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瞅着小陈一脸骄傲的嘴脸,拂了拂抓皱的袖子,点了点头,平静道:“嗯,不错,可是殷国御厨的选拔好像要过五关,还要推荐,身份调查什么的,那只狐狸帮你了?”
小陈听罢那晶亮亮的等待着主子赞赏的眼神瞬间变得暗淡无光,心中羞愧不已,讪笑道:“宇少主买通了考官,给在下造了一个假身份!”我眯着眼,杀向小陈,宇鸣天这巨奸的狐狸会给殷国考官好处,这小陈现在撒谎也脸不红心不跳,和死狐狸一样开始气定神闲了,真是环境影响性格,和狐狸呆久了狐性倒沾了不少。
小陈见小主子一道凌厉的眼神杀过来,心思宇少主果然没说错,这小主子就是小狐狸,不可说谎,不可谄媚,不可邀功,要实话实说,坦白从宽,便抬起头,脸色一抹红晕,结结巴巴道:“宇少主托玄狐州的少州主青衣派狐精迷了殷国那些个考官,那些考官可都是年过半百的老朽,哪里见过那等仗势,宇少主又说只是思念自家娘子,必不会给各位添麻烦,可如果各位不从那就会给各位添不少的麻烦。”
小陈抬眼看见自家小主子咬牙切齿的样子,顿了一会,继续道:“小子也是自荐的,宇少主本来想亲自前来的,不过那六六在他身边说了几句话,他就成全了小子的一片赤诚之心。”
我越听越气,好的不学学坏的,我的浩然之气没学到,那狐狸的狡诈虚伪之气倒沾了不少,我抬手一巴掌拍下去,吼道:“你真是出息了!”又扭头望着安坐品茶一派雍容闲雅太子模样的殷心煜,吼道:“你丫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殷太子不急不慢的抿了口茶,对着龇牙咧嘴的悠然,淡淡的笑道:“君子有成人之美!”
我看着那一副虚伪造作的样子,心中更怒,吼道“那你怎么不成我之美,放我下去玩!”
殷太子继续淡笑道:“狐狸性狡诈,君子不可轻信,况且,丫头你恶名昭彰,行为举止蛮横霸道,怕你的魔姿威慑到我殷国的善良百姓,扰得金都不得安宁。”
我仰头一望,呜呼哀哉,苍天无眼,爪了爪脑袋,努力平复了下那颗躁动的心,斜眼瞄着殷太子继续道:“那我刚才出去威慑你家侍卫时,你怎么不拦着,你的金都百姓似乎被震的不清!”
殷太子眉眼一弯,嘴角一翘,笑意更深,道:“君子有成人之美!”
我两眼一翻,直接扭头,望向窗外的繁荣景象,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殷太子见小丫头焉了气势,安安静静的扒在窗台上瞅着,头发被抓了些许杂乱,秀眉一皱,眼底带过一丝笑意,伸手一把拽过悠然,真气一运,轻而易举的将死扒在车窗上的小狐狸定在身边。
“喂,你干嘛?”我双手交叉抱胸,扭头大眼精光闪闪的瞄着将我强拉回来的贼太子,只见其眼底一抹宠溺,嘴角一丝魅惑,笑的柔如春风,不禁浑身一抖,丫丫的,又在算计什么呢?
殷太子感到悠然绷紧的身体,不禁一笑,道“别动!”
丫丫的,你把我扣住了我想动也动不了了,又瞅瞅那个窝在车角画圈圈不敢抬眼的窝囊废,心中又是一凉,于是头一仰,大义凛然的转过头,却见贼太子从袖中掏出一柄桃木质的梳子,上面雕着很古朴很简单的花纹,我贼嘻嘻的望着殷太子笑道:“太子不会无所不能到会替女子梳头吧?”
殷太子笑了笑,也不说话,伸手抽下了悠然发上似要散开的蓝丝带,将发丝绕于齿间轻梳细捋,望着悠然不解风情的贼笑,淡笑道:“我母妃未逝前,我在烟冷宫日日为其绾髻,华发绞于手心十余载,自认手法还不错,再者,我不认为我现在是在为一位正常的女子梳头!只是不希望宇少主见到某位红颜乱蓬蓬的头发后,心生误会罢了。”
“你!”
车角的小陈见殷太子温柔的轻抚着小主子的青丝,眼底逆流这一股似要涌出的情愫,而自家主子又是一副探究的斜望,心中不仅一叹。
“嗯,好了,总算像个女子了!”
我掏出师傅送的宝贝神镜,照了照,瞅了瞅,笑道“太子真乃神人也,比你侍女手还巧!”
殷心煜瞄了一眼悠然手中的镜子,嘴角一弯,讥笑道:“你手中的可是能照妖的神镜?”
“算你有眼光。”我小脸一仰,笑道。
殷心煜收回梳子,眼底掠过一丝计谋,笑道:“呵呵,果然是照、妖、镜!”
