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的结果是,我考虑一天之后再给他答复,他二话没说应允了,神情之间笃定我会如他所愿,那悠闲淡定的样子,看得我十分冒火。
我极度不爽这种被吃得死死的错觉,回到自己房里,一沾床便睡死过去。
这一夜,朦胧间,房顶,门外,房内等处老是老鼠簌簌跑过的声响,呃,明天一定极度跟阳光益提一提,老鼠太多可不妙。
清晨,在小意的唠叨中醒来。这死丫头,一天神出鬼没的。
“小姐,你的脸……”她一对大眼瞪得跟玻璃珠子似的。
我不紧不慢地拿过铜镜,不太清晰,许寒喻的绝色面貌当当登场!我打了个哈欠,仅有的一丝希望也灭绝,待宰的羔羊说的就是我。
无论如何,我定要找阳光益问个清楚。有些事,其实我早该明白,为什么要作鸵鸟,不原承认呢?
我瞥了眼小意,“这才是本小姐的本来面貌,怎样,美吧?”
小意眼神闪烁,当中的窃喜,没逃过我的眼。
笑嘻嘻说道:“绝色倾城,说的就是小姐哦。给小姐看一眼,心中只有仰慕,不敢有邪念。”
这倒是大实话,两张脸是美的两个极端。我倒更倾向于妖媚的那张,可惜,再变不回去咯。
“你家大少爷现在可有空?”
“大少爷吩咐奴婢带小姐去墨玉斋见他。”
“好,咱们这就走吧。”
出得门来,顿觉空气清新,阵阵花香扑鼻而来,浑身舒爽极了,恨不得围着院子跑一圈。还魂以来,首次感受到身轻体盈,活力四射,精神头十足。这具身子和我完完全全融合了罢。
穿过一个个亭楼水榭,一道道弯弯曲曲抄手游廊,两三个小花园,一路上景色美极了。整理清洁的仆从丫环们,都是惊艳恭谨的目光,有少数窃窃议论着,猜测是哪家的绝色高贵小姐,也有猜测莫不是未来的庄主夫人?
我细细欣赏着古代园林古代建筑的静幽典雅,不知不觉就到了墨玉斋。半个小时走下来,一点也不气喘,腰不酸,腿不软。
小意行个礼就下去了。
门口站着个清秀小厮,圆圆的脸。
我道:“小哥,你家大少爷可在里面?能否通传一声?”
他连忙笑道:“蔚小姐?果真是最最漂亮。您请,少爷等您一阵子了。”
我朝他礼貌地笑了笑,推门进去。
阳光益背对着我,在满满的书架子上翻找着什么。
屋子不大不小,墙上挂着几幅清雅的山水画,唯一亮眼的装饰便是右墙上的那张玉色的弓,很大,没看到箭。
“阳光大哥。”
其实,门响或者我在门口说话的时候,他就该知道我来了。为什么还要装成这样呢?
他慢慢地转过身来,褐青色衣衫依旧,面如冠玉,一改温雅,满面精明算计。
曾经真挚温柔的笑脸掺着仇恨。
“许寒喻?演技可真好啊。怎么,不用那张妖媚的脸迷惑我了?你还想从我这得到什么?一年前,你不是赢得很漂亮么?还回来干什么?”
我千想万想,怎么也没料到他会说出这么一番五雷轰顶的话来!
原来,真的,一切都是预谋,一切都是演戏!
只有我那么傻,傻到差点交出自己的心。
一开始,他就知道我的名字,我的身份。
瑞王的到来,将我推上了利益的天秤。他将我卖了,不知道是什么好价钱呢?
妈妈说,世上没有谁无缘无故对人好。我信了。
虽然做好了预防,心还是针扎般地痛,我倔强地咬了咬唇,轻声笑道:“庄主,过奖了,你也演得不比我差呀。我想从你哪得到什么,你不是早就明白清楚了么?我回来干什么,你该是早就查的一清二楚了么?”
你让我不好受,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瞧你那小样,八成给许寒喻耍了。栽了大跟斗吧。
他霍地掀翻桌子,桌上的东西叮叮咚咚掉了一地,书,纸散了一地,几个铜器七零八落,玉碎成好几块。
我要不是跳得快,那桌子八成砸到我脚上。
阳光益满目刺红,痛苦地吼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既然走得那样决绝,为何还要出现在我面前。为何装作不认识我?”
我缄默。
看过瑞王的疯狂,阳光益的愤怒疯癫,我无能为力。亏他还跟我演了这么久的戏。自控能力很不错嘛。
“原本,我一直对自己说,既然你喜欢装作不认识我,还改了名字,那么我就陪着你。这段日子,我觉得很开心,那日在密室……后来,我几乎以为你喜欢上我了。我盼望就这么一辈子也好。
可是,江湖,朝廷,愈来愈多的人……短短10日,我千阳庄为保你,损失好几百人,整日不分白天黑夜,一拨又一拨的人马,屡败屡战……整个庄子,疲惫不堪,人人自危。难道你的目的便是拖垮我千阳庄么?把你交给任何一方,千阳庄都不能全身而退。
你用心良苦啊,许寒喻!
还好,终究等来瑞王……”
他站在一副字画前,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一番话,倒是哀怨十足。
罢了,他说的一切终究不是蔚蓝天。有一个铁铮铮地事实就是,他救了我的性命,让我免受饥饿之苦。那一天,要不是他,我终究会被那几个怪异的人杀掉。
于是,我说:“真没想到,给庄主添了这么大的麻烦。实在对不起。其他的,我无话可说。从今往后,若是有困难,来京城找我或是传信也可。你救我一命,我答应替你做一件事。”
他猛地冷笑起来,嗖地一下站到我面前,居高临下,伸手掐住我的下巴,咬牙切齿地说道:“小蓝,喜欢我这样叫你吧。呵呵,这么快就急着撇开关系了么?哼!没那么容易,你身上可是中了我下的魂牵梦引蛊呢。”
我忍住想要使用玉镯的冲动,怒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庄主果然好手段!不过,我这人从来说一不二,我说之做一件便便是一件!再耍花招也是无用,不信,你随便试!”
或许,我不该这么要强。
下一秒,他变身狂怒的狮子,一手紧紧捉住我的腰,一手扣住我后颈,低头狠狠吻我的唇,如野狼般啃噬,吸吮,湿滑的舌伸进来的时候,我只觉鸡皮疙瘩暴起,寒毛直竖!
我头晕目眩,别误会,是严重缺氧。他越搂越紧,越吻越深,仿佛在吸食我的魂魄一样。我怎么推也推不动,急了,白亮亮的牙齿咬上他的舌。血腥味很快漫延开来。
他闷哼一声,放开我,眉头紧皱,怒喝道:“你敢咬我!”
说着,闪电般给我了一巴掌,叭地一声脆响。
我脸颊上立刻火辣辣地痛起来。这死男人,简直毛病!
我怒了,泼妇一样尖叫一声,扑上去,就是好一番抓挠踢打!
可惜,他人高马大的,又身手敏捷。在他面前,我居然象只跳梁小丑。呜,呜……
闹了半日,我连他跟手指头都没碰到。
他大手一抓,象捉小鸡一样,远远地将我准确无比地抛到墙角地软榻上。
他双目喷火,形状很象走火入魔。嘿嘿一笑,在我看来,更象淫笑。
老鹰般锐利的眼睛紧盯着我:“你说,我要是想尝尝绝色女皇的味道,有没有人拒绝呢?”
一面说,一面走过来。
我吞了吞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