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百里懿轩,清浅御剑(比试发的那把)回到濯莲殿,巫使已经在莲池旁等候,“主人!”
清浅收起剑,神色冷然,径直穿过莲池,在新幻成的莲座上坐下,单手敲击着大腿,巫始不敢起身,僵着身子保持着弯腰的动作。
冷厉的目光微微眯起,“巫始。”
“是!”
“师父的事,查的怎么样?”十一岁的女孩,像是地狱里的魔,妖娆而冷酷。
“属下无能!”
清浅把玩着莲子的手微顿,嗜血的气息闪过,慢慢松开手,圆圆的莲子尽数化为齑粉在风中散去,巫始后脊发凉,湿粘一片。
查不到么?清浅轻仰起下巴,目光迷离,看不出情绪。
“丫头,你强人所难了。”
悄无声息,一道绯红的身影出现在清浅的身侧,清纯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濯莲,不要忘了,这也有你的责任。”
濯莲眼中划过一丝复杂,“丫头,世间之事,因果轮回,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你又何必强求。”
“因果轮回?”清浅口中吞吐着这四个字,眸中的冷厉依旧,“世间若有因果,又怎会有那么多阴魂怨鬼?若有因果,又怎会有那么多的滔天冤情?若有因果,”清浅停顿,眸中的戾气爆增,“我娘亲,温柔善良,又怎会被压在塔下数十年!濯莲,我不信因果,不怕报应,我只信自己,我只知,我命由我不由天!”
清浅霸气狂傲的宣言让濯莲和巫始的身心都狠狠一震,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濯莲深深的看着清浅,娇小的身体里装着一个强悍冷酷的灵魂,无坚不摧。
“丫头,你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调查你的师父?你又想从中得到什么?”濯莲走到巫始跟前,想要把巫始扶起来,奈何巫始死也不肯起身,濯莲只得作罢。
清浅挥挥手,巫始顺从的站起身,低着头安静的来到清浅身边战好。
“濯莲,你又为了什么留在我身边呢?”
濯莲一滞,看着清浅闭目浅笑,悠然而从容的姿态,“哈哈哈,丫头,你想太多了。”
清浅但笑不语,紧闭的双眸安详静好,想太多了吗?但愿吧。
“巫始,巫族可通药理?”
“是的,主人。”
清浅睁开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有几分趣味,“说来听听。”
“是!”巫始略一思索,“巫族之中,药理是主修的一门,就像是当今三大正派各有所长一般,各种毒物,伤药,病症,都有涉及。”
食指敲击莲座的声音彭彭响,濯莲有些疑惑的看着清浅,不明白清浅要干什么,清浅想了一会儿,收回敲着莲座的食指,“巫始,这次的试炼大会,你随我一起去。”
“是!”
“濯莲,”清浅偏过头,笑意盈盈,眼中闪耀着不怀好意的光,濯莲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你,你想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清浅眨眨眼睛,那样子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濯莲眼神飘忽了一下,突然睁大,“啊,梵烨,你什么时候来的?”
清浅心中一紧,猛然转身,濯莲眼神闪烁了下,立马遁走。
意外的期待换来的注定是更深的失落,清浅眉头微蹙,不明白那种空荡荡的感觉是什么,回过神来发现濯莲早就消失无踪,嘴角抽搐,逃得还真快!
发了一会儿呆,清浅在莲座上闭目入定,慢慢的运转起全身的灵力,修炼起来,她从来不相信所谓的天才,要想站在顶峰,就必须付出百倍的努力。
修炼无岁月,清浅这一入定,就到了试炼大会开始的日子。
“清浅怎么还不来?”
长青殿前汉白玉铺就的广场上,数十名弟子神采奕奕,衣襟飞扬,整装待发。
说话的正是这些人之中唯一一个年长者,平凡的面容露出焦急的神色,不断的张望。
“谁知道她又做什么去了?兴许人家忘记了,呵呵,仙尊的弟子嘛,难免有些架子。”灵芸楚楚动人的眼睛顾盼间流露出娇媚的神色,状似开玩笑的说着,另外一些人笑笑,没搭话,有没有放在心上就不得而知了。
云端静静的站在百里懿轩的身后,对灵芸的话暗暗嗤笑,真是难为这个虚伪的女人了。
红湘偷偷的看了一眼百里懿轩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又深深看了一眼抿唇浅笑的灵芸,娇羞动人,眼色暗沉。
“女人呐。”一个比较阴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云端侧目,不知何时,吴名竟然站在了他的身边,一双阴骛的眼睛阴测测的盯着不远处的灵芸。
“你还是不说话比较好。”
吴名看了一眼云端,耸耸肩,再次把云端吓了一跳,这家伙脑子坏掉了吗?
“快看!”
突然,赵子义指着天边的一道火红的拖痕,呼喊。
所有人不由自主的看向那道红痕,隐隐可看到金色的火焰,炙热而汹涌的跳动,灼热的气浪在空气里推涌,扑面而来。
那一片张扬的艳红之中,一抹雪白傲然而立,精致的容颜淡漠,浑身散发着一种令人不敢直视的气势,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殿下。”不知是谁喃喃低语,在一刹那寂静如雪的广场上格外清晰。
又晋级了吗?云端目光微闪,幻墨存则看着云端握紧了拳头。
吴名眼中蓦然闪过狂热,随即恢复了阴骛。
清浅是早上醒过来的,她完全忘记了还有试炼大会这回事,若不是醒的及时,恐怕她真的就要错过了。眼中闪过一丝懊恼,清浅在队伍边落地,收起了流焰。
“清浅!”
一声愤怒的喊声,清浅停下脚步,转身看见一个面容平凡的男人气势汹汹的冲过来。
“什么事?”
男人一听气的脸都歪了,“什么事!你知不知道你迟到了?你耽误了大家多少时间?你难道就没有一丝愧疚,就这个态度吗?”
清浅淡淡扫了一眼排成两队的众人,“那真是不好意思了。”
不冷不热,既不神高气傲,也不卑颜屈膝,淡淡的什么都无所谓的语气噎得男人一口气吊在嗓子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憋屈得很。
男人盯着清浅看了半天,最终无奈的挥挥手,“归队,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