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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廷屹竟真的没有食言。

第二天,便将一块出宫令牌交到了连奕的手里。

三天后,那天李红裳遇刺的事情,便水落石出。

主使者是裴沐桥的儿子裴言沉。

赵廷屹从外面进来的时候,李红裳正在拿着针绣花。

“在干什么?”赵廷屹是真的好奇。

“想绣个荷包。”李红裳道。

“刺绣?绣什么,我看看。”赵廷屹还是第一次见李红裳刺绣。

李红裳将手中的东西递给赵廷屹。

赵廷屹看了看,“这朵花的颜色倒是挺艳丽的。”

“花?”李红裳从赵廷屹的手里拿出来,横竖看了几遍,“你觉得这是一朵花吗?”李红裳一本正经的问。

“哦,不是吗?”

李红裳的脸上露出泄气的表情,“我想绣的,是条鱼。”

“扑”,赵廷屹忍不住笑了出来。

“有这么可笑吗?”

“不是,只是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绣花的样子。”

“闲着无聊,打发时间罢了。”李红裳漫不经心的说道。

“这个,绣好了,送给我好不好?”赵廷屹道。

“你若是戴着这个,不怕被别人笑话?”

“怎么会,我高兴都来不及。这对我来说,不知道有多珍贵。”

“你要是不嫌丑,等我终绣完的时候,送你就是。”

不过,这个荷包李红裳绣了拆,拆了绣,终是没有绣完。

最终,赵廷屹的手里拿着的,只是一个鱼不像鱼,花不像花,没有完工的荷包。

赵廷屹在一旁看着李红裳绣荷包,几次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吗?”李红裳看出了赵廷屹的为难。

“那天,在集市上的刺杀你的人,查到幕后主使了。”

“是吗?”李红裳无所谓的随口问道。

“你,不想知道是谁吗?”

“应该是朝中的重臣吧,而且,还是让你感到为难的人。就算我知道了又如何?况且,在这东汉,将我视为祸水,想让我死的人,又不止一个。知道与不知道,又如何?”

“你怎么知道是朝中重臣所为?”

“那些杀手的武功都是一流的,他们的目标只有我一人,你挡在我的面前,他们投鼠忌器,所以才会失败。看得出来,他们对你有所顾忌,应该是忠心与你的。所以,这并不难猜。还有,在你进来的时候,就是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所以这个人一定是让你感到为难之人。”

赵廷屹轻轻一叹,“没想到,你对我,倒是了解。这幕后的主使是裴沐桥的儿子裴言沉。朕已经将他关入大牢,不过,裴言沉却拒不认罪。那裴言沉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就算是严刑逼供,也未必有结果。”

“而且,也不应该对裴言沉严刑逼供,”李红裳接下去说道,“裴沐桥如今正率军与北齐大军对峙边境,在这个时候,若是对他的儿子严刑逼供,恐怕会溃散军心,是不是?”

“是。”赵廷屹点头,“快过年了,按照惯例,这个时候,朕都会大赦天下,依照律例,裴言沉是可以大赦回家的。”

就像李红裳所说的,李红裳无名无份,在东汉的身份,不过是一个亡国奴而已。她现在还不是东汉的皇后,自然不能以刺杀皇后之罪论处。

李红裳轻轻地一笑,“这有什么为难的,将裴言沉放回家就是了,大家都开心。”

“可是,我觉得对不起你,是我,食言了。”赵廷屹说过,对于那个幕后主使决不轻饶。

而且,赵廷屹也想杀一儆百的。

“想杀我的人,应该很多吧,你总不能一个一个全都处置吧。你不必因为我而感到为难。”

李红裳总是能将与自己相关的事情说得漫不经心。“况且,我也不想要任何的人命。就算是看到裴语默的情分上,我也不想裴言沉就这么丢了性命。”

“可是,语默她,也想下毒害你。”

赵廷屹没想到李红裳居然还会记得裴语默的情分。

“那是她的看法而已,而且,她也是想和我一起死的,有时,我现在想来,死,也没什么可怕的。”李红裳竟说得有一种看破红尘的感觉。

“红裳,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赵廷屹信誓旦旦的说道。

她和赵廷屹,怎么可能会拥有共同的幸福?李红裳在心里苦笑。

李红裳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地笑了一笑。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了。

赵廷屹只觉得同李红裳在一起的时间过得太多。

李红裳在赵廷屹无微不至的宠溺之中渐渐地迎来了新年。

连奕去瑞福祥取了衣服。

因为赵廷屹的催促,几天后,连奕又去见了李兰心,教她打飞蝗石。

后来,每隔三五天,连奕便会出宫去教李兰心打飞蝗石。

渐渐的,连奕的身上多出了李兰心亲手绣得荷包,会带回来李兰心亲手做的点心。

“连奕又出宫了?”一次,赵廷屹见连奕不在,问李红裳。

“是。”

“最近你有没有发现连奕有什么变化?”赵廷屹有些神秘地说道。

“什么变化?”

