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验单很快下来,血型符合,血液健康,适合输血。
一名成年男性的血液总量一般不超过4。5升,不管你是多么健壮的一个人。
护士先是抽了肖辉400毫升的血,便要停止,肖辉说自己还可以,请求护士再多抽一些,护士看了他一眼:“再抽就对身体不好了,你确定?”
“是的,我没关系的。”肖辉说的真诚。
先前对肖辉心里有些意见的护士,也突然心疼起了他。
又是400毫升从肖辉的身体里抽离,可以看出他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但是毫无怨言和不甘。
又有一名护士急急忙忙的跑进献血房里:“血呢?快点,血不够了。”
这名帮忙抽血的护士端了那两袋肖辉刚抽的新鲜的血液,还带些温度:“这先救急吧!”
“这么少!怎么办?河边医生说召集一下医院里愿意献血的同事们,带他们验血,抽血。”来取血的护士愁眉苦脸,交代好了就快步走了。
肖卿自身的血自己快流光了,后来跟她输血时才发现血管里扎进了许多细小的残渣,现在需要全身换血。
抽血护士,说着就要去召集大伙,肖辉猛然起身:“我进去给她输血吧!”
护士这回坚决的不允许,怕闹出大事,肖辉也坚持要输血,两个人僵持着。
“你这个死脑筋,要是你出了事,谁来负责,你别挡我做事!”护士急了,大声质问他。
“我自己负责,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自己负责。”肖辉坚持输血。“我是”迪亚“的总裁,这是我的身份证,你不信我也罢,只要你让我进去输血。”肖辉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提及自己的身份,还是一把把身份证塞在护士手,让她放心。
护士犹豫片刻,把身份证又塞回肖辉手里:“好的,你跟我来。”
护士安排好肖辉穿好衣服,把他推进了手术室。
虽说河边是皮肤科室的主任,但是没人比他更了解肖卿的身体,他在手术过程起到了不小的作用。他抽空撇了一眼肖辉,没有说什么,只是安排好输血的仪器,肖辉还没看清肖卿的状况,护士就拉下他们中间的帘子,隔开了他的视线。
手术室里血腥味很浓,浓到肖辉片刻就适应了,仪器的声音滴滴作响,还有医生护士简短的交流,气氛凝重,肖辉闭紧眼睛,感受着血液从身体里一点一点抽离,转输到肖卿的血管里,脑海里不敢想象此刻的肖卿是个什么状况。
医生护士继续忙碌着,肖辉此时就是肖卿的活的血库,但是他不是什么神,随着血液的流失他也渐渐失去了意识,河边走过来,轻微的叹了一口气:“他不能再输血了,把他推出去,让他好好休息。”
此刻,召集的医生护士们,凡是合格的都已经开始抽血了。
肖辉虽然意识模糊,但是潜意识里还有些不情愿离开手术室,他想守护肖卿,尽自己所能用自己的血成为她生命的延续,但是奈何他现在无力反驳,只是眼睛流露出哀求的神色,这是一种本不该出现在他脸上的表情。
护士安顿好她,给他输了营养针,他就那样没有力量的躺在那里,渐渐昏睡了过去。
一瓶营养液输完过了许久,肖辉的意思才渐渐地清醒起来,身体也可以稍微的受自己控制了,只是脸色看上去苍白的厉害,整个人虚弱无比。
他急切想要去手术室,询问肖卿的情况,奈何他在下床是过于着急,一下子就瘫坐在了地上,肖辉身体力行的酝酿一会,拼命撑着床沿,才堪堪站稳。
肖辉步伐浮虚,呼吸沉重,眼前时不时发黑的朝手术室的方向,撑着墙壁一步一步愚钝的移了过去。
手术过了三个多小时,医生们仍旧在奋战,但是肖卿还是陷入深度昏迷,完全没有清醒过来的意识。
肖辉好不容易踉跄的走到手术室门口,一个用力、急速的拳头揍在他的左脸上,一个趔趄,身体摇晃,脚上不稳,肖辉模糊的意识瞬间被打的有些清醒,之后便是天旋地转般眩晕,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出的手,肖辉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程今像是还不解气,快速蹲下来,一把拽起肖辉的衣领,逼迫他看向自己,此时的程今看上去不似平常的温文尔雅,行为粗暴,眼睛里满是怒气。
“你还来这里干什么!她都伤成这样了!啊?你害她害得还不够吗?我跟你说,以后你想都别想!三年前也是,现在也是,今后我会把她带到离你最远的地方,你不配得到她!就算她想待着你的身边,就算她是那个以前一直属于你的肖怜!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她就只是肖卿而已。”程今一口气说了很多,他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他此刻显露无遗的暴露了肖卿就是肖怜的事实,他想让肖辉知道,肖卿就是在三年前大火中绝处逢生的肖怜,她伤痕累累,她体无完肤,她脆弱单薄。程今他想要就此宣示主权,逼迫肖辉远离他们。
可肖怜并不是物品,不是你想要她,她就会是你的。
肖辉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肖怜,肖怜,肖怜!”的名字,他就知道,肖卿就是肖怜,他就知道,不论外貌性格多大变化,他依旧可以感知她那熟悉的气息。
肖辉没有力气反击,身体带些颤抖的笑了起来,突然他顺势一把抓住了程今的领口,眼神突然变得清明、阴狠:“你算什么,我想要她她就是我的。”
“你想?你想的话三年前就不该抛弃她!现在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我真是忍够你了。”程今为自己疼爱的表妹秦月月感到不公,为自己心爱的女人肖怜感到愤怒。
“你更没资格来质问我。”肖辉嘲笑此刻风度尽失的程今,如果肖怜愿意听他的,也不会在三年后出现在他身边,不论她是什么目的,至少她的出现是世间最好的馈礼。
随着争吵声,一些护士医生患者渐渐地围涌过来,程今发了疯似的不管不顾别人的劝说与拉扯,对肖辉下手越来越重。
任由他上下其手,如果这算是一种赎罪,来的更狠一些他也甘之如饴。
肖辉瘫倒在冰凉的地上,眼神不似清明的瞪着白色的灯光,陷入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