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旭有些不受用,说:“你就不能少说我一句啊……不错,她是很美,可是比起你来,不是还差那么一点点嘛。再说了,让我神魂颠倒、茶饭不思的也不是她呀……”
“哦?那是谁呀?”
“是……”杨旭尚未将实情说出口,燕紫湘已是翩然而至,于是急忙改了话题,“燕姑娘。”
梅映雪听说,多少有些不愉快,但还是尽量表现得很平静,只是心里边暗自嘟囔:“还说不是为了她,一见到人家连名字都脱口而出了,哼……”
燕紫湘施礼道:“杨公子,好久不见。这位是?”她把眼光转向梅映雪。
杨旭道:“是啊,几日不见了。我身边的这位小姐,芳名梅映雪。”
“燕姐姐。”梅映雪十分客气地称呼道。
燕紫湘还礼,道:“映雪妹妹。”转而对着杨旭,“杨公子,如果我没有记错,我还欠公子一杯茶呢!不知两位今天是否有时间,一起去茶楼坐坐?”
梅映雪笑道:“好啊,恭敬不如从命。只是,不知道杨旭是去还是不去了。”
杨旭听说梅映雪答应要去,心中虽有几分不悦,但终是没有表现出来,便连声应道:“当然,难得两位小姐如此雅兴,在下又岂能不去呢。”说完,三人一同进了附近的一家茶楼。
三人坐着闲聊了一阵子,燕紫湘问:“映雪妹妹可是杨公子的亲人?不然又怎生住进了霹雳山庄?”
杨旭听了这话,心里很不自在,但还是抢着回答道:“亲人算不上,只不过是朋友而已。”
梅映雪说:“是啊,我们只是普通朋友的,并没有血缘关系。我因为父母……双亡,孤身一人,亏了杨旭心善,这才带我住进了山庄。所幸又与雷庄主投缘,被收为义女。就是这样子。”
燕紫湘道:“据说自从十几年前雷夫人去世以后,霹雳山庄之内便只剩下男子,没有女子。现在,映雪妹妹可是第一人了。”
杨旭道:“燕姑娘倒是对我们家了解挺深啊!”
听出了杨旭此话意味深长,燕紫湘笑道:“实话跟你们说,我其实是一个在风月楼里靠卖唱为生的……风月楼里往来的都是江湖中人,经常会在一起谈论江湖之事。虽然我对这些并不了解,但是听得多了,知道的也就多了些。”
杨旭一惊,问:“你是风月楼的人?据我所知,风月楼可不是什么清静之地,尤其是那个神秘的楼主钱金玉,更是令人琢磨不透。燕姑娘你一个人在那种地方,岂不是很危险?难道,你就不担心被人欺负吗?”
燕紫湘叹道:“怎么不怕?你想我区区一个弱小女子,每天都要在那种地方同各种各样的男人周旋,能不怕吗?可是为了生存,我没有别的办法。”
梅映雪问:“燕姐姐这里就没有亲人了吗?你可以去投靠他们哪!”
燕紫湘道:“我的亲人……除了舅舅,都已经不在人世了。而舅舅又一身的病,全靠我卖唱赚钱养活我们两个人。日子苦是苦了些,可是不管怎样,两个人相依为命总比我独自一人要好。”
梅映雪听说,认定燕紫湘与自己一般苦命,便说:“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你好歹还有一个舅舅,可我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现在,养父母又……燕姐姐,我们是同病相怜,你也别太难过了。”
杨旭突然间想起了销魂刀,问:“燕姑娘,既然你每天都在风月楼里做事,那么你最近是否听那些江湖人士说起过一些新闻趣事?”
燕紫湘暗想:“他这样问是什么意思?莫非是为了销魂刀和飘零剑?且看我试他一试。”继而一笑,“新闻趣事倒是没有,不过他们似乎一直都在谈论什么刀啊剑啊之类的,我也听不太懂。”
杨旭又问:“那他们还说些什么了吗?比如,他们有没有说过谁会来这里?”
燕紫湘道:“嗯……说过好像……似乎……我依稀记得有什么叫做明镜门、西域云烟阁,还有……韩府的人……反正挺多的。有道是江湖险恶,杨公子和映雪妹妹又都是习武之人,当处处小心才是。”
“你看得出来映雪习武?”杨旭问,“普通人是无法看出别人习武与否的。”
燕紫湘心底一惊,自知失语,连忙打圆场,道:“我是看杨公子乃是习武之人,料想映雪妹妹也是如此。没想到,正巧说中了。”三人又说笑了一阵,各自散去,不提。
次日清晨,杨旭因找不到梅映雪,料定她准是溜出去玩却不叫上自己,因而心里郁郁寡欢。这个时候,恰好天朋从不远处跑了来,边跑边喊:“少爷,少爷,你今天准备去哪里玩啊?可不可以也带上我。”
杨旭待雷天朋来到身边,拿手指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说:“就知道玩!这样吧,今天你跟着我去云影潭附近的林子里采一些草药,以后好用。顺便,就当是满足你的要求,让你好好疯一顿。”
“啊?又是在玩的时候干活呀!”雷天朋极不情愿地说。
杨旭纠正道:“不是在玩的时候干活,而是在干活的时候玩,明白?说,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不去的话,我可就走了哦。”
天朋见状,急道:“我去,我去还不行吗?真是的,少爷就知道欺负我。”
二人一同出了山庄,来到了林子里。杨旭随采随扔,可怜雷天朋只得跟在后面,一边怨天怨地,一边捡起草药,不知不觉已是到了云影潭边。听到似有戏水之声,二人走至潭边高崖,细看究竟。只见正有一年轻女子于水中沐浴,那番情景,好不动人,二人不禁看得入了迷。杨旭忽然意识到雷天朋正在自己身旁,便把他推到一边,小声斥道:“去去去,离远一点儿,少儿不宜。”
天朋心中很不爽,便从背后打了杨旭一拳,本来只是想借此小小地出一口气,不料杨旭根基不稳,身子一歪,滑了下去。天朋一见大事不妙,心想:“完了完了,闯祸了,少爷肯定又得训我。三十六计,走为上,我看还是赶紧溜了吧。”想完,他一溜烟跑回了山庄。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却说杨旭不小心跌落潭中,不偏不倚正巧落到了那年轻女子身上。那女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吓了一跳,本能地一巴掌将杨旭打到一边。待二人定睛一看,禁不住同时脱口而出:“是你!”“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