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汐抬头一看,一个黑衣蒙面人拿着一把剑,汩汩鲜血留下顺着锋利的剑刃流下,将折射出的刺眼光芒渐渐遮蔽。那人俯身靠近菱汐,“姑娘,怎么样?”
菱汐点点头,血还在不停地留着,疼痛依旧在身体里蔓延着。
女子倒在地上,其他人疯魔一般地向他们扑了过来,蒙面人身形轻盈,挥舞着手中一柄龙纹宝剑,将冲上来的人一个个击倒,抱起的菱汐冲出了庙门。出门后,转身推倒一根石柱,牢牢地抵在门上,嘶喊拍打的声音骤然被留在了庙门之内。
蒙面人在一颗古树旁停下,小心翼翼地将菱汐放下。那人的身影菱汐感觉熟悉,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是谁,“多谢大侠救命之恩。请问阁下尊姓大名?”说话间身体不惊异的轻微晃动扯动着她的肩伤。
“姑娘不必问,我也不会说,姑娘保重。告辞。”蒙面人说完,便迅速消失在菱汐的视线之中……
菱汐正欲起身追去,突然见玉书从远处正跑了过来,看到菱汐身上的血渍,急忙问道:“菱姑娘,你受伤了?怎么回事?”
菱汐摇了摇头,“没事,回去再说吧。治儿呢?他没事吧?”
“放心吧,我已经把他安置在村口一个废屋里。”玉书说着,拿开药箱帮菱汐简单包扎了一下,便扶起她向村口走去。
来到废屋,菱汐走到治儿身前,忍着剧痛又仔细检查了一边治儿的身体,转身对玉书说:“治儿得的并不是疫病,只是一般的风寒。”
玉书点了点头。
“待会儿你带着他,跟在我身后。希望太子的令牌在这里也管用。”菱汐轻声说着,从腰间掏出慕容云天给她的令牌。
走到村口,把守的士兵上前拦住她:“皇上有命,村里人一律不得出村!”说着,两把长戟横在菱汐面前。
菱汐拿出慕容云天的楠木令牌,厉声道:“我奉太子殿下之命,要带走这个孩子!”边说边指了指玉书怀里的治儿。
两个士兵看到令牌上“慕容”两个大字,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菱汐见两人愣住,急忙狐假虎威道:“见到太子令牌,还不下跪!”两人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急忙“扑通”跪下。
菱汐心里大喜,看来这回可以带治儿出去了,脸上却还保持着冷酷威严的神情,她转身正要拉玉书和治儿离开,突然一匹战马飞奔而来,横在她的身前……
“李将军!”几个士兵急忙上前行礼。
“何事啊?”这位李将军二十出头的样子,目光凶狠,一脸横肉,说话的神奇也是嚣张跋扈。
一个小兵急忙上前禀报,“李将军,这位姑娘奉太子之名,要从篱下村带一个人出去。”边说边指了指菱汐和玉书怀里的治儿。
李将军缓缓下马,向菱汐走了过来,狐疑地盯着她,“这位姑娘,是奉太子之命?”
菱汐掏出令牌,递给李将军,“李将军,行个方便。”菱汐表面镇定,心里却七上八下,不知道这李将军是何来历……
李将军拿起令牌,反复看着,突然抬头瞪着菱汐,眼光闪过一丝凶狠,“这位姑娘,据我所知,这令牌乃太子贴身之物,从不转于他人,这块令牌你是从何而来?”言谈之间,无不质疑菱汐的身份。
“既然是太子之物,自然是太子所托,李将军这是何意?难道是怀疑我么!”
“依我看,姑娘这块令牌恐怕是假的吧!来人,将他们拿下!”不等菱汐解释,几个强壮的士兵冲上前抓住菱汐。
来人猛地地抓住了她的手臂,扯动了肩膀的伤痛,她只觉得身体一软,猛地跌倒在地。这时,有一只手在身旁用力地一挥,只见原本抓住菱汐的手猛然一松,转眼望去,正是玉书。
菱汐大感意外,原来玉书的身手这么好,看起来文弱,却十分敏捷,力气也很大,特鄙视他的目光……充满杀气……
“玉书……”
这位李将军看到玉书出手打伤他的手下,满脸怒气地大吼道:“大胆贱民,给我拿下!”随着他挥舞的手臂,更多的士兵涌向玉书,但是他的脸上依旧如常,没有一丝慌乱。
这些人步步紧逼,招招致命……
菱汐的目光扫过李将军嘴角的那一抹冷笑,心里一愣,原来他根本不是想捉住他们,而是直接杀了他们……
菱汐此时心里十分混乱,该怎么办呢?就是因为她的冲动,落入了敌人的圈套,还要连累玉书也要命丧于此,“玉书……对不起……”
“菱姑娘,无需道歉,等我们逃出去再说也不迟。”玉书突然微微笑了一笑,望向李将军的身后,神情仿佛骤然放松了下来。
菱汐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远远地有一队兵马正向他们狂奔而来,为首的是一个白衫男子,他焦急而略显慌乱的神情,坚毅的目光,如一股暖流,穿透她的身体,温暖着她冰冷的血液。
李将军听到马队的声音,转头望去,眼神闪过惊恐。
领头人在李将军身前勒马停下,“李将军,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太……太子殿下……末将见这女子冒充太子属下,竟想从篱下村带人出去,末将才出手制止。”李将军努力克制,但言语之间,仍是慌乱不堪。
慕容云天冷冷地看着他,身旁的程英突然厉声道:“李将军,何以认定这位姑娘不是太子派来的人呢?”
