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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瑾年只觉得自己在一个无尽的黑暗世界里漫无目的的走着,像只无头苍蝇一般毫无头绪,渐渐的他慌了,猛地奔跑起来,这个黑暗的世界就让他想起了那个囚困了自己整整16年的地狱深渊一样,一样的黑暗,一样的残忍,一样的……孤寂。

他渴望的幸福,从五岁那年被人狠狠的摧残破了以后便再也没有过,谁也不能理解他心里的恨,不,或者说,他已经麻木了。

突然一个飘渺而又沧桑的声音响起:“木瑾年,你这个祸害,你怎么还不死,他们都死了,你这个最该死的怎么还没死?啊!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你怎么不去死?!

你怎么不去死?!

不!……

他痛苦的捂着脑袋跪倒在地上,那张魅惑众生的面孔硬生生被他扭曲成可怕的模样,嘴里嘶吼着:“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不是我!不是我!”

突然,一双纤细的手轻轻的捂上他的眉头,一下一下很有耐性的轻抚着他紧紧锁起的眉头,木瑾年只听见一声空灵的女声传来,宛若天外玄音:“乖!好好睡,以后,没有人会伤害你。”

他爱极了那空灵的声音,奇迹般地浮躁的心绪渐渐的平静下来,紧锁着的眉头松开,早已被咬得渗出鲜血的唇瓣也慢慢放下。

一块微凉的娟帕轻轻的擦拭上他的脸,轻轻柔柔的,不经意间撩拨了他的心弦。

感觉那拿着清凉的娟帕的手似乎要移开,他一时间竟是慌了,胡乱在空中抓了两把,终是握住了那双滑嫩的柔荑,便是紧紧抓住了再也不想放开。

他慌乱的开口道:“别离开我,求求你,别离开我。”

感觉到那只手凌厉的扣住了他的命脉继而又软了下来,他迷迷糊糊间好似听见一声几乎微不可见的叹气声,空灵的女生夹杂着点点疼惜:“好,我不离开你,睡吧。”

他突然间就满足了,那张比女子还要艳上三分的连勾起一抹孩童般的笑容,像个偷吃了糖果的小孩子一般,隐隐约约还带着一股得瑟的意味。

那在床前守着的人一瞬间哭笑不得。——城郊别院。

南郊的风景是盛京数一数二的,这里可谓是春天便是春意盎然,夏天倒也不炎热,有时候也是送来一阵阵带着夏天气息的风,而秋天的风却是带着特殊的果香,让人沉醉其中;而冬天却是这南郊最美的时刻,虽是冰封雪盖,但是却是给人一种粉妆玉砌的感觉。就在这四季如歌的南郊,一种风格优雅的别院坐落在这。

别院的主房里,一个男子静静的坐在轮椅上,一张完美的脸庞上镶嵌着精致的五官,细长的剑眉搭配着却是丝毫不显别扭,一双凤目紧闭着,长而卷的睫毛轻轻颤颤的覆盖在下眼睫毛上,投下丛丛阴影;俊挺的鼻子下是那美的堪比女子的双唇,窗外的阳光洋洋洒洒的落在男子那比之女子更能让人妒忌的嫩滑皮肤上,近看着实让人惊呼妖孽,那如玉般的脸上竟是看不出一点毛孔。

男子静静的端坐着,画面美的让人窒息,像是泼墨画中的仙一般,让人不敢靠近。

半响男子张了张那嫩美的唇瓣,一双凤目依旧没睁开,道:“她来了吗?”

男子身后不远处一青衫男子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只听那冰凉而毫无感情的声线响起:“回主子,并无!”

“嗯。”男子低低的应了句,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片刻后,男子在此开口,这次竟是小心翼翼的,仿若生怕碰到什么不能触及的伤口般:“她,还在守着?”

这小心翼翼的语气竟像是个可怜的孩童一般,可怜兮兮的等着他,希望他能给个让他不那么难受的答案。

青衣男子心狠狠的一揪,抬起头,赫然便是早上书香口中的那个青衫帅哥,一张脸虽是没有白衣男子男子那样美好,却也有别样的俊朗。

青衫看着他,一字一顿的重复道:“是!还在守着!”

男子突然间就笑了,勾唇间天地失色,嫡仙般的面容竟是硬生生的幻化出几分邪魅的模样,凤目徒然睁开,是一双带着点点星辰能够蛊惑人心的星眸,眼底一闪一闪的闪出诡谲的光芒;一时间竟是亦仙亦妖。

青衫看着他那笑的惊呼妖媚的笑容,似是不忍直视,低低的唤了句主子便飞快的偏过头。

男子听着耳边的呼唤,思绪飘飞到不知何处。他记得,早上让青衫去传话后,不消一刻钟她便从王府里踏步出来,那时候方是早上,他依旧记得当他听青衫说:主子,她听后就出门往南郊赶来了。这句话后,他脸上虽依旧是风轻云淡,但谁又知他心中早已暗潮翻涌,他雀跃着,他在想,这个丫头,终是心里有他的;这几天来他刻意不去找他,他刻意隐匿消息,他也知道她在满天下的寻他,可他偏偏就是不出现,他想让那丫头急,也想,知道他在她心中的份量,看着他着急他的心里竟是…。格外的雀跃。可而后,事实证明他真的是想多了,这五天来的雀跃几乎是成为泡影,青衫说,她又是不小心的惹事了,他听后无奈一笑,这丫头不惹事倒不是她了,后来,青衫一句话便让他的笑僵在的唇边。他听见青衫说:主子,她救了一个男子,还把他带回舒望楼,亲自照顾着,然后……片刻不离。

他的笑容再也无法维持了。

哦亲自照顾,然后……片刻不离?呵…。好一个片刻不离。云清浅啊云清浅,你和他片刻不离的同时是不是把我抛在脑后了?还是说,对于我你一直以来都是一时兴起?

