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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如佳人,出海初弄色;新月如佳人,潋潋初弄月。

世间美人怡然,引得狂蜂浪蝶不断,薛如梅听闻采花贼三个字不禁抿唇,没想到在这里竟然遇到这般有趣的事,弘毅吩咐几声走回轿子后,就看到薛如梅强行憋住笑的模样,不禁皱眉。

“你不会想要亲自上阵?”弘毅强行压下心中不好的预感。

薛如梅含笑不语,却让弘毅心中感觉越来越强烈,面前这个女人自己可是劝不住的。

“为民除害,不是我们应该做的事吗?”薛如梅看向轿外,守着城门的士兵开始驱散人群给二皇子队伍让道。

看着薛如梅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弘毅不禁蹙眉“小心引火上身。”

“二皇子的皇妃,有谁能眼睁睁地看着火在我身上烧着?”薛如梅反问。

“若这只是一个陷阱呢?”弘毅挑眉。

薛如梅摇头“如果那个大皇子对我了解到这种程度,料定我会管这件事,那我也认了。”

“随你吧。”弘毅和薛如梅虽然并不是自幼相识,但自认对方的脾气秉性也摸得差不多,知道劝服不得,只好叹气。

薛如梅看着弘毅也是持了默许的态度,嫣然一笑,有了这个人的保护,区区采花贼,应该近不得身,其实自己做这件事也是带了一些突如其来的兴趣。

毕竟当初自己认识飞雪也是因为这种兴之所至,虽然自己并不奢求再碰到一个飞雪那般的人物,但作为一个采花贼,也是需要基本素质的。

首先,需要一个好的轻功,否则还没有进到人家闺房就被发现了,早都被打得半死不活扔进官府,还能采花?

其次,需要强大的心里素质,临危不乱不会自乱阵脚,所以作案才能屡次成功,而且采花贼和那些毛贼不同,毛贼可以集结在一起作案,但谁听说过采花还一起去的,分工不均怎么办?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反侦察能力,边防的城镇都是防守最严谨的地方,五步一个哨岗,十步一个侦察营,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绑走那么多的姑娘让人无法察觉,这个人的反侦察能力也是可见一斑。

薛如梅倒是真的想要见识一下,究竟是什么人敢在这样的地方作案。

看着薛如梅眼中潋滟的光芒,弘毅只是叹气,或许,自己对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纵容了,但,若不是薛如梅真的有这个自信和能力,或许自己也不会由着她胡来吧,正欲开口,薛如梅忽然站起,从轿中缓缓步出。

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如梅先是用一只手打起轿帘,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一袭宝蓝彩绣牡丹织金锦对襟宫装在众人眼中慢慢放大,这衣物已是精细贵重至极,但是女子的容貌,却又超脱于这些复杂繁琐的衣物中,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眸球乌灵闪亮长眉连娟,微睇绵藐,经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娇柔。

刚才弘毅出来之时,周围人的目光就已经无法离开,但是如梅出来之时,所有人感受到的却是更深的震撼,不单单是他们的双眼,就连他们的身体,他们的灵魂,都无法离开,如梅本身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让人不由自主地靠近,呆滞。

看了周围人的目光,薛如梅不禁嫣然一笑,微晕红潮一线,拂向桃腮红,两颊笑涡霞光荡漾,恰似绣幕芙蓉一笑开,斜偎宝鸭衬香腮,眼波才动被人猜。

弘毅无奈地摇头,薛如梅平日里本就是如玉美人,就算本身喜作男子打扮,也总有种芳华自现,夺人心魄之感,此刻更是刻意魅惑,上挑的凤眼带着说不清的诱惑,又混合着平日里那种掌控天下魅惑天成的妖娆霸气,别说是旁人,就连时常看着她的自己都不禁愣住。

苦笑一声,薛如梅果然是想以自身为饵,诱着那采花贼出现,这样的美人,采花贼恐怕要做足一番功夫,自己还是小心点好。

看到目的达到,薛如梅低首转回轿中,众人却还是发呆,直到那轿子慢慢消失在眼前,才感觉如梦初醒。

“这下你是满意了?”弘毅无奈地摇头。

薛如梅含笑点头“你说,他能忍到何时?”