李将军不慌不忙地拿出菱汐刚刚递给她的楠木令牌,轻声说道:“程将军,这女子不知如何偷来太子令牌,据末将所知,这令牌绝非随意交予他人之物。试问又怎么会在这个女子手里呢?”李将军的话似有一层深意。
菱汐心里咯噔一下,虽然不知道这令牌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也许不该拿出来惹事,想着,内疚地望着慕容云天。
“哈哈!”慕容云天的笑声让周围人吓了一跳, “李将军真是好眼力,这块令牌的确不是我的。”
菱汐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是故意害她么……
慕容云天看到菱汐震惊的表情,一丝浅笑挂在嘴角,继续说道,“李将军,你仔细看看这令牌的背面。”
李将军不解地将令牌翻转,瞳孔瞬间放大,疑惑、震惊、恐惧汇集在一起,形成一个狰狞的表情……
“这……这是……”
只见令牌背面,一条玄色飞龙赫然立于眼前……
见了李将军的样子,慕容云天满意地点点头,“李将军,这位姑娘的确不是我派来的,不过她是皇上派来的太医。李将军若有怀疑,大可问问令叔父,菱太医可是他极力推举来协办此事的啊。”言语之间,从容而优雅。
叔父?原来这李将军是宰相的侄子,闻名遐迩的大将军李值,难怪菱汐看着这么不顺眼。
李将军狠狠地盯着菱汐不语,身旁的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悄悄走到他身旁,耳语了一阵,他便发话道:“好,既然是太子殿下确认,末将自然不敢再有质疑,但是这篱下村里的人,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带出去的。”李将军说着,指了指躺在一旁的治儿。
慕容云天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了看治儿,转眼又看了看菱汐。菱汐心里焦急,紧紧地盯着他,眼神之中流转着乞求。
“李将军,既然菱太医要带人出去,必然是她的理由,我看我们都不便插手疫病之事。”慕容云天犹豫了一下,还是站在了菱汐这一边。
李值狡黠地看了一眼菱汐,面露难色,不过转念一想,还是挥手道:“好,既然太子殿下开口,末将自然遵命。都退下!”原本围住菱汐和玉书的士兵开始向两侧移动,让出一条路。
慕容云天下马,走到菱汐身旁,俯下身,猛地看到菱汐肩膀处的血迹,心里莫名的揪动,凌厉的眼神有些涣散,轻声问道:“怎么样?能走么?”
菱汐点点头。
玉书在一旁开口道:“太子殿下, 菱姑娘的伤恐怕不宜骑马。”
慕容云天立刻吩咐身旁的程枫,“程枫,去附近找两辆马车来。”
这时,李值也下马,走到菱汐面前,“菱太医,刚才多有得罪,希望菱太医千万不要见怪。”语气中却没有一丝愧疚之情。
菱汐冷冷地看着他,说道:“李将军不必自责,这只是个误会。”
李值笑了笑,目光中却满是得意,冲慕容云天行礼道,“太子殿下,末将还有军务在身,就先告退。”
菱汐见李值离去,紧张的神经渐渐地放松了下来,发现自己的手不自觉地紧紧抓着慕容云天的衣襟,赶忙松开手。
李值离去后不久,程枫便带人回来。慕容云天轻轻抱起菱汐上了前一辆,玉书带着昏迷中的治儿上了后一辆,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飞奔在金陵城外的林荫小路上,掀起层层尘土……
炎炎烈日下的马车里狭小的空间里,充斥着血腥的味道,湿热的空气中流动着一丝暧昧。菱汐和慕容云天并排坐着,靠得这么近,让她的心很乱,她用仅存的一点力气向马车的另一边慢慢移动。可是肩膀的疼痛让她始终找不到一个舒服的姿势,菱汐只能咬牙忍着。
慕容云天阖着眼,菱汐见他睡着了赶忙趁机想要挪动一下身体,却突然碰到了伤口,“哎呦……”疼痛让她不自觉地呻吟了一声。
见慕容云天身体微微动了一下,她急忙捂住嘴。
不过,很快,慕容云天好似又睡了过去。
菱汐这次移动得更加小心,就在她的身体刚刚离开座椅的时候,一只手猛地将她向后一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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