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彩一蹦一跳的跑进院中,两腮上的婴儿肥跟着一动一动的显得特别的可爱,仿佛想到了什么好事,明亮地大眼都带着满溢的兴奋。此时,看着两手抓着的两只鸡笼,更是爱意泛滥。
玉漠齐歪在美人靠上看各国王爷的爱情史和情爱史,间或猥琐地乐上一乐,听到门口的脚步声也没有抬头。她的小伙伴们的脚步声她没有太熟,隔着三十丈远都知道是影彩。
果然!
影彩肥嘟嘟的瓜子脸上露出一抹甜蜜蜜地笑靥,清脆的嗓音掩不住她美好的心情,“主子,主子。我买了两笼鸡,午膳我们可以吃叫花鸡了。”
话落,玉漠齐就听到了吸溜口水的声音。
不知道还以为她不给他们吃饱呢,无奈的摇了摇头,可有可无的开口道:“好啊,待下去拔毛吧,顺便去活点泥巴。再去准备两片树叶,那就完美了。”说着,手中的杂书也没挪眼。
影彩兴高采烈的下去,吩咐粗使婆子收拾鸡去了。不一会儿,回来拿了个绣杌坐到了玉漠齐身旁,脸上还是笑嘻嘻的,清脆的嗓音却不再灵动,反而添了一丝阴沉,“主子,听说玉瑾柔准备动手了,可背后似有翊王的手笔。”
今日,正是烟雨楼开张之日,主子自是要去烟雨楼的。这些货竟敢在她们的地盘挑衅,嘻嘻,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哦?”玉漠齐手指微顿,将书随手扔在了地下,她是真有些诧异了。
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是四皇子凤翊君。这位翊王可是低调了二十多年的人了,谁都以为这是个懦弱的毫无存在感的主儿,算计她就算了,竟然还这么高调。她一点都不怀疑,既然她都能听说了,这消息肯定是烂大街了,至少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他这是不鸣则已,一出来就要上天的节奏吗?
影彩嘟嘟嘴,可爱的肥脸上阴测测的一笑,“还真是咬人的狗不叫!”
“呃…”玉漠齐揉她脑袋的手顿了顿,嘴角亦是勾起一抹邪恶的弧度,“这位翊王爷咬不咬人,咱们是不知道,但这回,八成是被人给坑了。”
玉漠齐却不知道,这次她还真是猜错了。不过,就算知道她也不过一笑置之。
八皇子府
一袭红衣,玄纹云袖,凤云庭懒懒散散地倚在清红漆金龙头出手圈椅中,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星河灿烂般璀璨,下颔微微抬起,一张翩若惊鸿的俊脸令人呼吸一紧。此时,他微微一笑,一抹艳丽贵公子的侧影,笑容颇有些风流少年的佻达。这容貌竟是与凤倾北少年时,有七分相像。
只听他淡淡一笑,把玩着手中的箭矢,拿着中间有个大窟窿的香笺呼啦呼啦的扇着风,募地嗤笑一声,“本殿的这些哥哥们真是越来越出息了,这到底是哪个蠢货干的,脑壳坏了吧!”
