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曼青没有再说话,只让他将若白抱去房间,她淡漠地望着前方跟随在他身后,耳畔尽是风吹动枝叶沙沙的呼声。
只短短几分钟的路程便是到了若白的房间,宫琪烈小心地将他放置在床上,退到一旁看着许曼青熟练的解开他的上衣露出光洁的胸膛,打开针囊,取出银针,没入他体内。施针动作一气呵成。
许曼青下针的动作很是轻柔,只要宫琪昊的眉头一皱,她手下的动作便停了下来,接下来动作就更加的轻柔,望着他时,她清冷的目光中亦是有着一丝淡淡的温柔。
眸光一暗,宫琪烈也是发现了这点,眉头不禁皱了一下,随即又觉得自己太过小气了,那人是三哥又非别人。
数十枚银针短短几分钟时间便全数没入宫琪昊体内,他脸色涨红,眉头不停的皱起松开,看上去很是难过。
宫琪烈见状忍不住有些担心,不解道,“小曼曼,你不是说三哥的毒已经解了,那他怎么这样?”
许曼青轻呼了口气,起身,额上已是有一层淡淡的薄雾,她接过他递来的方巾一面拭汗一面淡淡道,“毒是清了,只是他脑中被毒素积压的淤血还未散开,所以一时间才没有恢复记忆,我以银针替他疏通血脉,再过一两日淤血应当就化了。”
原来如此啊,宫琪烈想了想,“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如过一两日再走吧。”
早一天还是晚一天对于许曼青来说根本没有区别,如果可以的话,她根本不想随他们去。
自她八岁来到医谷起,近乎十年的时间,她出谷行医的次数不过三次,而那三次出谷也是因为对方手持‘神医令’她不得拒绝才勉强离开。
只这一次……
深深的望着床上的若白,许曼青神色复杂,收回视线投向窗外,救治好他的妻子后他们便是真正的毫无干系了。
随后不久,宫琪烈便是将这个事情告诉了云破和芸娘二人,得知宫琪昊的记忆马上就能恢复云破自然是一口答应,而芸娘也没有异议。
不过云破随即又想到诗瑶姑娘中的毒,又是一阵犹豫,迟一日回府便是多一分危险,这时间绝不是他能浪费的。
一番商议后,他们决定后日清晨启程,届时,不管宫琪昊的记忆恢复与否他们都要启程回京都。
从头到尾许曼青都没有说一句话,只冷冷地坐在一旁听他们商议,决定,期间她去看了若白几次他都没有醒来。
一直到天色暗了下来,云破也有点担心了,不停地来回在房内徘徊,他眉头微蹙,担忧道,“怎么这么久还不醒?”
许曼青就坐在床边的矮凳上,一瞬不瞬地望着宫琪昊,敏锐的发现他的眼皮动了一下,她回头对云破道,“他快醒了,去将饭菜端来吧。”
“嗯。”云破微怔,快步推门离开。
他刚一离开,宫琪昊便呢喃着睁开眼睛醒了过来,仍未反应过来,他便是看到了床旁的许曼青,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他一高兴便要喊道,“青……”青字尚未出口,他突然想起昏迷前见到的那一幕,脸色倏然一沉,生气的哼了一声便是要背过身去。
许曼青正在替他解下银针,眉头微皱,冷声道,“别动。”
她话音还未落下,宫琪昊已经痛呼了一声,正在拔出的那枚银针因为他的扭动脱离了穴位扎进肉里,一丝血液便是渗了出来,许曼青脸色难看,恼怒地斜了他一眼。
被她瞪了一眼,宫琪昊心中委屈,更是生气的别过头不看她。许曼青并没有察觉他的异样,手法利落地卸除所有银针后,她松了口气,起身到桌前倒了杯水递给他,说道,“饿了吧,先喝杯水吧,饭很快就来了。”
“哼。”宫琪昊头也不回,背过身,从鼻孔里喷出个音来。
眸光一暗,许曼青‘砰’的一声将茶杯重重的放下,清丽的脸上亦是怒容满面,她一整天守在他身旁不敢走开一步,生怕他有什么闪失,而他醒来却如此对她,很好,非常好。
身子随着茶杯的碰击声颤了一下,宫琪昊浓眉微微皱起,心中亦是有了一丝后悔,正要转过头,只听见门推开的声音。
宫琪烈一进门便感觉到房内紧绷的气氛,不解地向许曼青问道,“小曼曼,这是怎么了?”
小曼曼?
宫琪昊听到这个称呼一时间愣了愣,等反应过来他是在叫许曼青,他猛地转过身望向来人,尤其见到他就是早上抱着青青的那人时,胸中的怒火‘腾’的一下便升了起来,他几乎是立即跳下了床挡在许曼青身前,他怒气腾腾地瞪着他,“你是谁?”
将他的动作收入眼底,宫琪烈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只一瞬间他便收敛起所有的情绪,面色如常地笑道,“三哥,我是你的弟弟宫琪烈,小时候你可是最疼我的,怎么样,你有没有想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