我想了想,顿时惊醒,丫丫的,又被甩了,拿着那个照妖镜,恨不得砸到贼太子头上,怒目呲牙的望着,最后却是静静的收回镜子,叹了口气,焉了吧唧的拿过小陈递来的茶,一饮而尽。
“嗨,小丫头,不调侃你了,今日父皇和我说要认你为干女儿,封国前几日遣了使臣来与殷国缔结邦交,这回的使臣是俞安王,估计这两日便到!”殷心煜见悠然身形一震,眼底似有一丝暗流,脸色一白一红,顿了会继续道:“我想俞安王应该会很愿意你成为殷国公主的……身份变了,这样你和宇少主的婚事可就得从长计议了!”
我觉得自己似乎又被卖了一次,心中一怒,吼道:“你父皇怎能如此霸道,我一当事人都没有获得消息,我何时同意做他女儿了,叫他父皇那也是被其威逼的!”
殷心煜瞅着那又炸毛的丫头,笑道:“我父皇什么时候按常理办事了,皇妹,嗯?”
“啊!”
“哈哈哈!”
殷国御书房……
“皇上,殷国使臣已至南门,正等待宣召。”
殷国皇帝抬眼,御笔一顿,道“宣!”
“宣封国使臣!”
“皇上,按理说殷国使臣最快也只能明日午时才到,为何俞安王今日巳时就达南门了。”小福子俯身道。
殷国皇帝起身,立于窗前,望着一眼不尽的雕龙阶梯,道“封国俞安王三岁封王,从小便是聪明绝顶,谋略无双,君子六艺,皆为上层,当年的封宣帝对其极为重视,更是亲身教诲,要不是其母妃一派谋反篡位,封王必传位与他,以其的文武兼备,治国之才,其必为一代贤君,可惜篡位谋权何等大罪,封宣帝当年平定叛乱以后也是郁郁而终,而大皇子即位后对其多方排挤,处处刁难,却到死都无法处死他,竟是无奈的与临终将幼子托孤于他,可见其心机何等之深,智谋何其之高,竟叫一个恨其入骨权倾天下的皇帝都速手无策,后来要不是为了救莫悠然这丫头,这兵权估计到现在还在他手上,小福子,你知道这四国谋士私下都称俞安王为什么?”
“恕奴才愚昧,还肯请圣上指点一二,奴才万分荣幸。”小福子笑道。
殷国皇帝轻轻一笑,望着小福子道:“谋圣!”
言罢,殷国皇帝抖了抖龙袍,走出御书房,步入宣景殿。
殷国皇帝坐于龙椅上,看着阶梯上腰杆挺直,目视前方,步伐稳健,直线而走,面色肃然,眉宇之间一派王者风范的俞安王,思及从其府中出来的那毫无礼数可言的小丫头,浓眉微微一皱。
俞安踏入殿中,见到坐在龙椅上的殷国皇帝,见其眉宇之间,一派威严,面色和缓,却是不恶而严,却是与心中所想一致,便屈膝跪地道:“封国使臣俞安王叩见殷国皇帝!”言罢便缓缓叩首到地。
殷国皇帝见俞安王眼底平静如水,嘴角却是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心思其居然一眼就看清了自己,不觉这俞安王的确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物,以后要攻取封国此人必是大敌,心中边想着,这足下却是急急的踱步向前,俯身立于俞安王前,双手托起俞安王拜地的双臂,虚扶了一下,笑道:“封国乃四国军力最强之国,俞安王高居封国摄政王,权倾朝野,我殷国小富之国怎能担起俞安王之拜,快请起。”待俞安王起后,有扭头对小福子吼道:“还不快给俞安王看座!”
小福子被一吼,脸上一阵惊慌,举止投足却是有理有条,不紧不慢的为俞安搬了椅子,笑道:“俞安王,请坐。”
俞安眼神微微一眯,嘴边弯起,对着殷国皇帝微微俯首一拜,笑道:“谢殷国皇帝赐坐。”言罢便一撩衣袍坐下。
殷国皇帝也坐回龙椅,看着这出入进退俯仰之间,右徵角,左宫羽,礼仪周全,雅贵无双的俞安王,实在忍不住,便问道:“俞安如此德才兼备,温文尔雅,又礼数周全,不知令府出来的悠然郡主怎会如此不拘绳墨,豪放不羁!”
俞安思及悠然的各种不羁之行,不禁微微一笑,眼神一柔,嘴角弯起一抹明媚的春风,笑道:“俗世之礼,岂可束之!”
小福子见俞安王听及悠然不羁之行后竟如沐春风般的一笑,其丰韵竟叫日月之辉都黯然失色,不禁一震,又思及太子对其的种种照顾,宇少主为娶其使得连环奸计,自家那个成妖的公主都被其弄的灰飞烟灭,还有自家皇帝对其胜过太子的宠溺,居然连祖上传下来的雕龙白玉都送了,不禁心思这悠然丫头果然是祸水,大大的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