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一个年纪较大的太监拿着花名册依次点名,被点到的秀女把文牒递给一旁的礼部官员核对,而老太监则用他挑剔的目光审视着她,观察她的容貌,辨听她的嗓音。发、耳、额、眉、目、鼻、口、颔、肩、背、腿、脚、音,只要有一处看不顺眼,就当场遣回家。而过关的秀女则由旁边候着的小太监领去二审的地方。
等了大半日,才轮到我。老太监盯着我看了好久,方喊了一句:“户部侍郎徐颀之妹,薛梨红,合格!”原来徐颀是户部侍郎啊,才知道呢。随后我就被带到了齐正轩。
这里的太监拿着尺子,量秀女的手、臂、腰、腿、脚,还命她们活动活动。这里被刷下的人多了很多。到我的时候,一个宫女在主审的太监耳边嘀咕了几句,就见那太监客气的朝我边笑边说:“您不用量了,请到一边喝点茶休息吧。”
“谢公公关心。”我有礼地道谢,随后随那宫女进了三审的地方—体元殿。过了二审的秀女都在门外候着,出来一个后由一个年老的宫女领下一个进去。我有点好奇,于是问那宫女说:“这位姐姐,三审要做什么,为何时间这般久?”宫女抿嘴笑了一下,说:“回姑娘话,这是要检查姑娘的身体呢。”
什么,那企不是和体检一样!我可没有在陌生人面前裸露的习惯。
到我的时候,我已经想好要拒绝她们的主意,但似乎没有我发挥的份,一个老宫女看到我的名字就直接让我通过了,让我松了好大一口气。
三审结束,我发现人数已经从几百人减少到一百多人了,我们被安排住进了体元殿东西两侧的厢房,等待一个月后的终审。厢房是十人一间的,有四名宫女伺候,晚上还有太监巡逻。我被安排住进了东厢房。
十个人住一个房间我还是第一次,在以前的世界,我就是住惯大房子的人,到了徐颀的府上,也是一个人住一个院子,这种集体生活还真是很不习惯了,权当体验生活了。
刚住进来的时候,各个秀女虽然有交谈,但似乎对别人都有戒心。而我就用了这一个月,让东厢房这帮小丫头臣服于我。
一个人如果太完美了,就会遭到嫉妒,这是公认的。
“薛梨红,薛梨红,薛梨红,薛梨红…”在东厢房众人的呐喊声中,我骄傲地出场,站在院子中间,举起右手,“噢!”呐喊声更热烈了。柳纤蕴站在我对面,嫉妒地看着我这边整齐的助威声。
拍拍手,全场寂静,我对柳纤蕴说:“开始比吧。”
礼部侍郎的千金柳纤蕴在西厢房算是比较出众的一个,人长的千娇百媚,而且也算是才女。也许是我的存在让她有了威胁感,在挑拨我和东厢房众人感情不成的情况下,要和我比试才艺。
“你不要太骄傲了,我们比弹琴。”柳纤蕴说的很自信,相信她对自己的技术颇具信心吧。
“我以笛子会你的筝,如何?”我不会古筝,但我的笛子可是很强的。柳纤蕴点头表示同意。
“那让谁来评判呢?”柳纤蕴问。
“让全场的秀女一起来评判吧,如果觉得你弹的好,就站在西边,如果觉得我吹的好,就站在东边,如何。”我提议到。
“可以。”也许是觉得我的提议还算公平,柳纤蕴没有犹豫的答应了。
柳纤蕴命人把琴拿来,端坐在院子的西侧,弹出了她的曲子。说实话,她弹的真的很好,每个音符如盘走珠,像春雨落入大地般细腻,如白鹤掠过湖水般轻盈,但是又充满了孤独寂寞的忧伤。闻者莫不心理沉沉的。一曲终了,众人皆是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轮到我了,我看了柳纤蕴一眼,自负地说:“好好欣赏本小姐的笛声吧。”
拿出赤焰给我的笛子,我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吹起了了我最喜欢的曲子—母亲你真伟大。可惜这里没有钢琴,只好用笛子来演绎。这本来是要给我妈妈的生日礼物,现在我永远没有机会给她演奏了。想到妈妈,我吹的更投入了,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当我放下笛子,周围已是一片抽噎的声音。“我好想我娘。”“我也是。”一群小姑娘边哭边说着。我擦干眼泪,看向柳纤蕴,却见到她眼中也闪着晶莹的泪花,我知道我嬴了。
“我甘拜下风,”柳纤蕴擦掉眼泪,走到我面前,“这曲子叫什么?”
“母亲你真伟大。”
“难怪我好想我娘,不知道她过的可好。”柳纤蕴喃喃的说,接着她没有再要和我比试,一脸失神地回到了她的房间,见她走了,西厢房的那群秀女也走了。而我东厢房的众人则无比兴奋地围在我身边,唧唧喳喳个不停。
体元殿外,“太后,您不进去了?”桂嬷嬷扶着太后,轻声问。
“不进了,回头打听一下吹笛子的秀女是哪家的。”说罢,太后叹了口气,在宫女太监的拥簇下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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