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飞走到琴案浅,两手轻轻拂上,破阵曲冲指尖流泻而出,那高亢激昂的曲调又岂是薛秋柔平柔的曲子可比的?一出手立马见真章,所有人的注意都被浅飞的琴曲吸引去了,此时此刻,众人感觉自己仿佛处在战场之中,烽烟四起,战火纷飞,硝烟弥漫,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让人惊心动魄。众人背后不禁冒出了冷汗,好像一个不慎就会成为其中的一具尸体,吓得腿都软了,若不是坐着,恐怕都跌到地下了。而离浅飞最近的薛秋柔所受的影响更深,她觉得自己就是那鱼坂上的鱼,任人切割,下一刻就会血液横流,她浑身发抖,再也弹不出一个音符。
那暗中之人知道自己遇上了劲敌,刚想一搏,只是他只发了一个音,便感到一道风刃穿透了他的身体,缓缓倒下,还没有想明白发生了什么,就永远闭上了眼。
蒲醉薇到底功力深厚,那插入的一个音便足以她醒来,她紧紧握着拳头,指甲陷入肉中也不自知,一张脸也渐渐扭曲,狠狠地瞪着浅飞,好像恨不得把她抽筋扒皮。浅飞此时抬头对她轻蔑一笑,倏地,一道风刃断了蒲醉薇的头发,她知道,这是浅飞在警告她,只是想让她放手,简直做梦。
一曲结束,众人好像做了一场噩梦,恐怕以后再也没有人敢让浅飞弹琴了,这杀伤力实在太强了。
“啊,啊,不要,不要过来!”薛秋柔像个疯子一样,抓的自己全身凌落,皇帝赶忙让人把她带下去。
太后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怒喝,“大胆,宁浅飞,你竟然敢蓄意伤人!”
浅飞淡淡看了太后一眼,“我早就说过,想听我弹琴就要后果自负。”
“你,你这么嚣张跋扈,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左相跟太后关系密切,如今浅飞伤了薛秋柔就是在打她的脸。虽然浅飞是战王抚养长大的,但是看着浅飞与那个女子相似的气质,太后就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之前只是碍于太上皇之前的警告才没有明目张胆的对付浅飞,但现在,浅飞犯到她的手里,她怎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叶阡墨站了出来,看着太后,嚣张的说道,“爷的女人自然有嚣张的资本,有人上门挑衅,当然要狠狠地回击,不然怎么配得上爷京城第一纨绔的名号呢?”
湖王放下手中的酒杯,嘲讽地说道,“太后果真是老了,竟然连这么简单的话都听不懂?人家宁大小姐可是早就提醒过诸位了,偏偏有人想要幸灾乐祸看人家的好戏,这下自食恶果了吧。”
“湖王,这事与你无关!”
“本王就是爱凑热闹,怎么了?”尤其是能够打击到你这个老妖婆的事,本王绝对会跟着踩你一脚的。后面这句话湖王没有说出来,但是大家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众所周知,湖王妃还是湖王未婚妻之时,太后竟然帮着三皇子强抢湖王妃,还三番四次对着湖王下杀手。最厉害的一次,若非湖王妃替湖王挡了一击,湖王大概早就死了。但正是那一次,湖王妃重伤,甚至无法受孕,然而湖王对她不离不弃,从未纳妾。但也正是因此,湖王对太后的仇恨越来越深,处处与太后作对。
浅飞早就看过这些皇家子弟的资料,对于湖王,她是非常欣赏的。看在他们站在同一个阵营的份上,她可以送给湖王一个惊喜。
突然,侍卫来报,说宫里死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皇帝下令去查,浅飞琴音伤人的事就这么一笔带过了。
宫宴结束了,最后决定由浅飞、齐蔚蓝、玉凌波、宁浅幽(宁远侯府三小姐)出赛,除了浅飞,众人对于另外三人都十分了解,知道他们的水平,虽然不知为何这个凭空冒出的宁大小姐也能入选,但是就凭浅飞之前露的那一手和叶阡墨对她的维护,就没有人敢出声置喙。
“浅飞,你真是太厉害了,我真是佩服死你了。”上官瑶在宴会结束后急急忙忙跑到浅飞身边,一脸崇拜地看着浅飞。浅飞和叶阡墨的事她都听她外婆说了,她当然知道面前的人是她的小嫂子,只是人家还不认,她也不敢贸然叫,免得连朋友都没法做。
“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的媳妇!”叶阡墨满是骄傲的说道,好像上官瑶夸得是他一样。
“哼,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口口声声说浅飞跟他没关系。”看不过叶阡墨那嘚瑟的样子,上官瑶出声呛道。
“死丫头,你非要拆我的台是不是?看来我要考虑考虑以后让不让任任见你?”
