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实在是奇怪!
对于未知的事物我一向懒得去想,摇了摇头,把这些东西通通甩去,随手抓起红木桌上的桌布把今天的收获都塞进去,打了个不小的布包,往肩上一扛,招呼着珍儿就往外走,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多谢小叶子和落落慷慨解囊,我就不打扰了,先行一步,后会有期,有缘再见。”是不是有些江湖大侠的感觉?
蓝底银花——落落还处于极度兴奋之中,一听我要走忙一脸谄媚的凑过来,“银儿,你要去哪?”
嘿!我说这个人,我就告诉他一个名字、叫了他一声落落至于高兴成这样吗?见了我比见着外国总统还兴奋,瞧那俩眼睛亮的,就跟俩一百瓦灯泡似的,到了晚上都不用开灯。
我皱着一双难看的扫帚眉,眯了眯本来就看不太出来的小眼,不悦道:“我能去哪啊,当然是回家了。”
南宫落丝毫不为我的恶劣态度所影响,继续笑道:“我送你回去吧。”
身上带着这么多钱总是不安全,还多个免费扛包的,不错!我刚想同意,那边小叶子也开口了:“我看还是我去吧,南宫公子是外地人对此地不太熟悉。”
有人送我自然是好,但是也用不了这么多啊。
“不熟悉才要银儿带我参观一下啊。”落落毫不松口。
“要参观有的是机会,玉儿拿了那么多东西走路不方便,还是先送回去好。”小叶子也不打算妥协。
“我会雇人为银儿拿东西。”
“我这就有的是人,用不着雇!”
“你……”
“你……”
两个人争得面红耳赤,谁都不打算退让。哇哈哈~~~以前我长的漂亮,有人抢着送我没什么;现在我长的这么意外,竟然还有人抢,这就是人格魅力啊!
打了个安静的手势,我做了最后总结:“好了,别打了,你们谁也不用送我,我自己回去!”
南宫落马上阻止,“不行!你自己回去不安全。”
小叶子也嚷嚷着:“一定要让人送回去!”
嘿!我的个倒霉熊的,他俩这次倒是统一战线了,你倒是接着掐啊,姑奶奶我还就爱看打架的。光动动嘴管什么啊?最好是打得头破血流、人仰马翻、昏天暗地、伸手不见五指!如果人脑袋能打出狗脑袋那就更绝了!
不理会他们,转身向门外走去,一甩衣袖撒出万点粉白相间的桃花瓣,我准备光荣退场,珍儿屁颠屁颠的在我身后跟着。
见我要走,小叶子和落落也不掐了,被我的花雨震在当场,欲言又止的想要留我。我大步流星的走着,抬头挺胸,把自己想像成招摇在外的外国总统,瞧咱这气质,就是这么慢慢练出来的。
说起这万点飞红我还是相当自豪的,为了能多挣点钱我曾经到一个艺术团当过几天学徒,要知道我也曾经漂亮过,凭借着我聪明的大脑和超厚的脸皮,我成功的磨烦了一位魔术师,学了几个骗人的小把戏。
前两天看院子里的桃花开的不错就摘了一些,今天刚好派上用场。
转了个弯,过了个桥,前面出现的——还是一座桥!那两个家伙到底是没追出来,看来我是真的有点高估自己的魅力了,归结原因,都是这张脸惹得祸!
我背着个大包袱,吭哧吭哧的走着,暗叹自己魅力不足,珍儿偷偷在旁边拽我的衣袖,“小姐,我怎么觉得……觉得有人跟踪我们呢。”
什么?跟踪我?
我一把抓紧了珍儿的手,声音也微微有些发抖,“你……你确定?”
珍儿抖得更厉害了,小手掐的我胳膊疼,“我……我好像……看见一个黑影。”
我强作镇定,拍了拍珍儿的手,安慰着她:“没事,有我呢,别怕!”
呜呜……我自己都怕死了,这话说的我自己都不信。我就知道,人怕出名猪怕壮,我今儿出了这么大的风头怎么可能不引人注意呢?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啊,他们行动也太快了吧?俗话说啊,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现在可是什么都怕啊!
呜呜……我的银子不会这么快就壮烈牺牲在我怀里吧?
这地方人少,走出一里地也看不到一个人,正是抢劫、行凶的好地方。若是他们想劫色也好说,反正我早就看身上那个血红血红的守宫砂不顺眼了,一想到一只冰凉丑陋的大壁虎正趴在我身上,我就觉得恶心,早晚要想个法子去了它,可就我这副尊容,估计他们劫色的可能性应该不大!呃,或者说根本就没有!
