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笃笃的敲门声,接着是店小二的声音:“姑娘,药已经煎好了。”刚才欣巴托他为谢雨煎药去了。
欣巴打开门,轻声的说道:“谢谢。”接过店小二递过来的药碗,感激的笑笑。
谢雨还在熟睡,经过一天,他的身体虽然渐渐好转,但离着完全康复还需要一段时间。欣巴把药放在桌上,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也好,等冷一点再喝。
欣巴托着腮靠在桌上,脑海里又响起毒三的话。
“三天之后,包围皇宫。”
如此重大的情报,她应该快马加鞭的赶过去汇报给七皇子的,而且,已经过去了一天,这事更是迫在眉睫。可是,想到这,她回头望了一眼床上的谢雨,安详的睡容,均匀的呼吸,微微上扬的嘴角。她走了,谁来照顾谢雨呢?不禁眉头紧锁,脸上布满愁云。
谢雨的眉毛抖了抖,慢慢睁开眼睛,一醒来便扫描欣巴在何处,一眼看见欣巴托着下巴守着药碗的背影。
轻轻的唤了一声:“欣儿”
欣巴转过头,脸上霎时恢复明朗,扬起小脸,甜甜的一笑,但谢雨还是从那个做作的笑容中读出了其他内容。
“欣儿,你刚才在想什么?”谢雨的背还在疼,他想挣扎着座起来。
欣巴走过去,扶起他,责怪的说:“你看你,疼就不要起来嘛。”
为这亲密的责怪,谢雨的心中升腾起些须暖意,一时间忘记了身上的疼痛,嘴角上那抹春风般的微笑又挂了起来。
那双亮如星辰的黑眸里有温暖的情意。
欣巴一对上,便慌乱的躲开,心扑扑的乱跳。
“没想什么啦!”欣巴端起药汤座在谢雨的床沿,掩饰着自己的心事。
“快点喝吧。”她将碗递到谢雨嘴边,拿起一只小瓷勺,一口一口的喂给谢雨。
谢雨有一小会的恍惚,这样其实也不错,原来生一场病会换来这么大的幸福,他嘴角上微笑的弧度渐渐幻化的更大,更圆满。
“你笑什么?”欣巴拿块湿布为他擦去残留在嘴边的药汁,轻声问道。
谢雨喝完了药,双手撑高身体,仰起脸看着欣巴,眼神温软缠绵。
欣巴脸不自觉的一红,连带着耳根子也红了,还没有一个男人像谢雨这样看过自己呢。
“欣儿,你真好看。”谢雨由衷的说。
欣巴摸了摸烫的像火烧的脸,娇叱道:“不正经!”
“欣儿不要随七皇子出征,好不好。很危险。”谢雨真的担心欣巴,她这样的女孩儿,应该穿着美丽的衣服,在后花园里扑蝴蝶,而不是身披盔甲,跟随军队出征。
欣巴将空碗放到桌上,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谢雨这个问题,只好以沉默的背影对着他。
谢雨到底聪明,读出了其中的端倪,理解的说道:“当然,欣儿胸怀大志,也是好的。”
欣巴苦笑,她哪里胸怀什么大志,只是说要她永远的离开七皇子,还真是不适应,而眼下,诛东帮要大举进皇宫,又如何是好呢?
如果能给七皇子送封信就好了。
说到信,欣巴的眼睛一亮,信鸽,信鸽!
转过头,兴奋的问谢雨:“谢公子,你是不是有信鸽?”
谢雨说道:“没有带过来。”
欣巴的热情如同遭遇一瓢冷水,兴奋之色逐渐褪去,眼神也黯淡起来。
谢雨问道:“欣儿怎么忽然提起信鸽?”
欣巴看了一会谢雨,终于将心中的焦虑说了出来。
“可是谢公子,你的伤没好。”欣巴低下头,绞着自己的衣角。
谢雨温和的笑笑:“欣儿,做你想做的事吧,店小二可以照顾我啊。”想到欣巴要走,他真割舍不下,有欣巴陪着,他不知道有多幸福呢。
欣巴知道谢雨一心为自己着想,但就这样抛下他不管,似乎也不人道。
谢雨又是一笑,劝慰道:“放心去吧。”
于是,这一晚,欣巴便踏上征途。
谢雨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心空空的,他没想到,她真的说走就走。
欣巴不知道七皇子离她有多远,但她却是一刻也不敢耽搁。天很黑,欣巴一点也不怕,她夹紧了身下的马,骏马飞驰在静谧的夜幕中。
七皇子离欣巴并不多远,200里之外的扎营之处,繁星点点,濡湿的空气中混合着野草味道,七皇子俊朗的脸笼罩在星光中。
“你说,她们怎么这么像?”问完这个问题,七皇子不再开口,静静的看着许阳的脸。
许阳的拳握的更紧,这么多年已来,他第一次感到远逝的青春又澎湃在心间。
“云娘。”许阳不看七皇子的眼睛,他的目光遥远而涣散,没有焦点,他在心里咀嚼着这个名字。
七皇子转过身,喘息变的沉重,他想不透,这云娘和他的娘亲之间有什么关系。
不过,云娘,不能死。
“殿下,您要怎样处置云娘?”许阳跟了上来,他的语气甚为急切。
七皇子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许阳的话。
许阳又说道:“殿下,云娘是不是要绝食?”
七皇子的顿了顿,这可如何是好?头疼。如果伊欣巴在的话,也许还能想到什么法子,唉,伊欣巴,本王怎么老是想起你呢?
他不解的摇摇头,回到自己的住处,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