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跟长孙环上了楼,濯莲走到清浅身旁坐下。
“神霄派啊,怪不得那丫头如此嚣张。”
清浅面无表情,依旧悠闲淡定,看起来刚刚云端的出现对她没有的丝毫的影响。
“长孙环资质不错。”
濯莲笑,眼中戏谑,“云端那小子进步不小。”
清浅淡淡的看了濯莲一眼,心中有些无奈,濯莲从来都不会放过任何可以调侃她的机会,“早就飞升了。云端对那些事比较仇恨,你日后小心些。”
“我知道。”濯莲将手上的茶一口饮尽。
那些事,不必明说,他们都懂,清浅因何一再受到重伤,寒潭之行,云端定然将所有的错都归结到了自己的头上,若不是他贸然答应了灵芸,清浅不会受到那样的侮辱,也不会受伤,更不会出现以后的那一系列的灾难,这些东西缠绕着他,一日一日,最终随着清浅的死亡成了永远都解不开的枷锁。魔族,成了云端的心结。
千年来,云端拼命的成长,对待魔族更是心狠手辣,毫不留情,这样的仇恨,却不知,他所羁绊不能释怀的那人,早已深陷在魔族的沼泽不能自拔,都道世事无常,又岂止是无常,简直是天意弄人。
这时,巫始从楼上下来,走到桌边坐下。
“我一大早就听到濯莲在楼下大呼小叫,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巫巫,人家哪里大呼小叫了啊?”濯莲可怜兮兮的。
巫始面无表情,“现在就在大呼小叫。”
濯莲倏地把眼睛瞪圆,“小巫巫学坏了。”
清浅淡定的看着濯莲耍活宝,对巫始百般骚扰,巫始皆视作浮云。
“对了,巫始,从今天起,你就跟濯莲一样,叫我清清吧。”
巫始不解,刚要问为什么,楼上就下来一道清俊而挺拔的身影,比之记忆里的更为凌厉锋芒。
“师叔!”长孙环跟在后面跑了出来,含烟的水眸委屈而可怜。
云端却对此无动于衷,“你说的事净贤会考核,通过了自然晋级,不比告诉我。”
长孙环听后,一双水眸瞬间黯淡,更显的楚楚可怜。
可惜,今日,长孙环面对的都不是一般人,云端是直接无视,走到门口,下意识的看了角落一眼,清秀女子淡定的坐在那里,优雅而寒冷,清静疏离。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云端皱了下眉,忽略掉心底骤然升起的荒诞的念头,大踏步的离开。
长孙环在云端离开后回了房间,濯莲一刻也不安生,“长孙环肯定是想走后门晋级,好在赏花会上添些重量。”
“慕容嫣与长孙环旗鼓相当,长孙环有压力也是正常,只是如此鲁莽的做法,倒不像是她能做出来的,反而掉了身价。”清浅扫了一眼长孙环消失的方向。
“你看她那个丫头,嚣张跋扈,说不定连她也不放在眼里,这样的主子,能有什么城府。”
“客官,您要的血燕来了。”
掌柜的亲自将价值千金的血燕送了上来,巫始习惯性的将勺子等递给清浅,清浅接过,在盛着血燕窝的碗里搅了搅,然后舀起一勺,慢慢送进口中,片刻,“还不错。你们俩尝尝。”
濯莲跟巫始这才尝起了面前的血燕窝。
掌柜的看到清浅自然而优雅的举止,无意中散发的贵气,心里大呼庆幸,没得罪他们,这样的尊贵,哪里是能得罪的。
“行了,你下去吧。”
掌柜的依言离开,“濯莲,你还要仔细的看,长孙环修行多年,有这样一个丫头不仅不能说她是一个草包,反而更说明了她的城府之深,这样的人,才是应该注意的毒蝎子。”
清浅只尝了两口就将血燕窝放下了,端起一旁的清水喝了一口,含在嘴里,然后漱了漱口,将水吐在干净的盆子里,濯莲跟巫始也都收拾好,清浅抬手将盆子,被子变走,“走吧。”
结了账,三人走出客栈,小二哥牵马去了,三人等在门口。
“三位公子小姐,请留步。”
一道英姿飒爽的身影走了过来,开口的声音有一种很舒服的味道,“小女子慕容嫣,不知三位可是前往燕州方向?”
清浅面无表情,巫始一如既往的阴沉沉默,濯莲无奈,清浅一旦露出这样的表情就表示不想理事,“慕容姑娘,是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小女子也要去燕州,三位既然同路,不如同行。”
这事要是换了别人,指不定乐坏了,能跟慕容嫣同行,那是何等的荣幸。然而濯莲只是挑了挑眉,“实不相瞒,我等的确是要前往燕州,只是,”濯莲停顿了一下,看向那边刚好把马牵过来的小儿,意思不言而喻。
我们是要骑马赶路的,可没工夫陪着大小姐你瞎晃荡。
慕容嫣也是个聪明人,一看就知道这事儿是不成了,于是笑笑,“其实,我也早就想骑马了,只是家父下了死命令,不得不从,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燕州再见吧。”
“再见。”濯莲笑笑,眼中的风流之气四溢,慕容嫣一愣,赶紧告辞离去。
上了马,清浅一马当先,濯莲跟巫始也不甘落后,尘土飞扬中,三人瞬间便没了踪影。
慕容嫣在楼上的窗前看着绝尘而去的三人背影,眼中流露出一丝落寞。
白云城说起来算不上一个城,相距白云城不远的幽州城,才是真正的富饶城池。三人快马加鞭,终于在暮色四合之际,赶在城门关闭的最后一刻,进了城。
“都道幽州繁华,此行亲眼所见,果然名不虚传。”
“的确,听说幽州的夜景也是壮观,你我二人前去看看。”
“甚好!”