放慢了脚步,慢悠悠的以乌龟爬行的速度一点点踱到桥上,假装着观看周围的风景。兵法有云:敌不动,我不动。以静制动,树欲静而风不止……咳咳,扯远了。
低头看看脚下所谓的桥,再次确定了一下除了这个称谓我也实在找不出个别的词来形容它,这根本就是一长串连起来的木板,然后架了两根粗糙的绳子。这绳子和木板之间一点连接都没有,从侧面看那就是两条典型的平行线,绳子晃晃悠悠的飘荡在两山之间,想要过河必须要牢牢抓住两根绳索才能保持身体平衡。
绳子和木板之间距离很宽,站直了踩着木板绳子能到胸口处,稍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漏下去。最主要的是木板也不是用钉子钉住的,而是全部用绳索连接,说白了就是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吊桥。
我发誓我放慢了脚步最大的原因就是这桥——太他姥姥的吓人了!看这水面平平静静,也不像成天闹洪水的样子,没事把个桥建这么高干什么?珍儿吓得一步也不敢迈,紧紧的抓着绳子就不动弹了。
身后似乎真的有点响动,我又不敢快跑,只想先偷偷探探情况。我转过身去,抓紧了一条绳索,假意欣赏桥两侧的风景,身子前倾,整个靠在一根绳子上,借着这个姿势眼角悄悄向后瞄,本来以这眼睛的尺寸要完成这么高难度的动作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么一看差点没把我累成斜眼。
我一边观察着敌情,一边注意脚下别掉下去,身子向前倾着,可我忘了身后那一大包袱的金银,向前一靠身子就有点不受控制的晃悠。
我赶紧要调整一下姿势,万一掉下去了,这包东西非把我拖死不可。谁知我身子还没动一下就觉得腰上一紧,一股强大的力量扯开了我紧抓着绳子的双手。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眨眼之间我已到了河的那一头。眨巴着眼睛看着将我从桥上劫过来的黑衣人,我心里就乐开了,他不会真的想劫色吧?
以我多年来走大街、穿小巷、挤公交、逛商场的经验看来,这人不像是要劫财的,真要劫财他大可以抢了钱就跑,没必要管我。综合以上基本情况,我得出一结论:这人绝对的欣赏品位畸形,连我这样的他都喜欢!
可是、可是,你救都把我救了还老板着个脸干什么啊?虽然我不会感激你也不用表现的跟死了妈似的吧?还一脸凶相的瞪着我,我是招你惹你了,我好好的看个风景无缘无故的被你弄过来,我还不高兴呢。
“你想死啊?”黑衣人冷冷的开口,一身乌漆抹黑的衣服,连头都包上了,一直到嘴角上方,只在眼睛上掏了俩窟窿。
丫的,你才想死呢!
我怒,对黑衣人不客气的大喊:“谁想死了?”
黑衣人皱着眉头看我,脸色比他那衣服还黑,跟中了毒似的,“不想死你趴那绳子上去?想跳就直接跳进去。在那晃晃悠悠的算什么?”
“我就是想看看风景,怕掉下去才抓着绳子的,那绳子本来就软,你上去你也晃悠!”
黑衣人冷冷一笑,“哼!还没见过这么不识好歹的人,救了你不但没个谢谢还竟说风凉话,我若不救你,你不是要掉下去了?”
我一伸脖子,一仰头,“我又没让你救我,你哪只眼睛看我要掉下去了?我在那好好的你就把我弄过来了,还想让我感谢你?”
黑衣人眼里燃起了愤怒的小火苗,伸手就把我像拎小鸡似的拎了起来,“那我就再把你送回去!”
“哎!可别啊,飞来飞去的我晕人!”做汽车晕车,坐飞机晕机,坐人应该就是晕人了吧?我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决定做个长在他身上的连体婴儿,坚决不从他身上下来。
黑衣人为将我从身上揪下来一直做着坚持而不懈的斗争,“晕也得去,回你那桥上继续欣赏你的风景!”
我以革命党人忠于马克思的绝对信念,粘在他身上坚决不撒手,“我来都来了,在这欣赏也是一样。”
“你一样我不一样,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我这好心就是喂狗也不给你。”黑衣人发了狠话。
“你说什么呢?我连狗都不如?”我就发现从我来了这个破时代我怎么逮谁和谁打架啊,见谁和谁掐,看谁得罪谁,你说我这破嘴是怎么长的?
“哼!你以为你多好呢?”黑衣人拽着我就要往桥上飞。
嘿哟!我的爆脾气!你还真当你是我救命恩人了?不就是把我从桥上弄过来了吗?我还不信没你我过不了了?还说我要跳河,我要跳早跳了还等着你来救我啊?
“你还有完没完啊?真那么想救我,我就跳给你看!”老娘我平生最怕欠人家人情,只怕将来人家有什么大事求我,就算天上下刀子,我顶着锅盖也得给人家办去,所以本人一贯就有那么个大便宜不占,小便宜不断的原则。
今天,这个人这么逼我,我就是淹死了也不能欠他人情,你不是要救我吗?那就让你救个够!
一句话说完,只听得“噗通!”一声巨响,我以中国人民打鬼子的英勇之姿奋力甩开黑衣人的胳膊,一头扎进了碧绿的水里。春末夏初之际,这河里的水应该冷不死我。
在落水前我还在想,这么绿的水不会是有什么污染吧?
落水时我就奇怪,我明明不胖啊,身材比例都很好,怎么会发出这么大的动静呢?
落水后我就后悔了,万一小黑子他姥姥个犄角的记仇不管我,我可怎么办啊?
呜呜,冲动是魔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