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书达理、能言善辩、处事不惊、才艺超群,看来本王的侧妃远远不是看上去那么柔弱啊。”凌弦斜倚在偌大的马车上,看是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让瑚殇心里一震。
“王爷说笑了,今日妾身多谢王爷相救。”她收起她锋芒毕露的性子,又回到她柔柔的一面。
“不必,本王只是不想让刚娶的侧妃丢靖王府的脸而已。”他慵懒的说道,手懒洋洋的搭在靠椅上,有节奏的抖动着。
怪不得他这么帮自己,原来是怕自己丢了靖王府的脸?瑚殇冷笑。
忽然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她摇了摇头,一定神,发现根本不顶用,身子柔柔的从座椅上滚了下去,发出的响动这才惊醒了假寐中的他。
“你怎么了?”他急切的扶起她的身子,看着她越发不对劲的神色,冲着外面大叫道,“回皇宫!”
外面驾车的车夫一抖,他从来都没有听到过靖王这种发抖的声音,一刻也不敢停息,连忙调转马头,往皇宫蹦去。
此时刚出宫门不久,最快的解决办法自然是去皇宫找太医。
马车只能停到宫门口,不能进宫,凌弦当机立断抱着昏迷中的她朝他的宫殿——温弦殿跑去。
他焦急的举动引得所有看到的人都为之侧目。
传闻中泰山崩于前而脸不变色的靖王竟然为了一个小小的侧妃不顾自己的形象扮演了一个痴情郎,传闻中冷酷绝情的靖王看来变性了,这可又是一大新闻啊。
胡侧妃中毒之事于是很快的传遍了整个皇宫,就连一向病着的慕妃都赶过去探望了。
瑚殇迷糊之中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肌肤都好似烧了起来,她不停的想去寻找冰凉,热,好烫,好难受。她疯狂的撕扯着自己厚厚的大红色衣裙,那灼烫的感觉让她无比煎熬。
接着落入了一个软绵绵的怀抱,一向从不相信他人的她竟然很安心的躺在他的怀里,她又迷迷糊糊的听到有吵闹的声音,又感受到自己好像浸湿在了水中,有人给她不停的擦拭着,那是一双无比熟悉的手,是记忆深刻的一双手,接着她便感觉到了冷,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从睡梦中醒来了。
这一觉,她感觉自己像是在地狱里走了一回,经过了煎熬之后又回来了。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眠的是风吹晃动着的精致流苏,泛着光泽,碧绿色的床帐将她与外界隔开了来,她将身子撑了起来,发出一丝声音,顿时觉得喉咙像火烧一般难受,这时一杯清水适宜的递到了她的唇前。
她一口气把整杯水一饮而尽,才缓和下来。
“没事了。”简短有力的三个字让她一下子放心了下来。
“是谁要害我?”她问道。
“你先不要想这些,好好养着。明日会回王府。”他没有回答她,转身离去,淡淡的说道。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侧妃娘娘,您是不知道王爷有多着急,抱着您直接从宫门口飞奔到了这里,没有想到太子妃这么歹毒竟然要害您,听说那毒是由肌肤入体,查出是涂在琴弦上了,琴是太子妃准备的,那么毒自然就是太子妃下的了。”小梅一脸心有余悸的样子,怯怯的说道,“更歹毒的是,听说这毒——”
说着说着她便气红了脸面。
“怎么了?”瑚殇不解的问道。
“听说这毒若是传到男子身上,那便会全身灼烧而死。”小梅气愤的说道,“还好王爷发现的即时,太医给解了毒,王爷照顾了您一夜呢,可是王爷的左手还是被灼伤了。”
左手吗?下毒吗?瑚殇冷笑。她记得,她弹过琴后走时别人或许记不清楚,但她清清楚楚记得,走的时候,明明她牵的是他的右手!而且之后根本没有碰过他的左手!
若说她什么时候碰过他的左手,她盈盈一笑,原来他突然之间对自己这么好,原来一切都是计!
她记得分明,在太子妃说胡侧妃应该改名为胡闹之时,在她弹琴之前。一只大手包裹住她的手。
他可知道,这毒下在身上有多难受,他好狠。
“侧妃您怎么了?”看到她的脸色有些不对,没有想象中知晓后的欣喜,有的只是冰冷与疏离,小梅不解的问道。
“没事,有些累了,休息会就好了。”瑚殇冷声说道。
“那您好好休息,奴婢就候在这里。”小梅有些担忧的说道,她以为侧妃的毒还没有除尽。
“不必了,下去吧。”瑚殇说道。她只想自己静一静,好理清一下她的头绪。
原以为,就算他与她之间成亲是假的,他对她,也应该是相敬如宾吧,没有想到,原来这一天,仅仅的温存都是假的,都是演戏给人看。
这一刻,她的心像是跌入了谷底,那凉意顺着经脉流尽全身,手脚瞬间冰凉得似乎麻木,脸色也不知道是因为虚弱还是什么,显得异常苍白,她这是何苦呢?
她嘴角勾起一丝苦笑,她与他的关系,本来就是利用,她自己不也是在算计他吗?她有什么资格怪他呢?
她千算万算,只是没有算到,靖王,会是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