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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红裳伸手,直指赵廷屹,傲然无畏,大义凛然,“我知道,你,也一定,会付出血的代价,就算你攻下狼牙关,拿下南夏,你东汉,也定将死伤无数,血流成河,而你,得到的,只是南夏的一片焦土!”

“啪!”赵廷屹一掌拍在桌案上。

立即,桌案裂为两半。

“李红裳,你威肋我!来人,拉出去,砍了!”

“不必了,我自已来!”

说着,李红裳疾如闪电,拔出了一旁将军的佩剑,横在自己颈上。

而李红裳也没有丝毫犹豫的抹向自己的咽喉。

“住手!”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赵廷屹第一个字还未出口之时,他的手,已经出手了。

“当啷”一声,李红裳手中的剑落在了地上。

一块石子精准无误地打在了她的手腕上。

李红裳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细细地血线,渐渐地,渗出鲜血来。

李红裳望着落在地上的宝剑和石子,心中突然在想,幸好,当年她教赵廷屹打了这飞蝗石,否则今天,她可能真的要死于自己的剑下了。

赵廷屹的这手飞蝗石,是当年李红裳教他打的。

可是,现在,赵廷屹打的比她好,至少,力道比她强。

许久以后,赵廷屹曾问李红裳,如果在那个时候,如果他不出手,她会不会真的死在剑下。

李红裳回答说:不知道,也许吧。当时,我的手,可是用了十足的力气。其实,如果我就真的那么死了,也没什么不好。

而许多年以后,赵廷屹被李红裳逼入绝境,失了天下,那时的他发现,就算事以如此,他,也不后悔当初救下了李红裳。

李红裳抬起头,依然傲然地望着赵廷屹,颈间的那道血线,红得刺眼。

李红裳轻轻一笑,就像是傲雪绽放的一朵红梅,“不错,打得很好。”

当年,李红裳也经常这样说,“不错,打得很好。”

赵廷屹望着李红裳,双拳紧握,指节泛白,“咔咔”的声音清晰可闻。

“好!好!好!”从齿缝中赵廷屹挤出了三个字。

众人望着赵廷屹,无人能理解这三个“好”字的含义。

已经有很久了,没有人能够逼得赵廷屹如此。

赵廷屹凌厉非常,可李红裳比他还要果决。

这个世上,能把他赵廷屹逼到如此境地的,如今看来,只有李红裳一人。

赵廷屹慢慢地坐了下来。

无视面前被他拍断的桌案。

渐渐地,赵廷屹的双拳慢慢地放开,神色慢慢恢复,平静如常。

“公主,不知朕给你的礼品,连奕可曾转交?”

突然,赵廷屹开口问道。

“收到了。十四年前的事情,难得陛下记得清楚。红裳在此谢过。”

“公主,可尝过了?”

“尝过了。”

“觉得味道如何?”

李红裳轻笑,“陛下,想听真话?”

“当然。”赵廷屹也是轻轻松松的一笑。

“其实,那个味道,也不过如此,并没有你说得那么好吃。”李红裳坦言。

“哈,哈,哈!”赵廷屹仰天大笑,竟笑得开心,笑得痛快。

两侧朝臣,面面相觑,他们实在想不明白这两个人,刚才明明还是一个要杀,一个要死,怎么一转脸,两个人就说起了家常?

李红裳的心里却明白,当赵廷屹要在心里做重大决策的时候,嘴上,总是说着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话。

原来,这十四年,还是有些东西是没有改变的。

突然,赵廷屹道,“来人,将议和书呈上来。”

李红裳听得清楚。

李红裳依然平静淡然地将议和书交了上去,与拿出战书时的神情是一样的。

赵廷屹将议和书拿在了手里。

拆开,就如他意料中的一样。

里面,也是空空如也,只有一个信封,什么都没有。

“什么意思?难道这就是你南夏议和的诚意吗?”赵廷屹问道。

“这就是我南夏议和的诚意。还是,陛下觉得,我南夏有同东汉谈条件的资格?我南夏军臣,只求留我国土护我黎民。”

“这还不是在同我谈条件?”赵廷屹冷笑。

赵廷屹面向两旁众将,扬起手中的战书和议和书,“各位怎么看?”

是议和?还是继续开战?

