口气,绯樱离洛的目光似乎略带迷离,眼中的神采像是在回忆些什么的,那么沉重,那么的……让人心头狠狠撞击了一下。

“我母亲,是武国将军的女儿,当初因为遭奸臣陷害,全家人锒铛入狱,若不是平日里素来交好的将士拼死一博,护我娘亲逃出武国的话……接下来,就是很通俗的故事啦,巧遇到我父亲,然后两人一见钟情,然后有了我……不过,虽然母亲跟我们在一起很幸福,却还是放不下武国的一切一切,那恨,像是藤蔓般缠绕着她的心,啃噬着她的心扉,终于有一日,母亲踏上了复仇之路,幸好,当时苍天还是有眼的,新皇登基,为我祖父翻了案,也替母亲一家洗刷了冤情,到最后,为了补偿,还给了我一个逍遥侯的封号。这就是故事的全部了!”

虽然不过是那简单的两三句话,但是,鸢尾能想象得出,当时的情景,并非如此容易,这,究竟是多久以前的事呢?当他母亲为了复仇,而离开了自己的时候,绯樱离洛,又在想什么呢?

“不得不说,你真的很不适合当一个讲故事的呢。”鸢尾凉凉的嘲讽一句,经过冷风这么一吹,她的脑子大概也冷静下来了,“然后呢,新皇就是武魏迟了,而你,也算是为了报答他,所以才愿意‘潜伏‘在轩辕这么久吧?”

很简单的故事,为了报答某人的恩情,所以就成了某人潜伏在轩辕的一枚棋子,暗中监视着轩辕皇朝的一举一动,而且,更是因为绯樱家在轩辕皇朝存在的特殊性,这枚棋子,才能不被人发现。

“宾果!猜对了,可是没有奖品!”绯樱离洛笑着说道,“怎样,是不是对我刮目相看呢,原来我也是这么一个重情重义的男子汉!”

他摆出一副快来夸奖我的样子。

摇摇头,鸢尾勾唇微微一笑,道,“你还真是一个白痴啊!”

就了一个恩情,将自己的一生,甚至性命都搭上去了,这值得吗?

听道,绯樱离洛的表情慢慢敛下来,连那一贯的微笑也消失了,“你不生气吗?毕竟,我当初找上你,就是为了减轻轩辕皇帝对我的戒心。”

“我该生气吗?毕竟,人与人的交往,不开始,不就是从利益开始的吗?再说了,你利用我,并不代表,我没有利用你啊,大家,不过是互惠互利罢了,又何来生气一说。”

“既然事情搞清楚了,我也该回去了!”转身,突然被抓住的手腕却让少女的动作停下来。

“那么,到现在,你也认为我们不过是互惠互利吗?”

回过头来,是青年阴沉的面容。

“若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勾唇邪气一笑,那笑靥,竟比月色更加光华万丈,让人睁不开眼。

顺势把绯樱离洛的手扯下,鸢尾淡淡说道,“若是欠了别人恩情,我不会像你这样把自己的一生都搭上去,我还有自己的理想,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为了一个恩情而把自己束缚了的事,是我做不来的。所以,我跟你不一样,离洛,你还保存着自己仅有的良心,可是,我却为了自己的梦,把所有能丢的东西,都丢了……”包括良心,也包括——爱。

望着那转身离开也未曾看过自己一眼的女人,苦涩从心底蔓延到喉咙,越发的浓重,最终,吐出一口浊气。

“还真是没心没肺的女人……丢了,也可以捡回来的嘛,真是,笨蛋一个……”

然而,这样的笨蛋,却让他,好心疼,好心疼……

095.

徐徐步行回到自己的帐篷,说实话,鸢尾的心情颇为沉重。

并不是因为绯樱离洛的故事,也并非对自己的心狠手辣,只是,纯粹的累了。不仅是心灵上的,还有身体上的。

有时候,她会忍不住的想道:为什么要这样呢,为什么要逃呢,留下来不是很好吗?纵然是当一个禁脔,但是,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却尽然在手中,这样,谁也欺负不了她,她也能躲在那人的羽翼下,好好的生存下去……

然而,转头一想,仰人鼻息的日子真的是她真心想要的吗?纵然世间上所有人都想得到的东西会在自己手中,但是,不要忘记了,这一切,不过是她所依附的那个人,施舍给自己的。这样的东西,更像那云雾,说散就散,转眼成空。

与其要小心翼翼的过一生,到不如现在放手一博,尽管落得个鱼死网破的下场,她也如之甘饴。

对了,这样,才是她,才是真正的轩辕鸢尾啊!