“若是我,恐怕今夜就要行动。”弘毅刻意舔舔下唇,作出一副饥色的样子,惹得薛如梅哈哈大笑。

“若是被他人看到二皇子这般模样,恐怕肚子都要笑破了。”

“他们不敢笑。”弘毅若有所指。

薛如梅撇嘴“那你还真是乏味。”

弘毅抬头,薛如梅经过刚才一笑,玉簪横斜花枝乱颤,失却了最开始的美感,但却添了几分真实,腮晕潮红,羞娥凝绿,的确和宫里那些女子不同。

看着看着,弘毅不禁有些痴了,薛如梅吐吐舌头,随手拿起桌上南林杏,朝着弘毅扔去,弘毅瞳孔这才有了焦距,猛然张口,含着杏子,对着薛如梅笑的得意。

两个这一路过来其乐融融,倒也算是和睦,等到从轿中出现进入西域都护府中,又同时收敛笑容,两个人恢复平日冷清做派,但饶是如此,也让西域都护有些眼花缭乱,甚至把主房让出,弘毅摇头,自己等人仅仅居住一日,就不必那般客气,随意挑选两间坐北朝南的客房,将就着住了,其余护卫侍女等人也是安排到了上等厢房之中。

到了傍晚,侍女从璨金小盆中取出芙蓉帕绞干,给薛如梅净了面,薛如梅换上月白暗花并蒂莲提花绡宫裙,掀起被子窝在床内,双目看似紧闭,却透过睫毛看着窗外暗了一线的天空。

墨云团团展开,恰似一张水墨画晕染在空中,素白的月牙安静地挂着,周围星星因为月光的关系暗淡少许,几乎细不可见,平添几分朦胧美感。

入了秋,各种虫子释放着最后的活力,虫鸣之声却并不尖锐,反倒有几分有气无力,在这样的安静下格外催人入眠,薛如梅皱了眉头,窗外迟迟不见有人进入,房顶也是悄然无声。

自己刻意找人在房顶处撒了碎石瓦砾,若是有人,自己第一时间就可以感受到,但却不想一夜无眠,换来的却是一夜的静默。

第二日清晨,薛如梅不待侍女服侍就已然起床,净面洗漱一番过后,铜镜还原出一张素白姣美的美人面,但眼底的黑影却也是安静地伏在那里。

弘毅起床也是赶了个早,估计和薛如梅情况一样,两个人相对无言,进食时目光交流却并不开口,弄得周围人也是胆战心惊,伺候地小心几分,西域都护也是不敢出大气,低着头下筷也就只在自己面前,明明是在自己个家中吃饭,却比外人更加拘束。

薛如梅两人心中也是郁闷,没想到这个贼子竟然耐心这般好,薛如梅紧紧抿唇一语不发,这是对自己女性魅力的最大藐视。

一顿美味佳肴却让众人食不知味,起身,薛如梅朝着弘毅微微点头,而后自顾自地回了房中。

百无聊赖看着窗外悄然无声的落叶,轻轻叹气,这个采花贼在自己心中等级慢慢上升,一声轻笑忽然从身后传来。

“这朵花没有被蜜蜂采走倒是有些黯然神伤了?”弘毅站在如梅身后,随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

“这次是我失算了。”薛如梅叹口气。

“何必呢。”弘毅轻笑“这样的事情,本就不是你该管的。”

薛如梅冷哼“但我早已把他当成假想敌,现在料错了他的行动,也就是败了。”

弘毅叹惋,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劝告“这般要强,何苦来哉。”

薛如梅转身“你不明了我薛家状况,家父素有军神之名,为云国先帝打下半壁江山,落下一身伤疾,那龙腾上位后,却是千方百计要削我薛家的权,夺我薛家的势,朝堂之上培养我薛家政敌,朝堂之外又想法设法让我三个哥哥战死沙场,我本是一介女子,却被置于风口浪尖,兵痴懦弱之名让我甚至被云国二皇子拒婚,这般奇耻大辱,让我如何再忍?作为薛家几乎唯一的弱点,我甚至被当朝丞相暗算,几乎致死,让我如何再让?你说我要强,但我若不这般,就真的成了刀俎入肉,任人宰割。”

弘毅不自觉地咬了下唇,再无一言,薛如梅的事迹,自己有些早已知晓,有些却是刚刚明白,心中一阵阵抽痛,这个女孩,的确是经历了一般人无法体会的痛楚,自己倒是没有资格去劝了。

薛如梅冷笑“我今日说这般话,不是想要博你同情,只是要你明白,我薛如梅一向不会成了弱者,有人欺负了我,我会十倍还他。”

弘毅皱眉“你这话,是何意?”

薛如梅摇头“有些事你是不得不去做,但你要知道,我绝不会是一枚好棋子,我不管你情谊是真是假,但若是用计在我身上,我绝不会让你好过。”

弘毅抽气,震惊、不可置信、愤怒,最后转化为深深的无奈“薛如梅,你竟是这般认识我的,好,好,我的好皇妃。”

双手握拳,弘毅转身“薛如梅,我这一片真心实意,却是真的喂了狗。”

薛如梅不语,有些真假参杂了利益之后,自己却是真的看不清了,何况,自己和弘毅终究只是露水夫妻,现在情势又是这般复杂,让自己一时半会放不下心,万一伤,那可就是一辈子的事,自己用兵素来谨慎,为人也是如此,为了防止自己动心,自己也不得不先行下手,把他逼到千里之外,对于两个人,都是好的。