赵廷屹问群臣的意见。

绝大部分的人都同意议和。

在这些人当中,有一些,是因为得了南夏了贿赂,所以,站在了议和一边。有一些,是因为揣测赵廷屹的意思,觉得他更倾向于议和,所以才倾向于议和一方。还有一些人,是真的不想再打下去,看到更多的伤亡,而最终得到的,只是南夏一片尽失肥水的焦土。

主战最为坚决的,只有裴沐桥和他手下的两位亲信。

裴沐桥是东汉的大将军,刚勇,睿智,最擅行军作战。但是,最不擅长的便是言辞。

两方各执已见,相持不下。

面对舌儒谋士的能言善辩,裴沐桥无法用言词还击。

但是,裴沐桥却依然固执已见。

赵廷屹和李红裳均不发一言。

只在一旁观望。

一直以来,赵廷屹都很尊重裴沐桥的意见。

“今日一战,损兵折将,我们牺牲了那么多士兵,难道就为了让南夏俯首称臣,献岁纳贡吗?”

“那依裴将军之言,我们就要用更多的士兵的性命与鲜血,最终去换南夏的一片焦土吗?”

李红裳的话,依晰响在每个人的耳边。那种气势,是无法让人忽视的。

“不战而驱人之兵,不是作战的最高境界吗?”

“攻下狼牙关,势必还要牺牲更多的将士,打到最后,双方都会损失惨痛。而南夏若真拼到鱼死网破,对我东汉,又有何益处?”

“妇人之见!”裴沐桥怒目而视,然后,转向赵廷屹,“陛下,此次若不一举歼灭,令南夏灭亡,只怕会后患无穷,将来铸成大错。”

“裴将军,我东汉无数军士的性命,将军竟枉然不顾吗?”有人立即反驳。

赵廷屹突然开口,“将军的意思,是说那南夏的皇帝,会励精图治,效仿勾践复国吗?”

赵廷屹冷笑,就凭李青玉,可能吗?

裴沐桥将目光转向李红裳,“有她在,不能不防。”

李红裳就算是再厉害,李青玉终是一团扶不上墙的烂泥。

李红裳也将目光转向裴沐桥,“谢大将军抬爱。”

“哼!”裴沐桥冷哼一声。

今日一战,看得出来,南夏已是做足了准备。而之前的疲兵之计并没有起到作用。可见,这李红裳绝非泛泛之辈。

赵廷屹低头思量,其实,这一次出兵南夏,他真正要的,就是李青玉的命。

赵廷屹抬头,心中已然有了定度,“我要南夏皇帝率朝中重臣入东汉为贱奴。”

这,是上次连奕的议和书里提到的。

“可以。”李红裳回答。

“南夏向东汉世代称臣。”

“是。”

“好。明日,让南夏帝披枷戴锁以贱奴之身,迎我入狼牙关。”赵廷屹字字响亮,字字沉皇。

“好。”李红裳轻轻回答。

“那么,公主请回吧。”

“告辞。”

赵廷屹虽然年轻,但是裴沐桥清楚,他若真下了决定,是很难改变的。

就算裴沐桥说得再多,恐怕也无法再改变赵廷屹的决定。更何况,裴沐桥本就不善言辞。

南夏归降,日后再杀李红裳,机会也还有的。裴沐桥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连奕早在城外迎候。

见到李红裳平安归来,一颗心终于落地。

“皇上,你受伤了。”

连奕见到了李红裳颈上的伤痕。

“不碍事。”

项英和栾楚一早在大帐之中恭候。

“赵廷屹已经同意议和了。”李红裳说道。

众人先是欣喜,接着,又转为凝重。

不管怎样,以后的事情,都是他们所不想经历的。

若要项英选择,他宁愿与赵廷屹血战到底,就算是血染沙场,也是死得壮烈。可是,项英知道,不能这么做。

南夏的命运,百姓的生活,军士的性命,都在这一念之间。

“接下来该怎么做?”项英问。

“下令,解散南夏所有军队。”李红裳道。

“皇上的意思是说,现在?”项英再问。

“是,就是现在,今夜,下令所有士兵,必须回家务农。”

“皇上,可是……如果,赵廷屹反悔……我们就毫无抵抗之力了。”这李红裳的想法,还总是让项英摸不着头脑。

“无妨。项帅,就算是赵廷屹反悔,我们也没有办法。难道真的要拿所有兵士的性命去守这狼牙关吗?就算是守得了一时又怎样?”

项英无言。

“军队解散之后,一切依栾相之计,藏兵于民,静待时机,以备操练。”

藏兵于民,是保存南夏军队实力最好的方法。

“明日,赵廷屹要南夏帝披枷戴锁以贱奴之身跪迎东汉军入狼牙关。”李红裳将目光转向项英,“项帅,委屈您了。”

只这一句话,便让项英觉得鼻子一酸。

项英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李红裳依然最先为他考虑。

“无妨。”项英声音中带着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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