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杀人夜果真不假,虽说现在只是傍晚而已。
深深地看了月倾舞一眼,月倾言抽出围在腰间充当腰带的软剑,注入内力,闪身加入战斗中。
看见突然从自己眼前消失的人影,月倾舞脸色一僵,她没想到月倾言的武功居然已经如此之高,而她竟连月倾言是怎么闪出去都没有看清楚。
不过想到过了今晚就能除去月倾言,月倾舞心里又好受了那么一丁点。也幸亏当年月倾言当着她的面对父皇承诺过不会亲自对她下手的,不然她又怎么会如此有恃无恐,要知道皇姐可是很听父皇的话呢。
可是看见月倾言身姿轻盈地周旋其中,所到之处必有一个死士倒下,而月倾言依旧一副飘渺如仙的样子,身上连一点血迹都没有,月倾舞不由一脸菜色。
此时的月倾言宛如九天上的仙子,又似嗜血的妖女,凌厉的剑气挥出,便是直取两个人脖子上的筋脉,一瞬血花喷溅,结束了两条性命。又是一个侧身反手,噗嗤一声,直接把剑刺入左方死士的心脏。
剑法毫不花俏而直接,不到一刻钟,死士便倒下了三分之一,月倾舞的脸色更是黑了一分,心里不断地在滴血,对月倾言的恨意更是上了一层。
死士少了就意味着她能用的人也少了,果然生来就是克她的,即使将死了也不让她舒心。
月倾舞愤愤地跺了跺脚,她还是太低估了月倾言的实力了,不得不说,皇姐的天赋在碧惜国当之无愧的第一,芳龄十七却有足够的魄力让碧惜国上下奉其为尊,普天之下实力能与之打成平手的只掌可数。
即使这样又如何,她也要把这一切亲手毁了,都说不怕得罪君子,就怕得罪小人。为了那尊贵的地位,月倾舞可不介意做一次小人。
正在与死士交手的月倾言身子一顿,就因为这一顿,纤细的身子直接挨了一掌,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月倾言皱眉,再次调用内力,可是却发现内力被慢慢封住,最后直接一点反应都没有了。又是几掌落下,毫不留情,都是下了狠手,月倾言五脏六腑瞬间错位,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人也被逼回了悬崖边上,所有退路都被堵住,就怕一个不小心让她给逃脱了。
心知这次大意了,月倾言面上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懊恼,直叫月倾舞不爽。
“皇姐,你恐怕没想到会栽在皇妹手里吧?”月倾舞犹如一个胜利者般高傲地说道,而月倾舞嘴角渗出的血迹刺激着她的感官,有种畅快淋漓的感觉。
捂着心口,月倾言始终神色淡淡,哪怕已经到了这个关头,也不见任何慌乱。忽然心里划过一道光,月倾言终于明白她那奇怪的感觉来自于什么了,虽然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物,但是却是枚重要的棋子呢。
“看来你把他也收买了。”
月倾舞只当月倾言是必死之人,也不否认,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讽刺道:“皇姐不愧是皇姐,这么快就猜到了,只是不知道被自己心爱的人下药的感觉怎么样,心里是不是很难受呢?”
心爱的人?谁?
月倾言仔细想了想,没有这号人物啊?
不是说是那人做的,这心爱的人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不得不说,在这事情上,月倾言和月倾舞完全没有处在一个频道。
这边月倾舞继续侃侃道:“皇姐,你以为我什么都没有准备吗?弑君,逼位,这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成功的,没有万全的把握我又怎么可能会动手呢?”
“看来皇妹也不是那么无可救药呢!”只可惜用错了地方。
“你!”月倾舞只当月倾言死鸭子嘴硬,接着炫耀道,“再透露给你一个消息吧,只要你一死,你们的婚约就会被解除,然后我就可以以唯一继承人的身份和他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很心痛呢呢?”
月倾舞想象着高高在上的皇姐心如刀割然后崩溃的模样,心情雀跃无比。
可是久久都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场面出现,反而在月倾言的脸上看到一些困惑。
月倾舞不明白为什么月倾言的反应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可是又看着月倾言狼狈的模样,也不在意,反正早就习惯了月倾言处事不惊的模样。
只可惜在月倾言看来那个人真的不是个什么重要的人物,为什么要心痛?
至于唯一继承人可不是好么好当的,除非那群元老们改吃素了,不过显然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要困难些。
“你若想嫁给他,直接与我说便是。”一个尚书之子罢了,虽然是碧惜第一公子,而他们也是自幼相识,但自己对那人并没有什么感情,见面次数也少的可怜,所谓婚约也只是那群元老闲的无事凑的。
在她看来后宫中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也没什么所谓,反正也只是当摆设罢了。
也许也就是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才让元老们担心后宫空缺,才把这所谓的竹马给塞了进来吧。
可是……
“你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人?”月倾言狐疑地看了月倾舞一眼,“莫非失身于他了?”
月倾舞脸色涨红,冷哼道:“谁让皇姐这么不解风情?若不是皇姐你迟迟不肯予他回应,他也不会注意到皇妹我,还真是多谢了皇姐呢。”
若是月倾言真的心属那人的话倒还好,这话果断是可以火上浇油,可惜月倾言对那人没有半点心思,所以月倾舞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月倾言默默把不解风情和失身打上了等号,然后心里更加是莫名了,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可看在这是自己亲妹妹的份上,还是好心提醒了一句,“他可不会是良人呢。”
这可是她一直都知道的,所以即使到时候真的成亲了,他也只能是被她关在宫中遗弃的金丝雀而已,她可不允许一些碍眼的人仗着她的身份来晃悠,甚至妄图干涉朝政,就怕一个不小心她忍不住把人弄死了就真的不好向那群老不死的交代了呢。
果然是老了啊,以至于都识人不清了呢,不知道那群老不死的在知道自己出事了有没有痛心疾首呢?会不会忍不住要出手对付他们呢?
可是她的仇得她自己来报才好玩呢。
“哼,皇姐你何必不要挑拨离间呢?碧惜国上下谁不知道女皇身边只有他一个男子,这种昧着良心的话你也说得出来?”
“……”是么?明明很多啊,诸位爱卿好像大多都是男的吧。
至于这提醒不成却起了反作用,月倾言心里完全没有一丝愧疚,本来就料到是这个结果了,即使她本就是故意的又怎么样,温柔地给自家皇妹挖坑月倾言表示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那么皇姐你可以安心上路了。”无情的话一出,死士瞬间持剑刺向月倾言,招招致命。
月倾言嘴角依然含着笑意,即使是这样生死攸关的时候,也风华不减。
其实月倾言一直都是强撑着,身体早已经到了极限,只能拼尽最后的力气往后一跃,从崖上坠了下去,因为只有这样才有那么一丝活路。
狂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像刀子般割着脸庞,带着火辣辣的疼痛,但这点疼痛和从五脏六腑传来的疼痛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月倾言只能说没有内力护着身体还真的很脆弱,只是接了几掌就了成重伤,也不知道这么一摔下去是否真的会有那么一点活路。
噬功散的药效发作得慢,失效得也慢,所以一开始月倾言并没有注意到,而现在,目测即使摔下去药效都还没有解,月倾言默默为自己点了一排蜡烛,果然皇妹什么的最讨厌呢,可是父皇又说过如果要动手那就一定要有名头,只是没想到这名头还真是出乎意料的重大呢。
眼底星光流动着,月倾言轻声喃喃道:“如果今日大难不死,那么未来就是你们的末日了。呐,亲爱的皇妹,准备好接受皇姐的惩罚了么?”
声音被狂风吞噬,消失在了天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