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没有了武功,史明珠和荣明月就如同废人一样,顿时瘫软在地。史明珠一只手捂住伤口,有气无力地问道:“你……口口声声说与我们师出同门,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是谁?”
钱金玉道:“明人不做暗事。今天,索性就让你们图个明白。你猜得没错,我确实不是钱金玉,而是他的关门弟子楚剑风。”说着,他长袖拂面,人皮面具顺势被撕了下来。
“你……”荣明月一见楚剑风的真面目,禁不住有些发痴。那是一张怎样俊秀的脸,她已经难以用语言形容。兼又想到就是这样一个男人,竟然也对燕紫湘死心塌地,不禁心里又是嫉妒,又是愤恨。
楚剑风并不理会荣明月的表情变化,继续说道:“真正的钱金玉,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被你们用同样的方法害死了,不是吗?三年来,我一直假扮师父,目的就是要保住风月楼并找出杀害师父的凶手。我以前就曾怀疑过你们两个人,只是无奈没有证据。但是现在,我已经可以断定,你们就是真凶。师父对你们有恩,你们却如此恩将仇报,实在是忝列门墙,愧为一人。”
史明珠冷笑道:“好一个正义凛然的楚剑风!以前我总是奇怪,为什么钱金玉对燕紫湘这么关心,而且这两年似乎更胜往日。现在我明白了,那是因为燕紫湘的狐媚功夫的确不一般啊!她勾引完了钱金玉,紧接着便与你楚剑风勾搭到一起。哼,实在是人不可貌相啊!”
“你闭嘴!不许你这样侮辱紫湘!”楚剑风厉声叱道。他可以忍受别人对自己冷嘲热讽,却无法忍受哪怕半点有损燕紫湘名誉的字句。然而史明珠并不畏惧,依然是一副极为不屑的样子。大概她是真的恨到了骨子里,恨到了极致。所以,即便是在生死面前,也依然面不改色。
燕紫湘见楚剑风已然无事,兼又被史明珠二人羞辱,不堪忍受,早已逃离而去。楚剑风见状,急忙跑出去追赶。西门剑秀对着史明珠和荣明月二人,叹一口气,也一脚跨出了门。
见楚剑风、燕紫湘等人皆已离开,荣明月稍稍缓了一口气。可是一想起自己武功尽失,禁不住又开始悲悲戚戚起来,说道:“姐姐,难道我们……真的就这样完了吗?我们十几年苦心修炼,就这样一下子都没有了……”
史明珠使劲地咬着嘴唇,咬出血来也不知道,只是狠狠地说道:“不会的。今日他们欠你我的,日后一定要他们加倍地还回来。楚剑风……燕紫湘……咱们等着瞧,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做鬼也不会……”
这时,一阵阴风袭来,吹得门窗径自开了关,关了又开。荣明月胆子略小一些,禁不住有些害怕。大概坏事做得多了,难免害怕哪一天会遭到天谴吧。“姐姐……”开口的时候,她已是噤若寒蝉,“我有些怕……”
史明珠自然也是害怕的,但是同时又知道该来的总会来,挡也挡不住,遂宽慰道:“没事的,只不过是风而已……”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阴风,一个幽灵一样的影子闯进来,但是转眼之间就已经消失得无有踪影。待一切恢复平静,房间里已然不见了史明珠和荣明月。
楚剑风急切地奔跑着,他一路追赶,一路大喊着燕紫湘的名字。无奈燕紫湘是铁了心,不愿做出回应,更不愿意停下来。就这样,一直到了她的林间小屋。
来不及喘息,燕紫湘便推门跑进屋子里,然后转身想要关上门。不料,楚剑风却趁机抢先一步闯了进来。
见楚剑风已经进了屋,燕紫湘无奈,但又不想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所以索性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楚剑风见状,也不多加强行阻拦,只是轻声说道:“紫湘,我……你刚刚肯为了救我以身犯险,我很开心,真的……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关心我。紫湘,我知道你一定还在生我的气,怪我一直隐瞒我的真实身份。可是,有一点我没有欺骗你,那就是……就是……我是真的喜欢你,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天地可鉴。如果……若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对天发誓。倘若我楚剑风此言有半点不实,情愿遭受五雷轰顶、烈火焚身,并且永世都不得超生。”
燕紫湘听到楚剑风为了自己赌咒发誓,心里很是感动。她急忙转过身,伸出手堵在他的唇上。可是当她一眼看到他灼热的目光时,却又急忙缩回了手。“楚大哥……”她面颊绯红如桃花,缓缓地说,“你这又是何苦……紫湘……紫湘不值得你这样……天涯何处无芳草,以楚大哥的条件,完全可以找到一个比紫湘好千倍百倍的姑娘,何苦为了我……紫湘不愿意耽误了楚大哥,不然,紫湘会内疚一辈子的……”
“紫湘……”楚剑风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抱着她的肩膀喊道,“你知道吗?我自从第一眼看到你,就已经喜欢上你了。那年你七岁,我九岁。我等这一天,都已经等了十二年了。十二年了,你知道那有多么漫长吗?紫湘,我不知道是什么才使你变得如此自闭和冷漠,可是我相信,你一定会为我动容的,对吗?告诉我,你会的……”
听到楚剑风说得如此真诚,如此深情款款,燕紫湘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煎熬,不顾一切地扑进他的怀中。那样宽厚的肩膀,那样温暖的的怀抱,让她简直要融化掉。曾几何时,她不止一次在梦里出现过这样的情景。“楚大哥,”她轻声说道,“其实……在紫湘的心里,早就已经有楚大哥的位置了,只是……只是紫湘不敢承认……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不过是一个冷血杀手,根本就没有资格去儿女情长。可是,当我遇到楚大哥之后,我的世界就乱了。我开始慢慢地期待,期待所谓的幸福,也更加害怕会失去楚大哥。可是,我好矛盾,我没办法面对自己的感情,还有你……楚大哥,你告诉我,告诉我该怎么做才好……”
“做你想做的事,做你应该做的事。你要知道,幸福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如果一味地忍让退缩,那将来最痛苦的还是你自己啊。”楚剑风轻声道。
“楚大哥……”
“紫湘……”
两个人就这样,如此呢喃着,紧紧相拥。从此,二人同心,做了一对神仙眷侣,自不必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