他刚才还抱着希望问了一句她来了吗…。真是……

他在想,怎么一个陌生人就能让你把你我之间的约定忘了呢?明明是我先约你的,是我!

他跟青衫说:为什么明明是我先约她的她却把我忘了?明明是我啊是我!

那时间,他执拗的像个得不到爱护的小孩。

是了,认识他的人都道世上没有人可以左右君莫离的想法,只要他想,便可以,可千算万算偏偏算少了一个云清浅,那是他生命中的劫,唯一的一个劫。

浅儿,我说:等我。你笑颦如花,你说:好。

然后十年了,十年了是不是我回来太晚了?你把我忘了?

可你可知,这十年里,我一直都在,只是……你从未发觉。

君莫离依旧是淡淡的坐着,突然双眼一阵茫然,胸口一阵熟悉的撕咬一股热流涌上喉咙,他来不及做出反应,竟是一口鲜血硬生生的喷了出来。

青衫眼里带着绝对的震惊,猛地上前扶住倾斜的君莫离,手颤抖着掏出药,“主子,快吃!”

君莫离的旧疾一直都在每个月的十五才会发作,而这次的发病来势汹汹毫无征兆,离上次旧疾复发过去还不到三天,这让青衫如何能淡定。

君莫离面色和嘴唇几乎一种颜色,俨然一副名副其实的玉人,本就血色稀少的脸上近乎透明。

靠着青衫缓解了一会,天山雪莲渐渐发挥了效用,只听青衫一声颤巍巍的主子弱弱的从耳边传来似是怕惊扰了他一般,他抬起星眸,好笑的看了青衫一眼,勾了勾唇角,倒也没说什么。

青衫是真的在怕,他这个样子就好像回到了10年前一般,那时候是初见他,那个依旧一身月白的孩童静静的躺在床上,脸色透明着,只有唇边残留着丝丝猩红,俨然是刚吐过血,他浑身几乎无知觉般躺在榻上,只有一双宛若黑夜中的星星一般的眼睛灵动的看着他,一闪一闪仿若会眨眼一般;他盯着他半响,似是缓过气来,幽幽的开口,空谷幽兰般的声线响起,他说:以后你叫青衫好不好?因为你穿青衫真的很好看!他说,好!

不知过了多久,君莫离推开他,靠在椅背上,背对着他说道:“去保护她,别让人找她麻烦,包括你!”听说那个男子是四大世家木字世家的人。

青衫听后,头猛地一抬,一口银牙几乎咬碎,硬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主子!她是怎么对你的!你怎么还……”

他话未说完,淡淡的声线传来,虽然平静,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青衫,你越矩了。”

青衫一惊,这才发觉自己是太过激动了,竟忘了主下有别,低着头,双手抱拳:“属下有错,请主子责罚。”

“嗯。”君莫离点点头“回来后再去领罚。”

“是。”青衫不甘愿的低头,主子怕他领罚后太重无法全心全意的保护那个女人,要自己回来再领罚,真是……那女人何德何能,竟然还不识好歹!

眼眸飞快闪过一丝戾气,这个女人,留不得,否则将来必是主子的妨碍!

君莫离状似无意的扫了青衫一眼,开口道:“青衫,别背着我做什么事。”

这个下属,他太了解。

青衫身体倏然一僵,接到君莫离淡漠又夹杂着凌厉的目光后竟是汗如雨下,僵硬着身子,机械化的答复,再机械化的抬脚出门,耳后传来君莫离依旧风轻云淡的声音:“她出门了就通知我。”

“是。”

……

直到出了门,青衫才感觉压力卸去,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却惊觉自己的后背早已湿透。

君莫离看着窗外的渐渐消失的阳光和逐渐被乌云掩盖的蓝天,突然握住轮椅的把手,竟是站了起来,丝毫不显僵硬,只是因为刚刚的失血而显得有点脚步浮虚。

他走到窗前,望着逐渐变幻的天气,微微勾起苍白的唇,浅儿,你看,又是个下雨天呢。

——

舒望楼。

突然一声闷雷,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的云清浅不妨的一惊,心脏突然间漏了一拍。

皱着好看的柳眉望着窗外,呆滞了片刻,右手巧妙的转了一个诡异的弧度轻松的挣开了被木瑾年抓住的右手。

踱步到窗前,只见不知何时变了色的天空正暗暗的酝酿着,不消半刻便下起了雨。

看着逐渐加大的雨势,云清浅突然觉得心闷闷的,好似压抑着什么一般。

不知不觉中她伸出了手,接住了那雨水,雨水猛烈的打在她那青葱玉指上,带着一丝丝痛意,她仿若未觉,手指无意识的抓了抓,那雨水顺着她的指缝一滑,在此滑到了地上,溅起一卷不大的涟漪;云清浅呆呆的看着,有些感伤。倏然笑了,笑的很是嘲讽,是了,她在干嘛?不属于她的东西她再怎么抓也是抓不住,就算是能停留,再怎么样也还是会溜走,停留的时间再长,终究是逃脱不了分别的结局,既是如此,她还在挽留些什么,还在……伤感些什么?

