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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天齐!

在本体的记忆中,这人就是一个模糊的影子,显然从前根本不敢拿正眼瞧他,所以谈不上对他有什么感情,甚至不会对他的凉薄存在丝毫怨怼或不满。可以说,自打皇帝下旨赐她为内定太子妃那天起,司徒陵所受苦难的根源,一部分便在这个男子身上,不过极大的一部分原因在她那过分溺爱她的父亲身上。如果司徒楠没有将她推到那个位置,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

所谓高处不胜寒,大约就是这个道理。

她定然不敢指责司徒楠的不是,也没有理由去指责他。因为作为一个爱女心切的父亲,把天下女子都艳羡的地位捧回来交付给自己的爱女,是没有对错可言的,那只是他表达爱的一种方式。

司徒陵站在屋檐下的台阶之上,居高临下与他四目相对,神色淡然,不卑不亢,没有多余的感情丨色彩,仿若那人真的与她无关。

萧天齐就站在离她三丈外,背负着双手,狭长凤眸中满是厌恶跟鄙夷。

纵是如此,司徒陵不得不承认,抛开他对自己的憎恶不谈,亦是个不可多见的美男子——剑眉入鬓,凤眸炯炯,鼻梁挺拔,薄唇微抿。他身量极高,身罩明黄太子服,头顶紫金束发冠,阳光下,长身玉立,极为耀目。

风华五公子之一,自然不是等闲人物。

下方萧天齐见司徒陵今日见了自己不像从前那般畏畏缩缩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眼中掠过一丝讶异。他从来不知道,她竟有一双如此美丽的眸子,晶亮透彻,不染半点尘埃。他心里不由地一阵惋惜,这双眼放在她脸上,真是可惜了!

眼中讶异一闪便逝,很快又被厌憎替代。

在他看来,司徒陵实在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子,要才无才,要德无德,她是他人生中唯一的一处败笔,一个笑话!而此时,她更是没有半分高门千金的自觉——长发披散,不施粉黛,穿着中衣中裤就在人前晃悠,实在是有失体统!

园内众人见了来人,赶忙跪下行礼,唱喏着千岁。唯有司徒陵就那样笔直的站着,一身白色丝质中衣垂坠,无风自动。

“殿下,”司徒陵淡淡开口,“漫说是臣女惩治一个目无主上口出恶言的奴才,就算她没有过错,臣女要惩治她她也得受着,岂由殿下置喙?倒是殿下,口口声声后宫,怕是僭越了!明白人听了,只道你是口误,不明白的还以为殿下诅咒圣上仙游,好早日登上那至高之位呢!殿下指责臣女恶毒,殊不知殿下与臣女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她言下之意是她的恶毒只是对个奴才,而他却是希望自己的父皇早逝!

萧天齐心里一个咯噔,登时冷汗湿背。

望着司徒陵,凤眸睁大了两分。他怎么从来不知道,她竟这般牙尖嘴利?抓住自己小小的口误,刻意将事情夸大化。只是她能不能别在人前指出来?他遭殃于她有什么好处?

萧天齐本就冷酷的脸瞬间黑如煤炭,咬牙切齿的道:“司徒陵,你好样的,孤倒是小瞧了你。”

司徒陵微微弯膝,眉眼带讽:“承殿下夸赞,司徒陵自然很好!”

“你……”

萧天齐还要说什么,却听见一阵环佩叮当,忙闭了嘴。侧身望去,李氏笑意盈盈的带着阮氏以及司徒静娴司徒静月姐妹俩和一干丫头婆子数十人,施施然而来。

司徒静默默默跟在她们身后,双眸一扫,便将院中情形纳入眼底,望向司徒陵的眼中也多了丝探究。

而司徒静娴显然刚瞧过大夫,手上包扎了一番。一进院子,美眸含羞,腻在萧天齐身上再挪不开。

司徒陵举步踱下台阶,走到李氏跟前,盈盈拜道:“陵儿见过母亲。”

李氏睃了趴在刑凳上已然没了生气的曹妈妈一眼,脸上笑意不减,抓起司徒陵的手,满眸慈爱的问道:“傻孩子,刚刚醒来需得好好休息才是,遇到那起子不听话的奴才,着人押到母亲那,交给母亲处置便可,何必亲力亲为?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你爹爹回来可是饶不了母亲的。”

李氏把个慈母样演得入木三分,司徒陵在心头不禁对她竖起大拇指。唉,她也真不容易的,明明恨透了自己,却不得不装出一副大肚能容的样子,不知道长期以往,会不会郁卒而死?不过演戏嘛,你会我也不见得差!

司徒陵眼中霎时水雾氤氲,带着浅浅的鼻音,道:“母亲,陵儿不过是让她吩咐人准备热水沐浴,她便说这锦兰苑个个都忙得不可开交,哪里顾得上我这个废物,让陵儿自己去打水。陵儿受此重伤躺了半月,哪有半分力气?陵儿想着,等她们忙完再沐浴吧,横竖又死不了……”

司徒陵故意在“死不了”几字上放缓了语速,便感觉到李氏抓着自己手的力道大了两分,心下冷笑,面色不改的继续道:“哪知她转身便骂我贱种,说自己是母亲的人,哪里由得我这个废物指使。这下陵儿气不过了,母亲是何等端庄贤惠的妇人,怎么可能教出如此没有教养的奴才?!陵儿想,这等恶奴实在可恨,将军府人多嘴杂,传出去对母亲的声誉可不好,是以才重重惩处了她。”

李氏等人见司徒陵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话,杂而不乱,且一双明眸澈澈,分明跟从前大不一样了,心中犹疑,却抓不到半点不一样的地方。

“傻孩子,不就是个奴才,打杀了也就打杀了,何必跟她置气?”李氏掏出绢帕,擦去她眼角泪水,道:“倒是殿下今儿奉旨前来探你,怎可让他久站在这日头下?来人,速速迎殿下进屋。”

她这话在司徒陵听来,多了层意思。那萧天齐是奉了圣上旨意才来的,并不是他心甘情愿来的,你啊,就别妄想他对你有情!

“不必了!”萧天齐冷冷的道:“如今这人孤是探了,再留下去徒增不爽。”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司徒静娴狠狠瞪了司徒陵一眼,跟了出去。

见正主儿都走了,李氏不再虚与委蛇,睨着司徒陵,淡淡的道:“这一闹,陵儿也该累了,大伙都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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