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玄金色长衫的梁羽山踱步走进院子,清眸璀璨,五官清俊,脸上带着阳光清朗的笑,只在望着郑德和梁珍霓的时候,眸子里一瞬乌云笼罩,带着浓浓的警告和不屑。
乐游这边却是看都不看梁羽山一眼,转身进屋将纪尚推了出来。
梁珍霓带来的那些酒囊饭袋都挤在门口,眼巴巴的瞅着乐游,没有一个敢上前的。
“姑姑,我们去找紫鹰姐姐吧。”纪尚扭头对乐游绽放一抹浅笑,他早早的遗传了乐游的安然伪装,就算天地万物都毁灭了,只要乐游还安静的在他身边陪着他,他就不会过问任何。
“我们走。”乐游对纪尚点点头,眸子缓缓垂下,眼角的余光扫到的是郑德和梁珍霓的身影。
杨乔为并没有露面。
“乐乐,先别走。”梁羽山见此,三两步跑到了乐游身前,冲她勾唇一笑。
乐游脚步猛的停下来,就在梁羽山以为她要跟他说话时,却见乐游看向他的眼神蓦然升腾一股血色寒芒,隐着三分苍凉七分萧索,好像梁羽山刚才那句话刺到了乐游不容碰触的底线!
梁羽山如何能知道,乐游跟杨乔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杨乔为也不知道如何称呼乐游,就笑着喊了一声乐乐,乐游当时一口热茶就喷了出去。
那时的杨乔为,那时的她,绝不会想到他们之间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梁羽山被乐游眸子里的血色吓了一跳,微微一怔,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乐游。旋即抱歉的笑笑,
“你不喜欢我这么叫你,那我还叫你美人好了。”
乐游冷睨了梁羽山一眼,只有这一刻她脸上的笑容系数收敛,再也不做任何伪装。
“大哥!你什么意思?她闵乐游是被杨乔为玩腻了的女人!你上杆子的贴着干什么?她不过就是面上装的清高干净,其实她早八辈子就跟杨乔为上过床了!这样的女人你也要?简直是丢尽御剑山庄的脸!”
梁珍霓刚才被梁羽山威胁了几句,如今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她如何能见得乐游现在还如此冷静,她闵乐游明明就是被杨乔为抛弃了,凭什么还一副没了杨乔为她闵乐游还会活的更好的样子?
“谁说是杨乔为抛弃了我家乐游大美人!明明就是他杨乔为知道本少爷也对乐游大美人心存好感,自知不论是家世还是武功都赢不了本少爷,才会知难而退,自己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罢了。这样的男人说的好听点是没有担当胆小怕事,说的难听点就是乌龟王八蛋!”
梁羽山笑着开口,冷嘲热讽的话听在乐游耳中说不出的顺畅舒服。
一旁的郑德不觉皱了下眉头,桀骜出声,“乔为托我来带梁二小姐去前厅,并非没有担当,只是荡剑门事务繁忙无法抽身而已。梁大少爷说话注意一点。”
郑德跟杨乔为认识十五年,感情亲似兄弟,自然听不得梁羽山如此嘲讽杨乔为。
面对郑德的解释,梁羽山眸子快速扫了一眼乐游,见她正低头安静的给纪尚整理衣领,梁羽山视线移开,看着郑德和梁珍霓冷笑着开口,
“今天我二妹来找乐游美人的麻烦,不都是为了杨乔为吗?你郑德明知如此,却还装傻的替杨乔为跑这一趟,他杨乔为自己为什么不滚过来?我之前的话有说错吗?”
梁羽山对于郑德是步步紧逼,如今江湖上所谓名门正派最年青一代的代表,荡剑门是杨乔为,国色天香是郑德,但这二人却都是梁羽山看了不爽的。
郑德太过精明狡诈,杨乔为空有一身白莲气质,却是不负责任的性子。梁羽山自认他也是伪装高手,但他从不自诩是什么名门正派武林正宗!
郑德精明的眸子在梁羽山和乐游身上看了一眼,今儿的晚宴是在御剑山庄举行,梁羽山故意找茬,如果在此闹大了,乔为迟早是要露面的。梁羽山似乎就是逼着乔为过来见一见闵乐游!
思及此,郑德侧身对梁珍霓道,“梁二小姐,乔为现在在前厅,我带你过去见他。”
梁珍霓听了郑德的话,狠狠咬牙,手背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刚才那一藤条,她一定要闵乐游十倍的还回来!还有她在这么多人面前让她丢脸,她都要一并讨回来!
“好,我先随你去见大师兄,稍后再跟某个小贱人清算旧账!我跟大师兄可是天天都能见面,不像某个小贱人半个月都见不到一面,到最后还收了一封绝情信!哼!”
“够了!本少爷的话不是让你当耳旁风的!”
梁珍霓话音刚落,梁羽山冷喝出声,手中长剑一瞬划出瑰丽狰狞的弧度,一抹绯色寒光冷冷扫过众人眼底,下一刻,梁珍霓率先惊呼出声。
“情殇剑?!你、梁羽山!你疯了!你为了闵乐游竟然用情殇剑来对付自己的亲妹妹!”
梁珍霓的声音带着扭曲变形,那映照在情殇剑绯色寒光之下的面容也变得扭曲狰狞,完全不是往日那趾高气昂雍容高贵的架势。
情殇剑出鞘,绯色光芒起。
就是在御剑山庄里头,这情殇剑也是轻易不出现的。
乐游视线淡淡的扫过闪着绯色寒光的情殇剑,眸子里雾气笼罩,笑意安然。心下,却是冷嘲迭起。
情殇剑?顾名思义,情,死!像梁羽山这种纨绔花痴的性子,若不曾经历过生离死别的真情,又如何能发挥情殇剑的最大威力呢?不过是拿出来唬人罢了。
乐游眼底的冷淡让梁羽山眼神微微波动了一分,手中情殇剑挽出一道复杂的剑花,却是擦着梁珍霓面颊而过。
“想本少爷用情殇剑对付你!你还不配!倒是他值得本少爷过过招!”
梁羽山话音落下,情殇剑绯色寒光直逼郑德咽喉!
“姑姑,你该彻底放下杨乔为了!”目睹一切的纪尚仰头轻声提醒乐游。
乐游眸子闪了闪,笑着说,“紫竹林那天,危机四伏之下,他走了,今天,梁珍霓不知死活找上门来,他不来。我是真的死心了。也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