“每次从李兰心那里回来,他的心情都似乎特别好。而且,这两次,不是我催着他去的。”

李红裳点了点头,“我也发现了,而且,连奕提起李兰心的时候,开始时神采飞扬的,现在,是有些羞涩的。”

“所以,连奕和李兰心应该是两情相悦吧。”

“就算不是,连奕至少是不讨厌李兰心的。”李红裳肯定的说。

“连奕怎么可能讨厌李兰心呢?红裳,你有没有发现,其实,李兰心的身上,有很多你的影子,我想,这也是连奕能够接受她的原因吧。”

“让他们再相处一段时间看看吧,我希望连奕能够拥有他的幸福。”李红裳道。

“我也希望如此。”

因为之前有了裴言沉的事情,所以赵廷屹不顾众臣的反对,发布告示,昭告天下,二月初六,立李红裳为东汉皇后,行封后大典。

赵廷屹将这件事告诉李红裳的时候,李红裳淡淡地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让赵廷屹多少有些失落。

每晚,赵廷屹都拥着李红裳入睡,但是,却从来不做半点逾越之举。赵廷屹曾说,在他们成亲之前,他是不会碰李红裳的,他要留给他们的初夜。

初夜。赵廷屹的确是这样说的。

虽然对于李红裳的来说,曾经有过几次被强迫的经历。但是,赵廷屹却对她珍若处子。

赵廷屹不说,是不想引起李红裳那些痛苦的回忆。

赵廷屹的心意,李红裳懂。有时候,李红裳倒真的宁愿自己什么都不清楚。

一天,赵廷屹兴冲冲地居然带来了一道圣旨。

“红裳,你看,这是什么?”赵廷屹将手中的圣旨一扬。

李红裳接过来,打开,上面写着,李红裳为东汉皇后,再为南夏国主,东汉在南夏的驻军兵力全部撤回,南夏政事全部由南夏国民自主管治,东汉不再参与,南夏不必再向东汉交纳巨额岁贡,东汉与南夏亲如一家,若有侵犯南夏者,东汉会誓死抵卫。

“这是什么?”李红裳问。

“这道圣旨,在我们成亲后,我就颁布实施。红裳,我知道,你的心里一直有个打不开的心结,那就是南夏。我也想了很久,我可以强迫你嫁给我,但是,我们之间的这个结,却不是打不开。我和你之间,东汉和南夏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爱你,真心想和你共度以后的人生。我一直都在想一个可以让我们大家都能接受的办法,为了我们的幸福,也为了东汉和南夏的百姓可以安居乐业的生活,我们都各退一步,所以,才想出了这个办法。这样一来,南夏不再是东汉的亡国,百姓可以安居,永享太平,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李红裳明白,这也是赵廷屹所能做的最大的让步了。

这样一来,东汉虽然是收服了南夏,但是,却没有从南夏得到任何利益。

“而且,我也想过了,将来,我们有了孩子,就把东汉和南夏都交到他的手上。我们就可以安享晚年,百姓们也都能过着太平的日子。这个,是我的诚心。就算是我给你的聘礼,怎么样?高兴吗?”

“嗯,高兴。”李红裳道。

赵廷屹的诚心,完完全全可以看得出来。

赵廷屹是真的试图在努力找一条可以让两人“幸福”的道路。

但是,在李红裳看来,两个人,是决无这种幸福可言的。

只在连奕和李红裳两人的时候,连奕说,“看来,赵廷屹是真心的。”

“他的确是真心的。”李红裳也十分清楚。

“那公主的意思呢?”

“什么意思?”

“赵廷屹的提议,公主会接受吗?就像赵廷屹说得,这样,南夏的百姓就可以安居乐业,免于战乱。”

“连奕,你太天真了。赵廷屹虽然可以撤掉南夏的守军,免除南夏的岁贡,但是,南夏却还是没有自己的军队,还是无法真正的独立,只能依附于东汉而存亡。赵廷屹是不可能让南夏拥有自己的军队的,没有人会把张着利爪的猛虎放于卧榻之边,赵廷屹不会蠢到如此,所谓真心,也是有限度的。再说,就算我嫁给了赵廷屹,也不可能为他生孩子的。御医说过,我身体受损严重,受孕的几率很少。我问过柳湘江,他也跟我说了实话,柳湘江说,以我的体质,将来怀孕的机会几乎为零。所以,我和赵廷屹是不可能有孩子的。赵廷屹是一国之君,是一定要有继承人,那时,无论是谁接替帝位,只怕南夏存在的可能都不会太大。东汉与南夏亲如一家,这只是说得好听而已,真实的情况不是慢慢地将南夏和东汉合为一家而已。”

连奕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望着李红裳,连奕在心中想,帝王之心,深远难测,还真是他无法理解的。

“连奕一切听从公主的安排。有时,连奕希望公主可以过得幸福。”

赵廷屹要立李红裳的告示发布之后,北齐皇帝那里也散出了流言,如果赵廷屹立李红裳为后,北齐便出兵东汉,为莫紫辰和莫紫夕复仇。

“公主,我们的计划,还要继续吗?”连奕在无人时,问李红裳。

“当然要继续。”

“我刚刚收到丞相的消息,北齐皇帝那里的流言是真的,如果赵廷屹立后,北齐便会进攻东汉,东汉与北齐交战,对我们不是更为有利吗?”

“连奕,你真的以为北齐是为了我而与东汉交战的吗?那北齐素有一统之心,东汉近年强大,已经威胁到北齐,那北齐帝自然不能等到赵廷屹日益强大羽翼丰满之时再动手。为莫紫辰和莫紫夕报仇,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就算我不做赵廷屹的皇后,这一战,也是在所难免。而且,如果我回到了南夏,进行复国之战,北齐帝一定会趁此机会出兵东汉的。”

“原来如此。”连奕在心中又不免感叹,这帝王之心哪……

“我们的计划,进行得如何了?”李红裳问。

“基本完成了。”连奕回答,“和丞相定好了,在二月初二那一天,也就是我和兰心成亲的时候,所以,这期间还有一些事,需要做。”

“我知道,这些事交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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