眼见薛如梅不言不语,弘毅只当她是默认了,双拳越捏越紧,骨节突兀几近泛白“我懂了。”双拳慢慢放开,弘毅推了门准备离开。

就在此刻,异变突生。

窗外忽然传来凌厉的风声,此次目标,正是薛如梅,弘毅猛然转身,想要推开薛如梅,却发现两个人间已经有了一段距离,心下一横,竟然用身子挡在窗前。

噗地一声,这只梅花镖下得极准、极狠,呼啸一声从弘毅肩胛骨处穿入,一阵血肉摩擦声后,深陷其中,就在这段时间,薛如梅早已警觉,伏在弘毅身旁。

听得几声惊呼,屋外的护卫瞬间冲出,与此同时,薛如梅也是抱住弘毅缓缓倒下的身子。

“镖上有毒。”弘毅面色煞白,手掌不自觉地痉挛,而后平摊,似是无法用力。

“你不是妙手?怎么会怕毒。”薛如梅从袖中扯出帕子,按住弘毅不住流出的鲜血,这枚镖和上次不同,发射的手法似乎也是略有不同,没想到,大皇子竟然换了一批人,但这个人下手的时机把握的更是恰到好处,让自己两个人几乎都没有反应过来。

只可惜那个人不敢离此地太近,怕惊动侍卫,从远处发镖就势必要用更大的力气,导致这种急促的破空声惊动了自己二人,但镖上有毒却真的是在自己意料之外,弘毅怎么会怕毒?

“准备的说,应该是麻药,我不怕毒,但是这药却让我这半边身子都麻了。”弘毅咬牙。

薛如梅倒吸一口气,身子麻了,也就是说弘毅暂时失去了自愈的能力,没办法自愈,伤口也就会流血不止,这样就算是没有伤到主要部位,一直流血也会让他性命垂危。

“该死的。”薛如梅忍不住低咒“没办法,我必须帮你把镖取出来,你忍住痛。”

弘毅无奈“忍什么痛,根本没有感觉,这样才更难受。”

在这样的危机情况下,弘毅的表情却仍旧逗乐了薛如梅,握住飞镖柄,薛如梅心中暗想,这样倒是不用麻药,使劲用力,血从伤口溅出,落了一地,薛如梅面上也是沾惹了不少血,但还未顾得及擦脸上的血迹,薛如梅就先用手中帕子堵上那伤口。

“嘶。”薛如梅这才发现,这镖的顶端竟然横生倒刺,钩下了一大块血肉,因为弘毅自身毫无知觉,竟然没有感觉到,现在不但带出了血,还带出了肉,就算是愈合,恐怕也会留下狰狞的疤痕,那个人好狠的心。

“没关系。”弘毅却反过来安慰薛如梅“有一些疤才更像男人。”

薛如梅苦笑“刚才那镖明明是针对我的,你来添什么乱子。”

弘毅也懒得和薛如梅斗嘴,只是面色一正“我也不知怎么,就救了,就算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你一个女人,留下了这样的疤,到时候除了我以外,还有谁敢要你。”

若不是此刻弘毅带着伤,薛如梅真想再给他一拳,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敢说这般孟浪的话语。

“二皇子。”就在此时,王太医背着药箱进了屋,看到弘毅伤口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急忙蹲下处理伤口。

等到侍卫回来,自然又是一无所获,薛如梅冷笑,大皇子派出的人,果然是有些等级的。

最害怕的还是西域都护,跪伏着磕了半日的头,脑袋都渗出血迹,薛如梅虽然知道罪不在他,但为了让他长点记性,直到西域都护头破血流才松了口,其后又是言明不会上报皇帝降罪,这一棍子加一个甜枣,自然让西域都护胆战心惊的同时心服口服,拍了更多兵保护周围更是不必说。

忙活了大半日,一跃又是到了晚上,黑暗慢慢笼罩着西域都护府,今日的月色不复昨日皎洁,身躯隐在云后,似是羞于见人,一旁的星辰倒是极亮,密布在天空,闪烁着清淡光辉,虫子没有鸣叫,大概是因为今夜屋外守着的人太多,所以惊扰了它们,今日的夜,比昨日更静,薛如梅却也不复昨日清闲。

今夜担心弘毅感染发烧,薛如梅就待在弘毅房中,好歹是因为救自己才会受伤,薛如梅一向自诩是恩仇分明的人,自然留下来照顾他。

弘毅失了血,早就沉沉睡去,两个人独自待在房中,薛如梅昨夜一夜未眠,此刻也是昏昏欲睡,但犹自强打了精神,不时为弘毅换了干净帕子,或是为其测量体温。

就在月上三杆之时,窗外忽然传来一阵笑声“姑娘,在下久闻芳名,今日特来一窥真容。”

薛如梅深吸一口气,几乎要破口大骂,该死的采花贼,昨日不来,今日你倒是有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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