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那些人的脸色,钟离傲就知道,八成是担心自己来搞破坏了,想想白傲忍气吞声二十年才换来一个温柔娴静的名头,这下自己一搅和,怕是剩不下多少了。
装模作样地在心里哀叹一番,钟离傲勾唇一笑,她还是尽力捡回自己的名头吧。
“凌弟,公主远道而来,怎可怠慢。”白冥戈适时地插上一句,绝口不提之前白凌之“失踪”的事。
这皇上,够护短的。这是众人心底的想法,不过,谁也没有蠢到说出来。
“冥皇客气了,本宫之前还斤斤计较,谁知凌王这么快便来了,倒是有些过意不去。”见白凌之出现在面前,长娜公主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暗暗示意她身后的人不要妄动。
钟离傲不动声色地朝声源处看去,大殿中央的女子一身大红装扮,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如沐春风般的亲和感恰到好处。
低眉转眼间皆是风情,钟离傲很不要脸地想:她那颠倒众生的样貌确实跟自己有得一比。
长娜公主此时也是看向一身朴素却锋芒暗敛的钟离傲,这个只与她在半年前有过一聚之缘的傲郡主,似乎越发的不简单了。
白凌之有意无意地回头看看钟离傲的脸色,只是依旧只有那一贯的平淡。
“让公主久等了。”奇怪地,白凌之先前那漫不经心的笑,此时消失了个彻底。
将他的变化看在眼里,长娜公主眸中的笑意多了几分。真是这样,那父王的计划就完全不用担心再出现什么意外了!
整个下午,因为白凌之的那一出,钟离傲也留在了宫里。白凌之穿着一身大红,配上那一脸的浅淡实在不怎么搭调。不过好歹也没出什么大的意外,这让众人欣慰不已。
夜,微凉,如初春的水,温和却又刺骨。
摄政王府,终于摆脱了白天那喧嚣嘈杂,钟离傲正坐在自己的房顶上。
左手执一酒壶,右手的掌心里躺着一颗药丸,那是克制焚心的药。半年前简轻扬就开始研制这解药,却是到现在都不见成果,只能一直用这东西加以控制。
望向天际的那弯残月,她喜怒莫辨地勾起嘴角。
胸口渐渐传来一阵剧痛和灼烧感,冷汗一滴一滴地自额角流下,脸色瞬间惨白,她深深地呼吸着。好一会儿,才缓缓抬手。
“你不想要命了吗?”正打算将那药塞进嘴里,白凌之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带着些怒气。
又是到了身后都没发现,她什么时候弱成这样了?还是他……太强了?
“皇叔很闲?”大婚之日,不在自己的府里,反而跑来这摄政王府。
“傲儿严重了,皇叔只是觉得今晚的月色不错。”走到她身后,一只手抢过她手里的药,二话不说往她嘴里边塞。
另一只手抚上她单薄的后背,缓缓将内力渡过去。焚心已经连续发作了半年,若是再弄不到解药,尽管有轻扬的药在,他还是不能放心。更何况,她几日后便要启程嫁去蓝国,蓝霜从来就不是好应付的。
这个尖酸刻薄的女人让他不知该怎么说。
“哦?皇叔也这样觉得?”
底下是一方池塘,冷冷的月光投射到水里,清风吹过,漾起一阵波纹的同时,还连带着池塘边的一些草也跟着晃动。不说还好,这样一看,似乎也真是不错。
扯过她手里的酒壶随手扔到一边,只听得“叮当”一声,随后白凌之便不知从哪里拿出两坛酒。
“这么小的酒壶哪里能配得上傲儿的豪迈?”
嘴角微微抽搐,这男人莫不是跟自己学坏了?说话的水平也越来越高。
“皇叔,酒壶很值钱……”
“十倍赔你。”她什么时候变守财奴了,他怎么不知道。
大方成那样,自己要是追究倒显得小气了?
两人皆是一阵沉默,静静地喝着手里的酒。
半晌,白凌之突然钻过头来看着她。那眼睛,贼亮贼亮的,钟离傲嘴角又是一抽。
“傲儿,都是月亮惹的祸,我发现我对你有点特殊感觉了呢!”像是饿得晕眩的狗突然发现了一根骨头,他提着酒坛看着钟离傲,笑得极近妖娆!
“皇叔,定是月色太撩人,我也觉得跟你在一起心情很不错。”后者闻言沉思一番,仿佛深有所感,真诚地点头道。
“看着我的眼睛,真的吗?”声音究竟有没有带着些兴奋,钟离傲分不清楚。只是那一双眼睛却是足够的魅惑!
“盯好我的手势,你信吗?”右手竖出一个中指,她忍不住想将已经咽到了喉咙口的酒给喷出来。面上是明显不过的嘲讽!
“我真想撕开你的衣服——瞧瞧你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愤愤地,好像被人抢了几百万两银子。
“我更想扒下你的裤子——看看你到底是不是有那个种。”这前后的字数对得刚刚好,一字不多,一字不少。
借酒装疯?话说这男人的人品还真是有待考究。
“真的?皇叔随时欢迎!”这下来劲了。
“暂时,恐怕你要先回去对长娜公主欢迎一番。”
钟离傲说着起身离开,细碎而稳健的步伐踩着瓦片,不见丝毫喝多了的虚浮。
正渐渐远去的身影没有一刻停顿,放佛从来就没有什么值得她为之止步的。当真是狼心狗肺,胡乱想着一些事情,他的心情很糟糕。
“傲儿,皇叔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终于开了口,问的却不是自己原来想要问的问题。不过,他知道,她清楚得很。
“什么怎么想?”后者继续前行,眼看着就要下了楼顶。
“钟离傲。”深吸一口气,他急急起身。
“白凌之,你不适合这般的优柔寡断。”她的原话是:我不喜欢优柔寡断的男人。
“想清楚了再决定吧,白天被你耽搁了,账本还没看。”淡淡的话语,说着一个飞身,直接跳到院子里。
皱了皱眉,忍住仰头看向房顶的冲动,脚步开始踉跄,她有些烦闷地回到屋里。
白凌之那僵硬的身影矗立在屋顶。你可知,我不是优柔寡断,我只是在怕,时间太漫长了!
当真是,人散后,夜如水,月如钩。
------题外话------
发展得快了点不?
好吧,来推个文文,坑死爹雷死娘的类型
不戒之逆世女妖僧
瞧瞧合不合胃口?是和这本同步更新的,好吧,暂时还勉强能hold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