白家最出名的浪荡子,据说正在将军府中关禁闭的那位小爷,此时,也是笑得前仰后合。
“白莲花别笑了,给小爷来点有用的,这破东西都射到了谁的府邸?”话落,直接将破了一个洞的香笺拍在了案几上。
闻听白莲花这称呼,与其对坐的俊朗男子喜笑颜开的面容抽了抽。白莲华一袭墨色锦衣,身材高大健硕,五官俊朗坚毅如雕塑,可如此硬朗的面容上却偏偏生了一对风流雅致的桃花目,淡化了他五官轮廓中的坚毅,更添了几分世家贵公子的雅意。
“殿下,这破东西是太子殿下搞出来的,除了你府上,几位殿下府上应是皆被射进去了一份。”想到收到的消息,昭王府鸡飞狗跳,都以为是刺客,直接追出去二里地了,都没抓到个人。萧王府的侍卫更是直接被射死了,凤老二缩在正院躲了半天都没敢露头。白莲华又想笑了,也就是八皇子府被自家护卫保护严密,被守得铁桶一般,剩下那些皇子王爷可是丢大人了。
凤云庭却没笑,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冷嗤一声,“可别幸灾乐祸了,倒霉的那些个都是蠢货!跟蠢货比,有什么好自得的?本殿这是没出漏子,可白家该收到这挑衅啊,不是照样收到了。好好学学吧,对面那位的篱笆才叫扎得牢呢!”他指了指隔着两条街,凤倾北府邸的方向。
白莲华自是知道跟凤王殿下比他们还是有差距的,曾经权倾朝野的第一亲王,凤倾北十四五岁时,就是朝堂第一人,赫赫威名势不可挡,就是如今失了权利,凤倾北也不是谁都能得罪的!手握重兵如他们白家亦不愿与之交恶,也就是玉良谦那样的脑残才不遗余力的得罪那位爷,这几年凤倾北修身养性,佛性了些,放在以前,玉家早就被连锅端了!
他真的一点都不敢怀疑凤倾北的手段,白莲华收敛脸上的笑意,瘪了嘴苦涩道:“这事你怎么看?”好死不死玉漠齐成了凤王殿下未婚妻,皇上老爷是真的想将凤凰令给凤倾北?鬼知道那位陛下的意思,他们是抢也不是,不抢又可惜。
“还能怎么办?老大将什么都放在了明处,他想得也很美,让老四当替罪羊,真把这么多人当傻子了。”凤云庭呵呵冷笑,“本殿是越来越佩服我这大哥了,连他的幕僚都越来越讨喜了,这叫什么?这叫近猪者痴吗?”
白莲华搓了搓身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讨好的笑了笑,“不管怎么说,请殿下明示。”
“哼,跟着对面那位的步调走吧,他动手咱们动手,他不动咱们的人也给我猫好了。老大要作死是他自己的事儿,静观其变就是了。若是老大与老二老四一块翻了船,咱们再踩几脚也不迟。”
“是。”白莲华恭恭敬敬地应了。
对于太子层出不穷的作死方式,他也是醉了。
本来什么也不做,他也是正儿八经的一国储君,可那位大爷也真是能作,等作到皇帝陛下真的厌烦了,他也就能更快乐的与弟弟们争强了。可到了那会儿,他也就离国储的地位越来越远了。
不过!
“殿下呀,你老觉得那位爷会管这闲事?且不说得到凤凰令对他百害而无一利,就是那位爷目下无尘的性子,甭说死的是他的未婚妻,就是他亲爹,不在意的他何时放在过眼中?”白莲华风流的桃花眼波光流转斜了东边一眼,压低声音,谨慎的道:“十六年前那场宫变……”
“白十三!”凤云庭厉声喝道。向来懒懒散散地姿态的都装不下去了,语气很冲,看得出他心情非常不好。
乍然,惹了八皇子的忌讳,白莲华也是惊得愣了一下。转而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白家和方家相交多年,祖父和镇南侯也认识了半辈子了,方利剑就是一老狐狸。说‘血煞’里面有他的旧部,不如说那只军队就是他的私军,凤凰令就是他持有。他战死沙场后凤凰令就再未现世,若是那玩意还在,方家又怎会灭门?当年那事,方老狐狸返回南疆时就猜到了几分吧。以他的性子定是留了后手,可是,方家子孙一个都没有保住!”
闻言,凤云庭修眉微蹙,大而水润的杏眸亦闪过几许困惑,“你是说这是一个假消息。即使凤凰令还在,‘血煞’也不复存在于世,死绝了吗?”
凤云庭自言自语,半晌,蓦地一怔。
不对,还有一种可能。
方家还有后人!
两人飞快地对视一眼,心中同时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