“郡主,你回来啦……”正在帐篷外四周观看着,似乎很着急的清荷一见鸢尾的出现,就仿佛是遇见救星似的,只差热泪盈眶,匆匆走上前去,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鸢尾摆摆手,挡了下去。

正在沉思的她没有注意到清荷的奇怪,只当她是担心自己外出,摆摆手,“我累了,你不用服侍了,先下去吧!”

说罢,也不给清荷说话的机会,兀自抬起手,挽起布帘,走进帐篷内。

直到那布帘完全放下,清荷才反应过来,死了死了,这回大事不好了。清荷哭丧着一张小脸,郡主啊,小祖宗,你让我把话先说完再进去好不好啊!

皇帝陛下正在帐篷里头呢!

然而,帐篷里头的鸢尾可不知道清荷的心思,直到那悦耳的男声在耳边炸起,鸢尾仿佛才回过神来,呆呆的抬起头。

“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的身影,让鸢尾一片空白,也忘记了该有的礼数。

“我还不知道,这世上有地方,是我不能去的呢!”武魏迟完全不在意鸢尾的“无礼”,光明正大的跷起二郎脚,仿若他才是这里的主人般的样子。

眉头紧紧一皱,鸢尾绷紧的小身子如同弓起身子的小猫咪,“我累了,要休息了,请你出去好吗?”

一时之间,那良好的教养在看到这男人欠扁的笑容时,被鸢尾一瞬丢到太平洋去了。

“累了吗?我能问一下,朝阳郡主做了些什么,会这么累啊?难道……是偷偷会情郎去了?所以,才会这般的累?”

什么意思?还没来得发问,鸢尾这副答不上话(在武魏迟眼里看来,却是被他说中了,没话好说的样子)的模样,顿时,让男人胸臆处的怒火“噌”的往上冒,好不容易忙里偷闲来看看她,却发现帐篷内空无一人,问丫鬟,丫鬟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平生里第一次,武魏迟将自己宝贵的时间白白浪费在干等这个小女人身上,谁知道,这个可恶的女人,见到他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赶自己走。

可恶,宫里头有多少女人哭着求他去见她们,他还不愿意呢,谁知道这小女人,竟然一副看到苍蝇的讨厌模样,怎教他不生气。

好,既然我这么让你厌恶的话,我偏要你天天对着我!

武魏迟负气的想道。

“疼……”轻抽了口冷气,这男人发什么疯啊,狠狠的拍打着男人紧抓自己肩头的大手,鸢尾眼中冒出泪花儿,“混蛋,你抓疼我了!”

“疼死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最好了!”嘴巴虽然这么说着,但是武魏迟却不自主的松开手,揉了揉被自己抓疼的肩头,“真的很疼吗?”

这个大变态!恶狠狠的睨了男人一眼,并拍开在自己身上吃豆腐的手,“陛下还有什么事情吗,没什么的话,鸢尾很累了。”言下之意,你快滚吧!

“你……”瞧见她眼底的疲惫之色,心知她也是累了,但是,等了折磨久,却连一个答案也等不到,武魏迟是万万的不甘心,于是,站在与鸢尾默默的以眼神对峙。

最终,败阵下来的,是累极了鸢尾。

“行了,我不过是出去散散步而已,途中遇到绯樱公子,顺道跟他聊了几句罢了!”

见武魏迟露出满意的神色,她不由得轻声不满的嘟囔,在这里守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知道我去了哪里,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等抓红杏出墙的妻子的丈夫呢!”

武功好的人,就是无论多轻的声音也听得到,所以,鸢尾的话一出,武魏迟整个人就好像是被雷劈了一下般的,愣愣站在那里。

脑海里,不断重复播送着鸢尾的那句话。

红杏出墙的妻子……

丈夫……

妻子,与丈夫……

瞬间,武魏迟像是看到数十个太监在自己面前跳脱衣舞般的情景,一脸惊恐的表情,转身,迅速逃走。

那慌张的身影,跌跌撞撞的样子,哪里还有皇帝的威严。

因此,武魏迟经过的一路上,无论是士兵还有太监,都忍不住擦擦自己的双眼,然后,望望天空——

天还没有亮呢,怎么这么快就作起白日梦来呢?

呵呵……他们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又怎么会一副被恶鬼追着的慌张模样呢?

肯定是看错了!

对!一定是看多了!

而被留在帐篷内的鸢尾,则抬头望着那几乎可以称作落荒而逃的身影,琉璃一般的眼眸里,流转过几抹诡异的光芒,最终,化作一滩平静的井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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