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身体的紧拥,唯语诺能清晰的感受到,月北辰周身的轻颤,唯语诺沉默着,任凭身后的男子手臂越加紧缩,她知道纵然月北辰表现的多么不在乎,但积压了二十多年的阴影,却在心底越埋越深,直到此刻才真正烟消云散,这颤抖是劫后重生的喜悦,是沉默多年的释放。
怀中属于少女的馨香,让月北辰心猿意马,抱着唯语诺坐起身,使身体更加贴合,俊脸埋进佳人的脖颈,贪恋的呼吸着令人陶醉的香气,湛蓝的眸子也微微闭合。“呃,北……唔。”渐渐有些变味的拥抱,让唯语诺不知所措,刚想出言阻止,更是被月北辰的下一个动作,惊的出了声。不知是不是少女的气息过于甜美,月北辰竟贪恋到想要进一步采摘,柔软却带着凉意的淡粉色薄唇,轻啄在唯语诺白皙的后颈上,这轻柔的动作让唯语诺一阵错愕,紧接着无法忽视的痒意也跟着袭来。见佳人没有反抗,月北辰越发的胆大起来,薄唇从白皙的脖颈,转移到滚圆的耳珠上,然后狠狠堵住了他肖想了很久的红唇。一直沉寂在错愕中的唯语诺一时不防,就被月北辰这只突然奔放的野兽狠狠擒住。天昏地暗,唯语诺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嘴唇火辣的感觉燃烧到了她的心底,相互纠缠的舌好像上瘾一般,不舍分开。
空气在慢慢升温,在气温险些达到最高点时,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全身黑衣的暗卫,旁若无人的走进,把手中的托盘放到圆桌上,然后直直的看向床上的两人,话语说的一本正经:“主子,你的寒毒刚解,还是克制一下好。”听到属下的话,月北辰的一向带笑的唇角抽了抽,对自己如此轻薄的举动懊恼不已,在看向怀中佳人绯红一片的脸颊和有些凌乱的衣裳时,俊脸一下子黑了,抽出身下的锦被盖住唯语诺,怒声道:“出去。”该死自己竟把诺儿如此娇美的一面,让旁人看了去。听到主子的怒火,暗卫表示可以理解,垂下头,一脸淡定的走出房间。在锦被中只露出两只眼睛的唯语诺看着这个奇葩的暗卫,脑海中突然飘过一句话‘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囧……
待月北辰穿戴整齐,两人一起用早膳。唯语诺执起银筷,夹起一方菜肴放入口中,细细的咀嚼着,动作优雅自然,毫不做作,让不觉欣赏膜拜。昨夜的过度消耗让唯语诺腹中空空,但是一直受到的良好教养,又让她做不出出格的举动。月北辰手握着汤匙,舀了一勺面前的清粥含入嘴中,看着对面佳人赏心悦目的动作,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一种名为幸福,自己之前一直想都不敢想的感觉,在心中蔓延。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唯语诺用完早膳,拿起放在自己身边的丝帕擦拭着嘴角,看到对面月北辰面前的清粥也已见底,正襟危坐道:“北辰,前几日并不是月圆之夜,况且你说过寒毒若是熬过便不会持续到第二天,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月北辰顿了顿,本想简单糊弄过去,但对上唯语诺清澈的视线后,想要敷衍的话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叹了一口气,月北辰把前几日发生的事情徐徐道来。
惜月楼是专门收集情报的组织,只要想得到什么消息都不在话下,自从身为惜月楼楼主的月北辰结识了唯语诺后,为了她的安全,基本上会在第一刻得到消息,就连和泠湘泺去参加邪教集会也得知了,毒教的野心重重,不久几人就失踪,经过几番波折,终于打探到了那座孤岛,却得到几人落海,生死不明的消息。月北辰并没有因此作罢,他派出众多手下,惜月楼的人基本是倾巢而出,而最后也没有一点消息。心中的不安随之加剧,在一次痛饮醉酒后,大脑开始不受控制,走到海边跳了下去,现在海水已是很凉了,加上月北辰极寒的体制,让一直堪堪用药支撑的寒毒摇摇欲坠,最终是完全爆发。若不是一直泡着克制寒毒的药浴,月北辰可能早就变成一座冰雕了。