眉头又是一皱,她好似忘记了什么?

一阵微凉的风吹过来,夹杂着万物复苏的喜悦感,云清浅顿时头脑清明,对了!烟霞湖!

“书画!”一声急喝,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声音中夹杂了多少焦急。

脚步声夹杂着推门声响起,一身粉装的女子推开门,看着可以说是从未露出这么焦急表情的云清浅开口问道:“小主,出什么事了?”

云清浅紧拧着眉,一个箭步上前握住书画的肩膀:“书画,辰时了吗?”

书画突然释然一笑,道:“小主,辰时早就过啦!”

过,过了?倏然用力紧拧着书画的肩膀:“过了多久了?”

书画的肩膀被紧握的一整抽搐,疼得面色扭曲起来,咬牙道:“一个半时辰了小主。”

话音未落,只见眼瞎刮过一阵清风,一道蓝影闪过,快得近乎不仔细看便是看不到,眼前早就没了云清浅的身影,空中只余下淡淡的柠檬花香,书香忘记了肩膀的疼痛,呆滞的看着那摇晃着的门,脑中只剩下三个字——坑爹啊!——云清浅一路狂奔着,速度可以说是提到了极限,快得让人咂舌,风夹带这雨滴利刃般的刮在她脸上,她并没有丝毫的退缩,坚定的眼神中直视着一个地方,南郊烟霞湖。

不消片刻云清浅便是来到了烟霞湖,雨水打湿了她那薄薄的春衫,紧紧地黏贴在身上,云清浅一抹刘海,目光竟是从未有过的急促望着烟霞湖。

雨水狠狠的拍打着烟霞湖水,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丝丝雾气笼罩在烟霞湖面上,给烟霞湖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烟霞湖,湖如其名,当真泛着丝丝的烟霞色,夺夺生辉。颇有漫游在雨中江南的感觉。

四处望不到那熟悉的身影,云清浅飞身进入烟霞亭。

烟霞亭并不大,云清浅的双目却是寻扫了几十遍,连一个角落都不放过。最后颓废的垂下头,自嘲的笑了笑,她在干嘛?找什么,人家根本没有,就算你迟到了飞快赶来,可是他根本就没来过。

跟着心底那份悸动走,云清浅,还不明白吗,不属于你的永远不是你的,这份悸动,也不该是你的。

转身欲走,倏然眼角扫过一抹异色,飞快转头,只见亭中的桌子边角上不知何时被人用血写上了一个字!

等!

心又是熟悉的漏了一拍,这字体……

桌上的字体温和中带着凌厉,温润和狂傲交杂在一起,却是丝毫不让人觉得别扭,反倒有种和谐的美。

等,这是他写的吗?他真的来过吗?

云清浅静静的摩擦着那个字,一遍又一遍,可是,他怎么走了?

望了望四周,突然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是了,天山雪莲的气息,是他身上的味道,还有……嗯,一咪咪龙涎香,嘴角一抽,那个人是他无疑了,一个人身上两种味道不别扭吗?

目光瞥见旁边椅子上还有一块木头,拿起来,嘴角又是一抽,好吧,他的手笔,不质疑了。

看着那快木头和石桌上的字,云清浅沉静片刻,突然放下手中的木头,双手合十做祷告状。

一旁的丛林中,一个月白色的身影隐匿的极好,突然看到她做此等动作,眼角突然一抽。

只见某女双手合十虔诚的说道:“亲爱的上帝如来佛祖,我要是做了什么你别怪我,要怪就要怪那个在桌上写字的人!”

那抹身影刹那茫然了,关他什么事?只是……为毛他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只见某女虔诚的祈祷完之后,一件淫—笑的搓搓手掌,面色猥琐的笑了起来:“嘿嘿嘿嘿嘿…。”

惊起一群飞鸟,某人毛骨悚然。

“亲爱的小桌桌,姐姐来了,不要害羞哦!”

“……”桌子表示我很无辜,怎么摊上了这货?

“……”后脑滑下三道黑线。

“啪!”搓搓手掌,利落一批,那写着字的那一角完美的落下。

“……”

笑的贼嘻嘻的把东西拿进手里,大吼一声:“不是我干的!”

然后……没影了。

君莫离嘴角微微抽搐着,身后刚回来的南弦有幸目睹了这装似癫疯的一切,和着下属已经嘴角抽搐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君莫离目送着那抹身影远去,终是无奈一笑,刚想开口,眼前突然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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