一听叶阡墨要禁她的足,上官瑶立马急了,她好不容易想要交个朋友,可不能让叶阡墨给搅黄了,立马狗腿的说道,“哎呀,小哥,你听错了。我说你跟浅飞是天生一对,无比般配。”
浅飞听得嘴角抽抽,这姑娘是被叶阡墨欺压地多惨啊,这威胁的话一下都不怀疑,不过,这对兄妹是不是忘了她这个大活人啊?“小瑶,我做事可不是听你哥安排的。”
上官瑶眨眨眼,立马明白过来,浅飞的意思是说她不用受叶阡墨威胁了,哎呦呦,这么多年,总算是有个能够对抗她小哥的人了。决定了,以后她要紧紧跟着浅飞的步伐,有浅飞罩着,她再也不用怕叶阡墨了。
叶阡墨不乐意了,今天怎么总算有人爱拆他的台,是不是出门没有看黄历啊?再这么下去,他的威严岂不是被这两个丫头给败坏光了,这可不行,正打算好好教育一下这两丫头,湖王的声音插了进来。
“你们这一家子的感情可真好啊”
叶阡墨颇为嫌弃地看了湖王一眼,“闲着就赶紧回去和你家王妃亲热去,少管爷的事?”
湖王妃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湖王可不愿他家爱妃被别的男人调侃,说了一句,“少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本王等着看你的好戏。”说完,就拉着湖王妃走了。
然而,浅飞的一句话却让湖王停下了脚步,“湖王爷,王妃若是不改变膳食的话,你们就是再怎么亲热也没有小宝宝的。”
湖王不允许任何人在湖王妃面前提子嗣的事,但是浅飞明显话中有话,让他不得不耐下性子,语气有些颤抖地问道“你什么意思?”湖王妃也是聪明人,一下就琢磨出了浅飞话里隐藏的意思,眼神殷切的看向浅飞。
浅飞不为二人所扰,淡淡说道,“有些东西,不要以为它没有毒就能尽情吃,有些食物之间是相克的,它会扼杀你们孕育子嗣的机会。”
“但是,不止太医,很多大夫都说过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怀孕的啊?按你的意思,我还有生育的可能?”湖王妃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看了这么多年的大夫,她早就已经失望了,此时突然有个人给了她希望,虽然不可置信,但她愿意一试。
“当然,从来只有我想不想治,还没有我治不好的病。”浅飞十分自信地说道。
湖王虽然一样兴奋,但还是很快恢复了常态,有些不解的问道,“宁小姐为何愿意帮我们?”从浅飞所弹奏的曲子,湖王就猜测到浅飞可能与战王叔有某种关系,而现在事关他的爱人,他必须谨慎一些。
“因为我看你们比较顺眼,而且我们都看某人不顺眼,因为我在乎的人曾经被某人所害遇到过与湖王妃同样的事情,只要能让那人堵心的事我都乐意去做。这个理由够不够?”
已经不需要再确定了,浅飞给出了答案,而这个答案让湖王完全信服。当初太后不愿意战王娶来历不明的战王妃,一再为难战王妃,甚至暗杀她,对战王妃造成了致命伤害,战王心灰意冷,远离朝堂,带着王妃闲云野鹤。如今看来,浅飞十分在乎战王妃,甚至为了她与太后作对。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更何况浅飞还是叶阡墨所认可的人,他自然是相信的。
“那就拜托宁小姐了。”
“你总不会让我在这里给王妃看病吧?”
“是我的疏忽。不知宁小姐可愿意到湖王府做客?”虽然他的王府从来没有别的女子去做客,但为了让他的爱妃安心,这次只能破例了。
※※※
湖王府,浅飞仔细给湖王妃检查了身子,然后给了她一张食谱,一张药方,让湖王妃按照她的食谱去吃。
湖王仔细看了看食谱,不可思议的问道,“这样就可以了?”
“当然不止如此,王爷,接下来我还要给你看脉。你们以前的那些食料,不止对王妃有影响,更多的是影响你,所以,请伸手吧。
湖王没想到自己的大意竟然给两人带来这么大的隐患,立马按照浅飞说的去做。浅飞正要搭脉,却被叶阡墨给挡住了,有些不明所以。
”你干什么?别打扰我看病。”这家伙又抽风了吗,帮他朋友他竟然也阻挠?
叶阡墨黑着脸从嘴里挤出一句话,“你不知道男女有别吗?隔着帕子诊脉。”
浅飞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时候你知道男女有别了,以前你入我房间时怎么没有这个自觉啊?看着浅飞不动,叶阡墨干脆自己找帕子,可惜他的帕子还没放上,一道丝线悬空搭在湖王的腕上。
“臭丫头,有这个方法你怎么不早用?”害得他在那里吃干醋,湖王肯定笑死他了。
浅飞悠悠的来了一句,“我不喜欢悬丝诊脉。”叶阡墨的脸马上由阴转晴,不喜欢还是因为他的一句话用了,看来这丫头还是在乎他的,只是少点自觉。
湖王看着叶阡墨的一张脸不停变化,心中好笑。不过他可没有忘记正事。“宁小姐,怎么样?”
“有救,待会我开个方子,你按照方子抓药吃,至于膳食就按我的食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