月眸沉了沉,听完月北辰的话唯语诺的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拿起杯子抿了一口茶,压压预爆出的青筋道:“北辰,你明知道自己的身体,怎还能如此的意气用事,若是出了什么万一,那些一直努力护你周全的人会多难过?”昨日唯语诺来到时,月北辰的下属们忧伤疲惫的表情不会作假,他们都是真心待他的,也是极其敬爱他的。自己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而月北辰不曾,他应该好好珍惜自己。放在桌面手被一只微微泛着凉意的大手罩住,月北辰对待唯语诺一向温和的脸上,透出了前所未有的严厉:“诺儿,我不知道你曾经经历过什么,但请你记住,在我的心中你是最重要的存在。”似表白的誓言,让唯语诺的思想停住了,感觉自己在那双如蓝宝石般纯粹的眸子中无处遁形。以前的自己是自信的,可从何时开始竟学会了自我淘汰,果然是被心爱人的背叛打击太大了吗?见唯语诺的眼神有些恍惚,好像陷入了回忆,月北辰继续道:“在身中寒毒的二十多年以来,虽然也有过终会解除的信念,但随着时间的飞逝,随着日益强烈的痛楚,我的身心早就麻木了,那种看透生死的淡然,就像一层保护薄膜,不容他人所伤害。说来也可笑,在寒毒没有把我冻结之前,我的心中就已经包裹上一层厚厚的坚冰。”
月北辰说到这停了一下,手掌执起唯语诺的玉手,放到脸颊的一侧,温暖的触感让他微凉的脸颊也暖了起来,保持这个动作道:“不知绝望之人是否生来就是被人拯救的,总之诺儿,我此生最庆幸的事就是遇到了你,被你所拯救了。这些年来,在寒毒发作的时候,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在苦苦支撑着,你是第一个给予我温暖的人,也是第一个一本正经给我讲道理,并扬言要和我一同面对的人。”
“呵呵。”温柔的笑意重新挂在脸上,月北辰每次想到当时的情景,心湖就会荡起似海浪的波纹:“当时我就在想,这个小女人真的好傻,她难道不知道作为天下至毒的寒毒几近算是无解的吗,就说要找到那在大陆上绝迹多年的火灵芝就万般困难。不过,对上她认真坚定的眼眸时,那些质疑的话就说不出来了,心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说,相信她吧,相信她吧,于是这就成了我的选择。然后在对上她的笑颜时,我清晰的感到自己一直包裹心的冰层,在渐渐瓦解,最终完全融化了……于是,我暗中下定决心,若是我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那么就算倾尽所有,就算交付一切,我也要陪在她身边,就算只是远远的看着,也好……”听着月北辰的低述,唯语诺突然有一种想要哭出来的冲动,自己究竟是何德何耐,才换来了那么多男子的真心交付。终有一日是要选择的,她要怎么做……
好像了解唯语诺内心的纠结,月北辰伸手,抚平了对面佳人紧蹙的秀眉,周身的气质如大海般忧郁深沉,这份气质保持了二十多年,已经成了月北辰身体的一部分,也使他的性格更加惑人:“诺儿,不用为此时烦恼。我知道你身边有不少优秀男子,而我们终有会正面交锋的那一刻,到时你只需选择就好。”体会过失去爱人的痛苦,唯语诺知道月北辰说出这句话时内心的疼痛苦涩,但却不知道如何是好,她不想让任何人痛苦。
“北辰,你把我美化了。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唯语诺苦笑,她已经分不清自己的感情了,好想让所有人都陪在自己身边,这么异想天开的事情,会让人看不起吧,说好听的是博爱,说难听点是自私。一向遵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自己,竟渐渐变得贪得无厌了。“诺儿,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这样认为。”月北辰并不急着否认,这么抑郁的气场显然并不属于唯语诺,拍拍佳人的脸颊道:“诺儿,烦恼的事先不要想了。以后的事情谁又知道呢。”就让蹉跎岁月为一切下一个定论吧。“嗯。”唯语诺不想把自己的烦恼再传递给月北辰。
‘咕噜,咕噜’这是马车轧着路面的声音,月北辰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丞相夫人也就是唯语诺娘亲的生辰快到了,姐姐和茜儿好像有什么重要事情要与她商量,于是用过午膳后不久,就乘坐者月北辰安排的马车,回相府了。而月北辰的寒毒刚解,还需要调理一下身子,纵然不舍,也不会用自己好不容易痊愈的身体开玩笑,目送唯语诺离开了。马车中唯语诺已沉沉睡去,嘴角微微勾起,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