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勤政殿时,赵德海缓缓地推开了殿门,习惯性的挥了挥手中的拂尘,示意身后的小太监和宫女将已经燃尽的龙涎香换掉。而他自己却迈着肃然的步子小心地走向明黄色的龙榻,站在帘外轻声的唤着依然熟睡的天宇帝。
龙靖宇缓缓地睁开还有些困倦的双眼,指节用力的在额头按压了几下,有些含糊的问道:“现在什么时辰?”
“回陛下,已经卯时了。”赵德海恭敬地回答道。
他自十七岁起便跟在主子身边,如今已经十二载了。太上皇退位时陛下不过是十五岁的少年,不少朝臣仗着太上皇不理朝政、新帝年少,开始结党营私,祸乱朝纲。虽然今天的朝堂之上已经没有哪个大臣敢再直面天威,但是暗地里还是有不少执迷不悟的人在兴风作浪,陛下已经很久没有在寅时之前歇息了。唉,赵德海深深的叹了口气,听到陛下起身的声音忙上前将帘子掀起开始伺候主子净面更衣。
龙靖宇今天的心情似乎出奇的不错,早膳时竟用了两碗翡翠莲子羹,一小个金丝窝窝,两块芙蓉枣子糕并着一小盘江南进贡的时兴拌菜。赵德海顿时有些惊奇,最近陛下似乎遇到了烦心事,用膳也少了许多,不过好像自昨天同宇亲王从白云寺回来后便没什么事了,而且还心情不错。赵德海有些暗暗惊奇。
“陛下驾到——”内监有些尖锐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正德大殿,刚刚还有些纷乱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众位大臣纷纷整理衣衫、垂首恭敬地分列两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在一阵山呼中龙靖宇不经意的撇了撇嘴。
“众位爱卿平身吧,今日早朝可有本奏?”
话音刚落,一个身着正三品朝服、年约不惑的精瘦男子起身下拜回禀道:“陛下,臣有本要奏。辰韩今日快马送来奏报,真贤公主的和亲队伍已于昨日上路了,臣略算了下日子,大约将于本月十六抵达京城。不知陛下将派哪位大人前去迎亲?”
龙靖宇眸中精光一闪,微眯着的双眼扫了一眼下边看起来刚正不阿的大臣说道“王爱卿以为,派谁去比较合适呢?”
“回陛下,臣以为此人应是位武将。要既能让辰韩看到我皇朝之中人才济济,从而起到震慑辰韩的目的,又能保护公主平安抵京。不过,此人还不能单纯是个武夫,否则臣担心会在辰韩公主面前失了礼数。”精瘦男子考虑的十分周全,就连一向以刻板严谨著称的礼部尚书曹天明都不禁暗暗点头称是。
龙靖宇也略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就派英武将军陈文广前去吧,还有,辰韩公主抵京后的一切事宜今后就由王大人操办吧,切记不可失了礼数。”
“臣遵旨——”精瘦男子忙跪伏谢恩。
“臣也有事要奏。”待精瘦男子刚刚退下,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头瞬间站了出来。
“讲——”龙靖宇轻抿了口清茶道。
“回陛下,两年一届的春闱要到了,不知陛下今年有何安排,以何人为主考,题目如何确定。”
“这样吧,刘尚书,吏部先拟个章程出来让朕瞧瞧,至于主考和考题嘛朕自有主张。”龙靖宇略微沉凝道。
“是陛下!”
龙靖宇淡淡的扫过御阶下不再开口的的朝臣,又看了一眼赵德海。赵德海立马就会意了。
“退朝——”又是一阵山呼,龙靖宇走出了正德殿,想来不是什么太要紧的事他们也不会在早朝上来浪费大家的时间,于是一路悠闲的迈着方步向慈宁宫行去。
早朝散去众朝臣便三三两两的结伴出宫,唯有一道精瘦的身影独自一人快步向宫门走去,此人正是早朝上奏禀的王大人。早在宫门口候着的长随和轿夫见到自家大人出来也都忙着压轿的压轿,打轿帘的打轿帘。王大人坐稳后,长随忙示意轿夫起轿,一阵颠簸轿子抬进了侍郎府的大门。
“老爷——”
“老爷——”
“老爷——”
府中忙碌的下人见到自家老爷回府纷纷行礼请安,王大人只是挥了挥手便进了书房,门外的家丁则尽职的守在门外。
“大人,怎么样?”
王大人刚进到房中便有一声粗壮的声音响起,而王大人似乎并不奇怪,只是略缓了缓气息才慢条斯理的说道“是英武将军陈文广。此人虽只而立之年却文韬武略颇有大将之风,你们要从他手下劫人千万不可大意。”说着从怀中抽出一片薄薄的锦缎递了过去,“这是今天早晨辰韩送来的路线图,长白岭地势险要有天堑之称是动手的最佳位置。”
男子将锦缎接了过去看了看便点头道“多谢大人,大人此次立下大功,大王必定重重有赏。”
“嗯,请替我向陛下问安。此事事关重大,要小心!”说着便轻轻旋动这书架上的一个青花瓷罐,霎时一个月门出现在眼前。男子抱拳告辞,闪身离去了。王天佑再次旋转瓷罐,直到书架合上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小姐,有人从洞口出来了。”白云寺的小院中烈风喝着茶悠哉悠哉的说道。
身旁的女子眼角微微上扬,似乎遇到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是吗?那正好验证一下我们猜的对不对。”
“是一个消息和一张送亲的路线图。”
“他知道吗?”
“小姐放心,嫣媚的摄魂术保证万无一失,他什么都不知道,继续上路了。”烈风一脸兴奋的说着。
“嗯,继续派人盯着,看来我们要先下手为强了,只有把水搅得越浑才越又意思嘛,不然辰韩岂不是太闲了吗。我倒要看看,除了辰韩和东湖还有多少人在里面下棋,人越多才越有成就感啊。”话音刚落,烈风顿时感到一阵冷风刮过,好冷啊,有人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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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任务顺利完成,明天继续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