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么冷的天气你怎么这样就睡着了?万一着凉了怎么办?”刚想说她好,她又开始碎碎念了。“还好这次你还知道盖上斗篷,要不非得着凉了不可。”
“斗篷不是你给我盖上的吗?”岑儿惊讶的问,自己只觉疲倦,眼皮困乏,不想竟悄然睡去。许是昨夜睡得不安稳,今晨起得有些早吧,精神不济,甚是疲乏。
“我刚刚回来,还来不及唤醒你呢,怎么会给你盖斗篷?小姐是不是睡糊涂了?自己盖的都不记得了?”雅儿看了小姐一眼,奇怪的问,还真是睡迷糊了吗?
“也是,许是睡得太久了吧,都记不真切了。”岑儿不再争辩,心里猜测是不是娘亲来过了?还是萧然?抑或是岚哥哥?无论是谁怎么进门自己都不知晓呢?难道是最近真的睡得不好吗?
“雅儿,你去过栖霞阁了吗?见到那八皇子了?”看了雅儿一眼,见她努嘴示意自己看桌上放着的一只锦盒,甚是诧异,轻轻揭开绑缚的缎带。
只见送回去的玉箫静静的躺在盒中,他又将箫送回了吗?这又何必?如此不是更加牵扯不清?拿起玉箫,见自己放上去的那块缀着黄穗的白玉不见了,竟换上了一块白穗白玉,龙形?这是?皇子们才拥有的?换句话说这是他身份的象征,这是何意?
“小姐,盒中还有一张纸。”雅儿拿起纸笺,递到岑儿手中,岑儿看过竟坐在椅子上胆战心惊的出了一身冷汗。雅儿骇然的看着岑儿惊惧的神情,一股不安瞬间袭遍全身,莫不是那八皇子发怒了?责怪小姐不肯赴约?拿起纸笺细看,竟也瞬间无语了。
昔日义,今日情,风知情雨解义,伊人难求繁华亦如梦。
玉为凭,箫作证,我有意你有情,如此又何畏俗世种种?
看着小姐手上的白玉,雅儿有些不解,这不是小姐的那块玉。可是这八皇子怎么会放这么一块玉在箫上呢?小姐的那块玉呢?这八皇子是真的对小姐用心了吗?
“小姐,他这是何意?”雅儿忍不住问出口,不知道这两人打的什么哑谜,急坏了身边的人,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岑儿未出声,思绪一片混乱,根本无法思考。难得了萧水寒一片真心待自己,将如此珍爱之物相赠。可是自己又能怎么还他一腔真情?此身非彼身,早已是他人妇。“何畏俗世种种”,又怎能不畏?
“雅儿,那八皇子客还有说什么?”岑儿看了一眼满头雾水的雅儿,有些无奈,她到底只是一个孩子,这些事不说明她总是无法透彻的明了。不过不明了应该更好吧,过于明了亦只是徒增烦恼。
“他说小姐日后若要寻他就带着这两件信物往城南的清风阁找他,他会一直等候在那里。”雅儿指着岑儿手中的玉佩,又指着桌上的玉箫说道。记得当时苏青书是如此对自己交代的,“小姐,那清风阁是个什么地方?”
岑儿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没有听人提起过,许是他在杭州的落脚之处吧。”在清风阁等候自己,已近年关,难道他不会回京城吗?如此又何必呢?
将代表身份的龙纹玉佩送给自己,自己又怎么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到底要不要去见他一面?将玉佩归还?走到窗边看了一眼外面阴沉沉的天空,风雪马上就要来了吧。
转身走向门边,却差点被衣裙绊倒。低首看了一眼绑住了腰身的罗裙,天意吧,刚有此念头就被罗裙绊住,上苍也不同意自己再与他相见吧。
“小姐,你还好吧?”雅儿看着心情郁卒的小姐,有些担心的看着她。主子的事自己本不该多嘴,与自己情同姐妹,待自己极好。而今老爷和夫人不在身边,那欧阳岚宇又是那般负情绝义,若自己不关心她还能指着谁来疼她爱她?
“我没事,雅儿,我想静一静,你先下去休息吧。”抚着手中质地极好的白玉,岑儿意兴阑珊的说道。心里的苦没有人能够明了,这一生注定要孤独终老,这是宿命,谁也无法改变。
自从爹娘当初与欧阳家许下婚约的一刹那,自己的命运已经注定。这一生注定是无法逃开孤独的追随,岚哥哥负情,萧然是好人,却只怨命运捉弄,注定两人是有缘无分的。
至于那萧水寒更是想起来都是罪过,他是天边最亮的星斗,只是他的光亮是属于另外的人的。于是他的倾慕与爱护自己又怎能接受?
跳不开的围城,这是命运对自己最大的考验,好在最近的生活一直平静。没有纷争,自己也没有出现在他人的面前,于是一直平静的生活着。若能一直这般平静,没有纷争的生活着也是一件好事,就这样吧,没有休书也罢,只想要这一份平静就好。
※※※
看我可像一只凤?
家住鹿山霜园中,
雪白的肌肤冰做骨,
云为衣裳花为容。
当年我曾有个梦,
梦想依傍大英雄。
可怜民间女,
深锁风月宫。
命运太残暴,
时时盼春风。
一朝愿以偿,
宁死不放手!
气愤的扔下手中的羊毫笔,美丽的人儿神色痛苦的落坐在椅子上。一山到底是不能容二虎的,两个女人又怎能和平的拥有一个男人?安宁了半个月,岚宇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可是他恍惚的神情自己点点滴滴的都看在眼里。一个失了心的男人能陪自己走多远?她不敢想象。
从小混迹在风月之所,看遍了世间男子丑陋的嘴脸,岚宇是一朵奇葩。费劲心力攀上这个好男人,这一生都托付给他了,没有了他自己只是一朵秋江上的浮萍,又将依附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