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冷又饿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怪只怪自己为何这么傻,不带点银两出来,唯一带的那些珍贵的锅碗瓢盆也在苦儿那里,本打算出来以后就可以无忧无虑闯荡江湖了,没想到这下得挨饿受冻啦。
望望这巍峨的宫墙心里暗暗想着“苦儿,小哀子对不起,我不能把你们带出来,我会想你们的,但是我再也不想回去了……”
走了半个时辰终于看见了一个面摊,一对老夫妻借着忽明忽暗的灯光,在摊前忙乎。锅里的面还冒着腾腾热气,好香啊,曾几何时是,面也成了珍馐美味。诗意眼巴巴的不由得吞吞口水。
就在这时,面摊上一个熟悉的背影吸引了自己。不怕死的靠上前去,那人好像明显感觉到有人盯着他,不舒服的回过头,“是你,那个小宫女……”风冷雨立刻开怀的牵起我的手,这种陌生的亲切感并没有使我感到不适,反而很是享受。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风冷雨好奇地加重了握着的手。
“我逃出来的。”不知为何我不想骗他。
“你,你……”还想说点什么,但不知从何说起。
“你怎么会在这?”停顿片刻,复又道。
“我也是逃出来的。”风冷雨说的其实是实话,他实在不喜欢待在那个宫里,刚和太后辞别就一刻不停的连夜出宫了。
“我饿了,你请我吃面吧……”毫不客气的要求。既然大家都不想坦言,那么又何必强求呢。
“好啊,老伯,再来一碗面条……”风冷雨被她的直率深深吸引,这毫不做作的样子比起大哥的那些莺莺燕燕更胜数倍,看来我是真不适合宫中生活,这样的女子更吸引自己。
“好嘞,您稍等。”老伯客气的招呼着。
很奇怪,虽然这是第二次见面,可仿佛两人相识数年,一点不敢生疏,短短一碗面的时间从天文地理谈到生活琐事,从衣食住行讲到人间百态,仿佛两人相交多年的知己一般。
不知不觉已是亥时,入冬的二更天好像特别的冷,寒风刺骨,冻得诗意连连打了几个喷嚏。
“来,披上吧……”风冷雨不知何时已将自己的披风解下,递给自己。
“这,不好啦,你也会冷的。”
“没事的,你是女子身子骨本来就虚,要是夜里着凉了就不好了。”风冷雨执意的将披风硬是强行披在我肩上,还不忘给打上了个好看的蝴蝶结。
天色已经黑得几乎看不清楚对方的轮廓。
“不好意思,这位公子我们二老要打烊了,这位姑娘实在对不住……”老伯刚要出口已被老婆婆遏制住了,“老头子,什么姑娘,你看这位姑娘长得如花似玉,天仙般的,肯定是这位公子的小娘子……”风冷雨笑意尤盛,脸上浮现两朵好看的红晕。
“哦,不……”刚要解释,风冷雨抢先说,“不好意思啊,是我们的不是,聊的一时忘了时辰,这是刚才吃面的钱,您收好。”说着就拉我离开。
“公子,你给多了。”老婆婆忙冲着两人的身影喊道。
“这么晚了,姑娘可有地方去?”冰冷的手被风冷雨宽厚的手掌紧紧包围着,多么美妙的感觉,如恋人般的亲密。
“暂时还没有。”
“那,要不,与在下一同游湖如何?”柔声道,脸微微发红。
果然是正人君子,居然三更半夜天寒地冻的想到游湖。
“好啊,反正也没事做。”我这算是答应了。
风瑟瑟,水凄凄,十指绕于中。
一觉醒来,我居然还坐在船上,头靠在风冷雨的肩膀上,十指相连,紧紧相扣,原来他保持这个姿势几个时辰了,温柔如他,真是难得。
“姑娘,你醒啦。”忙放开牵着我的手。
“嗯,”有些失落,他的拘束,“不好意思,害的你睡不好。”
“姑娘,别这么说,对了,可否请教姑娘芳名,上次匆忙之下忘了……”风冷雨两靥生红,颔首微微。没想到男子也有如此娇羞的一面,更胜却女子无数,看的自己一时迷乱方寸。
“我叫‘白雨诗意’,白雨诗意的白;白雨诗意的雨;白雨诗意的诗;白雨诗意的意……”我骄傲的向她宣布我的名字,“你以后别姑娘姑娘的了,你可以叫我诗儿,也可以叫我意儿。”
“姑娘的名字也很特别,那我就唤你‘诗儿’吧,可以吗?”
“好啊,那你叫什么啊?”
“在下……姓风叫如雨。”风冷雨想了一会儿说。如雨好温和的名字,固然适合他。
“那以后就叫你如雨吧。”
“恩。”如雨欣喜之色表露无疑。
“呐,还给你吧。”我解下披风递给如雨,幸好有这这披风否则自己昨晚早就冻成冰雕了。
“不用了,天寒风刺的你披着吧,我是男子这点风,无碍的。”
“那好吧。”既然如雨执意,不好多说什么。
摸了摸衣袖,取出一个绣花的小锦囊,揭开绸带,倒出一颗骰子,捧在手心,“这个给你,就当谢谢你对我这么关心,借我披风御寒,礼尚往来嘛。”自从那次入狱后不敢再那魔力骰子现于人前,于是叫苦儿绣了个锦囊荷包,作为收藏之用。
“是颗骰子。”如雨接过骰子,细细看了看。
“你别看它平常,它有魔力的,你要好好保管它,我可是把它当宝,一般人我才不会给他呢。”
“如此就谢谢了。”如雨珍惜的揣在怀里,“我一定会好好保管的……”
“诗儿,天就快亮了,我们上岸吧。”
“嗯。”我赞同,说实话这船上真不是一般的冷,早就想上岸了,可是又不好意思说,毕竟自己也没地方去,难道开口让他带自己去投宿嘛,这让人会怎么想,何况如此害羞之人。
刚上岸。一阵疾风驶来,从天而降一个黑衣男子,一个似‘夜’一般的男子,高大的身材挡住诗意。
“跟我走。”男子不留余地对自己说。
“凭什么?”
“不走你会后悔的”。
“我为什么要后悔。”
“君上命我带你回宫。”黑衣男子用蚊子般的声音提醒我,“如果你不想那个人受伤就跟我走。”
“好,你等等……”想来不可以连累如雨,如果因为自己而伤着他,自己肯定会内疚的,就算出宫也不会开心的。
“如雨,”我扭过身子,“我要回去了,今天跑出来,肯定有很多人担心的,我得回去了,我们有缘再聚吧。”
“诗儿,你是不是不想回去,我可以带你走……”如雨深情的说。
“好啊,等下次见面时,如果你还愿意的话,就带我走吧……”诗意苦笑的说。
“好,一言为定。”谁能想到一句轻易地玩笑,竟在不久后就成了现实,也成了冷雨一辈子不变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