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走近,才敢说话,夜太寂静,皇宫里的夜更是安静的没有一点声响,来时布鞋走在地上的沙沙声都惊得她小心不已。“什么事快说!”她没有闲心与他赏月,更没有闲心去听他谈诗论道。
“今早钦天监说子时过后会有流星,所以就邀你一起来赏奇观!”他的话语轻快,心情不错!
没想到莲香啪的拍了他脑门子,徽宗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摸着头,纳闷而又生气的说,“干嘛打我!”理直气壮的声音惊破了夜空,吓得她要去堵住他的嘴巴,没想到脚下没站稳,一个趔趄将他扑倒在地,嘴唇吧嗒放在了他的脸上。
“原来拍我脑门子是暗号啊!”他欣喜地搂住她的纤纤细腰,莲香气的一个巴掌又拍到了他的脸上,捂着羞红的脸骂道,“好色的家伙!今天就是来告诉你,以后别再跟我见面!”徽宗搂着她的小蛮腰不放,莲香挣扎着,压在他的身上对他又打又骂。
“为什么?我们这样不是很好吗?”
“先放开我!”
“先说清楚!”
莲香气的没法,只好先就范,说,“我是为你好,现在我的身份不同,要是被抓住,再被安一个通奸的罪名,我俩都别活命!以后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徽宗的手松了,嘴角却在笑,由于是夜晚,莲香看不到,只是赶快从他身上爬起来,这个时候如果突然被人抓住,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刚站立,身后就传来了阵阵脚步声,转眼间,一些宫女太监拿着灯笼快速地将他们围住,徽宗缓缓站起,背对着。
情节就像预定好的一样,只要她一出现,就会成为瓮中之鳖。
“我与画师见面的事只有可卿知道,难道她是奸细?”莲香惊恐的等待着宣判,这一次,她彻底被毁了!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在此幽会,即便想说清也是不能的!她低着头,心里只期望着不要连累韦家,要不然她的罪孽几辈子都洗不清!
主子们步步逼进,莲香抬头望去,走在最前面的是皇后,身边跟着的是张宫正,除此之外,龙德宫的主位——王贵妃、永福宫的刘贵妃,德宁宫的金充华、周才人、王美人等人,一大批人浩浩荡荡像是即将奔赴战场的军队。
“好大的胆子!韦才人,此刻还有什么话说?”皇后端正威仪地盯着她,虽然之前在皇后的慈元殿呆过,可是皇后素来治理后宫严格,绝不会容许眼睛里有一粒沙子。
莲香知道末日已到不做任何的反抗,只是……她缓缓走向前,跪在地上磕头道,“皇后娘娘要杀要剐,奴婢没话可说,只求娘娘能够在皇上面前替奴婢的母家求情!”
“偷汉子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你母家?韦青河,你也太辜负皇上对你的宠爱了!昨儿才封为了才人,今儿就给咱们皇上戴绿帽子!”金秋月的话分外的刺耳,莲香已顾不得,只要不牵连韦家,让她做什么都行!她卑微的给皇后磕头,冰冷的地板磕着她鲜血直流,咚咚的声音令一旁待命的李将军心疼不已,可是为了大局,他不能贸然出手。
“皇后娘娘,韦青河私通宫人罪无可恕!韦中丞教女不严,败坏皇家名誉,不能赦!”
莲香抬起头,灯笼的烛火照亮着每一张脸,金秋月像只可怜的哈巴狗,站在皇后身边,说着些不是人的话。她握紧着拳头,忍无可忍冲着她骂道。“金秋月!你还是不是人!自进宫以来,我处处忍让,今日之事与我母家有何干系!为什么你一二再再而三想置我于死地?今日所有的罪由我一人扛!包括画师,也是我诱惑他在先!”
此时她却装柔弱藏在皇后身后,委屈的说,“臣妾自始自终都是为了皇家的声誉,没想到竟被这个小蹄子糟蹋,皇后娘娘可要为我做主!”
皇后一脸严肃的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凡是败坏皇家名声的一个也逃不了!韦青河既然已经认罪,来人!将她和偷奸的人一同抓起来,押入大牢,明日奏明了皇上再审!”
李将军忍痛命人押着她,此刻的她是那么的可怜、无助,头上的血顺着脸颊流到了嘴里,血腥味浓浓的。望着这黑色的夜,圆圆的月,怕是最后一夜了!只是,就这样死了,她不甘心,薛家的冤屈还没洗清,就算死了,她依旧是一个戴罪之身,朝廷重犯!她的女儿一辈子都摆脱不掉罪犯之女的罪名!
可是,她能怎么办?除了将一肚子的秘密与身世带到地底下,还能做什么?
孤寒露重,池水粼粼,她的一生,该结束了?!
望着满天的星辰,想着天的那一方,爹和娘早已经等着。脚上的鞋子变得很重提不起来,身子惊恐的好似不再是自己的,路茫茫,夜黑黑,她不想去怪任何人,既然是命,何不就认呢?回头看了一眼画师,他像踩蚂蚁一样缓缓从亭子里走出,此时她已经没有力气怪他,要不是为了看流星雨,现在的局面何以是这番摸样?
“还不快把奸夫抓起来!”金秋月在一旁叫道,声音极尽的兴奋。
他的容貌在走出亭子的那一刻十分清晰,就是走出的一刹那,身边的人个个鸦雀无声,扑通一声,全是兵器当啷落地的的声音,所有人像被蛊惑了一般齐刷刷地跪下,远远地还能听到金秋月低声叫着怎么可能?
莲香恍若做梦,刚刚还是必死无疑,这一刻怎又颠倒众生?浩瀚的月空下,只有她与徽宗相对,站着。
李将军慌忙扯着她的衣服小声说,“是皇上!快跪下!”
“臣妾参见皇上!”一群女子温柔的声音传来,刚才的盛气与傲气全消失了。
莲香愣在原地,傻傻的笑着,她没有跪下!这是老天在跟她开玩笑吧!画师,跟她相处了这么久的人竟是那个害的她家破人亡的昏君!?她的身子像一张薄纸,一阵风过就能将她吹走一样,此时她的心在颤抖,浑身的寒毛倒立,血液膨胀,细小的脚已经没有力量支撑着地,瞬间头晕目眩。
眼前的一切变化的太快,她无所适从,喜怒哀乐、悲愤交加,仿佛一会晴天,一会儿雨天!骤然间全身乏力,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
徽宗一个箭步冲上来将她抱住,她双眼微闭,额头上的血散发着腥味儿,他心疼地叫道,“还不快请御医!”声音冲破夜空,吓得周围人仰马翻!
李将军跪在原地,离莲香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她的样子那么的惹人心疼牵挂!看着徽宗痛苦的样子,心里竟然有一股在的酸。
徽宗抱起莲香,匆匆忙忙向龙德宫走去,一旁的花儿粉蝶在他的眼里成了空气。眼下,只有怀中的人能让他用心,他要将爱的曙光温暖都给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