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这虎据龙蟠般的嫏嬛殿中大抵若银探儿落下似都能听见。我还没来及起身,身上为衣襟的血绫遽然变色,开始闪现出阵阵殷蓥红光,像是琴弦嘶鸣引发铮铮的颤凛泣声。我只觉脑中一疼,似有什么强行进入的痛楚传来,可又不过是眨眼儿的事儿,顿然又恢复的若先前是一场梦。
心中一沉,这般的感觉,就如被植入了巫蛊之术似的!我从人界来到天界也有段时日了,初始因凤里蔽月才有些无奈的来了天界。可等我来到天界后,那怪诞的梦境与丹青便是无休止般的纠缠,同一时刻又要小心那些心怀鬼胎的仙人,还要尽力的隐藏自个儿的诡谲之气,到是把那绿菀忘了个干干净净。本以为她落入了天界应没什的好果子才是,却还未曾料到她居然还有手法使坏?掖好了袖中的上古图册,我便匆冉的走出了书阁,刚抬脚准备回殿中,就瞧到了一位仙女朝我款款而来。
作为仙女,与一介小妖能有甚么般的话题?天界之人傲慢,就算是地位最卑微的仙女也是不屑于与妖说话的。仙女们就怕扯低了自个儿的地位或受人嘲笑,而那仙女虽朝我而来然而却面色不善。我立即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与那仙女朝反方向走去,一会子还没到,蓦的激起一阵走起带着的漩流,硬生生的刮来,接然便是那仙女的声音:“娉姑娘,你可知百蕙香殿在何处?”那仙女神色傲慢,若不是瞧着这小妖是天帝带上天界来的,扶腆后以她一直欢喜的琼琚相赠,她怎的可能与这一介小妖说话?
我却瞧的明白,这仙女定然是受了什么益处才如此过来的罢?而那百蕙香殿?我正在思索,可脚步却竟随着所想不由自主的走动了起来,不知多少个九曲十八弯,待我瞧见了那百蕙香殿后,那仙女干瘪瘪的声儿便又而来:“你随我进去罢!”说完便自顾自的往里进,同时手中施了一个咒,居然把我的双手捆住。我心中冷然一笑,你说去就去?这位仙子自持傲慢高贵不凡,而修为连那扶腆都比不起,能听她命令依次执行才怪。可我突的又转念一想,这百蕙香殿不就是扶腆的别殿吗?扶腆她自个儿拉不下脸,便要别人来“请”我。别人战书可都下到了,我又有何推辞之理?
一路之下,流水小桥,百花争艳,好一个世外桃源。
不一会子,便走到了殿中,那扶腆见到我时故作惊讶的怪叫了声儿“浮楉仙子,你怎的这般对待我的客人啊!”扶腆心中暗暗得意,她那次与娉浅姬大动干戈后愤愤不平,听说前段儿时间,天界居然关了一人界女子?她心生奇怪,天界制衡可全是一些不遵天条的仙人仙女们,何时会来一个人界女子?便以身份之便利想去那牢中瞧瞧,到底是何般的人界女子?见着后,那女子先前到是低着头,像作了般坏事儿是的,她便不喜。后经一番攀谈,这女子唤绿苑,居也是被一女子抢了丈夫,心生惺惺相惜之意,后发觉那抢人丈夫的女子居然是娉浅姬!暗骂了声娉浅姬,好个作的狐媚子!顿然便觉那唤绿苑的女子可怜。那女子她虽不喜,可那一肚儿坏水,也算是解恨。后,那绿苑道出了她的一番计划,破口大骂那娉浅姬虽解恨,可把那娉浅姬折磨致死难道不更让人畅快?那绿苑的这话儿又正符合了她心中所想,又瞧着那绿苑似极其不想呆在这地儿,她便开始交易,若能让那娉浅姬痛不欲生,她便放她回人界!
我瞧着那扶腆脸上的诡谲笑容,有些扭曲,当真是惊悚至极。
“扶腆仙子,那琼琚…”浮楉声音急匆匆的,扶腆撇了她一眼,随手扔了块美玉。那浮楉便喜滋滋的起身,面容带笑:“浮楉谢过扶腆仙子。”说完便一骨碌的走了。待那浮楉一走,扶腆便悠然起身,笑的诡异“你可知你中了蛊?”
我面目惊讶,却仍没有说话。
那扶腆顿时笑的若羊癫疯似的,上气儿接不着下气儿的道:“娉浅姬,你可真够走运儿呀,处处都是你的敌人,听那绿苑说这蛊厉害着呢,最喜食灵气,而后便是内脏,你可等好了?”扶腆说完却仍然不见我说话,她语气蓦的一尖利“娉浅姬!你装什么蒜!万年前你那般对待我兄,你这般恶毒的女子,为何还苟活于世?”
我听着一愣,心中有些疑惑,那上古图册中,与我记忆中,无疑全是那白衣男子的背叛,她这般说倒似我背叛了她的兄似的,万年前?那图册便是上古时代无疑。没待我想完,便听到了扶腆振聋发聩的声音传来“你说,你若失了灵气,在这天界可就如随意捏死蝼蚁般的简单…”
我倏的痛苦的一声大叫!难道…蛊发了!“万年前?难道不是你兄背叛于我?”
那扶腆瞧到我似真的蛊毒发,得意至极:“你别装蒜,万年前若不是你…”刚想说,她却自个儿捂住了嘴,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你想让本宫说什么!”喝完一声,眸中恶毒的眸光闪现,拈出一杀招便朝我袭来。
不过一刹那,扶腆面目极度惊诧,声音有些微微结巴:“你,你怎的,你没中蛊?”
我冷冷一笑,双手轻挣,那锁住我双手的金绳儿便断了,朝那扶腆恶意的瞧了一眼“我说呢,甚的蛊?根本就没有中过,那绿苑毒蛇般的心思,就你也想与她斗?亏你活了这般的年岁,我瞧着呢,甚的都长,就是不长脑子。”那蛊,倒是确实下了,可下蛊也有一个极度的弊端,那便是若下蛊者的修为没有被下之人高,这些下蛊便完全不成立了。中了她一次追踪蛊,那时我修为低微,此时非彼,今昔又如何会重蹈覆辙?而那捆绑住我双手的金绳本就不是甚的稀罕之物,何况我这般的侮辱那扶腆一次,最好便是让她们内斗,我真正的修为亦然不会暴露于天界,何乐而不为?以她那大小姐心性,绿苑岂能讨了什的好去?想必也问不出甚的了,若连这扶腆都不能说的事儿,十有八九儿便无疑是宫闱秘事,何况还是关于我自个儿的。
“那个贱人!那个贱人!居然敢…”耳边传来那扶腆发狂的声音,我轻踮起脚尖,出了她的百蕙香殿。来扶腆这里,本就是想套出些甚的话,如今却无功而返,不过念头转回,先个儿那绿苑给我下蛊,我身儿上的血绫便躁动不安,而我却明显发觉,那想强行进入我脑中的物事,似化作了灵气被那血绫强制吞噬而入!身上的白骨佩倒是安安份份的,刚想着这些事儿,便感觉居然被人一撞,思想还有些的飘忽着呢,便对上了一双琉璃池沼般清丽的眸子,那身姿赫然是浮黎!他怎的来了?我自早便有些察觉,浮黎似极其不想让我想起什么似的!而袖中的上古图册却在此时蓦的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