不远处有两人感慨万千,相携而去,如锦缎般的天幕下突然盛开了一朵无比艳丽的烟花,绚烂迷人。
三人的脸色瞬间一变。
暗宫的紧急求救信号!
不在多做他想,三人立刻赶往出事的方向,那是一条荒凉偏僻的小巷。
四个全身黑衣,没有一丁点气息的男人包围着一个身穿紧身衣的男人,胸前绣着艳丽诡异的图腾,赫然是暗宫的标志。被包围的男人浑身伤痕累累,而另外四个男人却是完好无损。只是围着男人,看男人垂死挣扎。
这是一场注定不公平不对等的角逐。
男人放出求救信号时,四人并未在意,他们自信就算有人来救援也没有办法从他们的手上将人完好无损的带回去。
这是每一个幻的骄傲与自信。
四人想的也没错,这世上能在四个幻的联手下还能逃出去的凤毛麟角,然而,他们却没想到,这个求救信号,竟然会被清浅看到。
三人赶到时,被围在中间的男人眼神瞬间亮了,眼中的死灰也消退,求生的欲望是那样的强烈,清浅暗暗的点了点头。
犀利的黑眸在四个没有一丁点气息外漏的男人身上扫过,眸色暗沉,“幻卫。”
淡的有些飘渺,却如惊雷般在四人心中炸开,顿时对那个清秀却透着危险的女子警惕起来,“你知道我们?”
清浅嘴角微扬,寒眸中冰冷而无情,出手如鬼魅,濯莲跟巫始默默的退下,并不参与,幻,必须由清浅诛杀。
飞舞的白衣像是死神的衣袍,在四人眼中显得惊恐无比。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紧紧靠在一起,四人全身紧绷,警惕的看着四周,寻找每一个清浅可能出现的地方。
他们太轻敌了。刚一出手,四人同时明白了这句话,那个女子看起来一点灵力也没有,而看起来没有灵力,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真的没有灵力,还有一种就是这人的修为远远在你之上,后者看起来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他们四个全部都飞升成功,修为能远远在他们之上的人,这世上绝对不会很多。
渐渐的,一开始的不信变成了事实,而且是让他们深深恐惧着的事实。这个看起来格外年轻的女子,真的是一个修为远远高于他们的高手。
嗯!又一声闷哼,紧接着就是更为浓重的血腥之气,这样的声音在短短的一刻钟里响起了无数次,而场中的那四个人也都是伤痕累累,鲜血淋漓。
明明可以一刀毙命,却次次都不伤及要害,一刀又一刀,像是割在理智的防线上,慢慢的折磨。
那个连武器都没拿出来的女子,只是将原本被包围的男人手上拿了一只满是豁口的匕首,就这样的将他们逼的狼狈而绝望。
凛冽的寒瞳死寂而无情,那是一双恶魔的眼,看过去,就是无尽的痛苦与恐惧。
他们是猎物。
这样的认知让四个幻卫格外的耻辱却无可奈何,在这个鬼魅一样的女子面前,任何的反抗都只是给她增添玩乐的趣味。
深深陷入绝望中的四人在又一次被狠狠重伤后,对视一眼,眼中露出了决绝的眼神,用尽全身的灵力,狠狠的向自己的天灵盖拍下,飞升成仙的强大力量,瞬间将肉体拍成了一滩烂泥,而紫府元婴,也在凝聚力量时被引爆,一瞬间,四个仙人,灰飞烟灭。
清浅扔掉手上的破匕首,对地上的四摊烂泥看也未看,冷冽而无情。
暗宫宫规第一条,凡为幻者,杀无赦!
先前被包围的男人愣愣的看着那女子转身离去,狂傲无情的背影透出的强大,恐怖的令人不敢直视。
濯莲跟巫始都不说话,走在前面的清浅浑身散发着的戾气是如此的惊心,也是如此的让人无可奈何。
这是清浅走不出的心魔。
为幻者,身在荼宫!
“尊上!”一道人影悄无声息的如烟般出现,跪拜在地。
“幽州四名幻卫被虐杀,自爆而亡。”
红衣银发,极致的妖娆,惊人的魅惑,荼尊,在这一千年里,越发的深不可测。
墨漆的黑瞳在银质的面具下闪过慑人的诡异光泽,银粉色的薄唇吐出的话语彰显着此人的无情狠戾,“该杀。不必理会。”
幻影闻言,面无表情的退下。
“清清。”跟着清浅,周围的人都被其戾气吓得纷纷躲避,一路来到湖边,不想清浅竟一头扎了进去,巫始惊叫出声。
濯莲制住巫始要跟下去的动作,一向轻佻的脸上极为认真,“让她去吧,她此刻需要的,不是我们。”
巫始默默的安静下来,心里却越发的难受,“濯莲,为什么她一定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濯莲脸色一白,没说话。
初春的湖泊冰雪初融,还浮动着细碎的冰渣,清浅潜进冰冷的湖水中,平复着心中涌起的巨大的恨意。
墨色的长发在水中飘荡,雪白的肌肤因水光散发着莹莹的光泽,眉心的朱砂鲜红如血,让那张精致逼人的容颜越发的妩媚,犹如美丽的人鱼,在月色皎洁的海面上唱着蛊惑人心的歌谣一般,深深的映入了一双漆黑的晶瞳。
然后,就是更深沉的迷恋和更疯狂痛苦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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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砚今天悲催了,写好的稿子被格式了,重新码字的柒砚表示无比的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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