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如。”一男子清脆的喊声传入她的耳中。
清如,多好听的名字,不知是哪位姑娘的名字,如果真如名字一样,定是一位清凉透澈得如泉水一样的人。身体的疲倦使她慵懒的缩在床上,听着外边刀剑相撞的喊杀声。
片刻,一声惨叫,一名侍卫打扮的人撞进了屋内,身体歪斜,倒在了地上,鲜血从他的脖颈处如喷泉一样的射了出来,满地鲜红,顿时,空气中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道。
她看着这个人倒下的全部过程,缓缓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又一个人象她曾经那样,在瞬间抛离了生命的最后时刻。
她淡然的看着鲜红的血迹顺着那人的脖劲向外流淌着,吐出了最后一口气。她拉回了目光,望向窗外,似乎并不为眼前的血腥所动。这并不是她不惧怕死亡,而是她此时的心情已经超越了死亡的底线,情感的纠缠正在噬咬着她心灵深处,使她的心已如岩石一样的冰冷和坚硬。
一道亮光闪耀,踊进来几个手持利剑的男子,而且手中剑花闪烁,并没有停止打斗。
“清如”秦欣只觉眼前模糊了一下,一名轻装少年已然站在她的身旁,眉头微蹙,面带焦急之色。
“子韩?”眼前的人不正是另自己痛彻心肺的穆子韩吗?是他吗?她惊呆的有些茫然,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口中喊着的‘清如’又是谁?
惊呆中竟不知不觉的站了起来,看着眼前人,他这种异样的装束另她有些陌生,但这明明就是他,少年时期的穆子韩,眼中一丝诧异闪动,没错,就是他,由其是这双明亮而有情的眼睛,这是她永远也不会忘记的。
“清如,你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这就带你离开这,抱紧我,来。”伸手便挽起她虚弱的身姿,稍一用力便抱起了轻盈娇小的她。
室内,虽血腥满地,却是一室惊呆,门旁的侍卫早已看傻了眼,不敢向前,似乎生怕伤着眼前这位惊艳而又略显柔弱的女子,屋内瞬间流转着因她的美丽而使人窒息的空气。
此刻的她,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的搂住了少年的脖颈,她要借他离开这,离开这另她羞愧又做呕的地方。
“放下她,她已经不属于你了。”愕然,冰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心顿时凉透。
“是你,凌宇晨。”抱着她的男子灵巧的转过身来,敏捷的抬起长剑,剑尖对准来人的喉处,“让开,否则休怪我的剑下无情。”
“我说过的话不喜欢重复第二遍。”说话的人正是刚才手提酒瓶,口念狂诗的少年,凌宇晨,文国的第三皇子,他手中拿了一把弯刀,垂直的挂在手臂下方,眼神斜视,全然没有惧怕直逼他眼前的锋利。
“任何阻挡我的人都将会是一个下场。”抱着秦欣的少年面色冷竣。
“那就试试吧。”凌宇晨抬起弯刀,轻慢的挡过了眼前的锋芒,眼睛眯成一道狭长的缝隙,一道鄙视的目光随着刀光一起袭卷而来。
如此锋利的刀锋,如此冷漠的眼眸,本已冰凉的心更添凉意,她将头深深的埋于少年的前胸,身体紧紧的攀在他的身上,唯恐一不小心会掉了下来。
身体微颤,震耳欲聋的刀剑声,如冰雹撞击到玻璃一样响脆,她知道周围是重兵重围,步步设防,随着她的每一次颤抖,便会有一股滚热的鲜血如热浪一样袭来,击在她单薄的身上,生命的血液竟是如此轻溅,她的身体更加颤抖起来。
她的手抓得更紧了,可是她的心却阵阵的疼痛着,难道就因为她的离去,要这许多无辜的生命如花一样被践踏掉吗?他们还是如此的年轻,难道就因为她吗?
“不。”随着秦欣如夜莺一样的喊叫声中,所有的打斗都停了下来。
她缓缓的从他温暖的怀中露出了那张绝世的面容,白暂的面颊上挂满了晶莹的泪水,如雪的肌肤上淋漓着鲜艳的血滴。
乍看去,红裙红艳更堪,朱唇不朱而红,她裸露出本应如玉的手臂上更是一片惨红,红得妖艳,红得夺目,更加红得刺眼。
“别怕,我马上就会带你离开这了。”少年好听的声音暖暖的安慰着她,就在侍卫们惊呆之际,他怀抱秦欣如轻燕一样飞跃于房顶的一片琉璃瓦上。
“放箭。”低处传来凌宇晨无情的怒吼声,顿时,一片功箭搭配之声响起,如数根筷子相击做出的和谐之乐,但其声却如根根芒刺扎进了秦欣的心窝。
她猛的抬起头来,无数颗如星光一样闪耀的亮点排成一个整齐的孤形,正对着她和她身旁的少年,他们的身边是一座高于此处的另一座宫殿,此时她似乎清醒了一些,好似从恶梦中惊醒一般,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但这里应该是一个皇宫,想逃出去决不容易,而且,她是一个累赘。
她看了一眼紧抱她的少年,挣扎站起,脚下却如踏在滑石一样的不稳,她找了一个角度站好。
“你走吧,不用管我了。”少年正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却被她抬起的玉手猛的一推,他的身体不受控的向宫殿相反的方向歪去。
就在此时,一只冷箭如毒蛇一般飞来,刺眼的箭尖如蛇的双眼一样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