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面无表情,老鸨不敢开口,一路来到议事堂,果然该来的都已经来了。
只是今日的议事堂安静的诡异。
其实不必刻意去寻找原因,有的人天生就是万众瞩目的焦点,清浅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然后抬脚迈进去。
一身冰冷的气息,原本就安静的诡异的议事堂在清浅到来后变得更加的沉默,清浅面无表情的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这位就是暗宫的殿下了吧?久仰。”
一声清冷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清浅置若罔闻,待在座位上坐好,才微微侧过头,“荼尊好兴致。”
银色面具下的银粉色薄唇勾起,“本尊一向兴致坡好,多谢殿下的关心。”
清浅微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翕动,“荼尊怕是误会了。”金色的酒盏散发着浓浓的酒香,“荼尊出现在这里着实让人意外,不知道的,还以为荼尊怕了呢。”
这话说的极其大胆放肆,在场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幻墨然微蹙着眉,面漏担忧。
荼尊却没有动气,两人的座位是靠在一起的,荼尊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清浅的下巴,黑曜石一样的眼睛深邃,隐藏着没有人能看懂的情绪,“小小年纪倒是牙尖嘴利的很。”
清浅微笑,抬起右手,慢慢抚上捏着自己下巴的手,顺着指尖往上,细细的抚摸,眼中始终带着笑,“生来如此,改不了了。”
荼尊望着覆在自己手上的玉手,轻软,指尖掠过的地方有细微的酥麻,漆黑的眼眸逐渐变得深沉,这样高明的调情手段,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如何学会的,以清浅的高傲自然不会是主动的一方,一想到还有别的男人跟清浅这样狎玩亲昵,梵烨就忍不住想要毁灭。
“怎么会改不了呢,本尊倒是知道一种方法,或许殿下可以试试。”
梵烨语气森凉,眸中反而潋滟旖旎,一丁点细微的变化都散发着致命的危险诱惑。
议事堂中的人呆呆的看着清浅跟梵烨调情,却只有清浅知道,捏在下颌的手有多用力,仿佛要将她生生捏碎。
“荼尊大人,清浅,”幻墨然开口,清浅用余光瞥了幻墨然一眼,放开手,下颌猛然一痛,然后就是轻抚一下,梵烨也放开了,幻墨然松了一口气。
“今日,请大家过来,是有一事,相信大家也都察觉到了,三宗的敌意。”
堂中的沉默在幻墨然的意料之中,“三宗成立了屠魔队。”
屠魔队三个字犹如深水炸弹,瞬间将他们炸得人仰马翻。
“魔尊大人,这可是真的?”他们急切的想要知道真相。
屠魔队的事是一个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秘密,在场知道的,除了清浅,梵烨,幻墨然之外,再有就是那些老牌的势力,深深懂得明哲保身的一帮老家伙。
“不错,我也是不久前才得到的消息,各位,屠魔队的建立将给我们带来多少损失,不用我多说,今天在这里,大家都说说自己的看法,该怎么办?”
幻墨然幽幽的撂了话,然后端起桌子上的酒,慢慢品了起来,却是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清浅心里一点也不平静,她没想到,梵烨会来,在这么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突然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堂上叽叽喳喳的争论声吵的她头疼,微眯的眼中一派讽刺,这里坐着一个大汉奸,你们说什么都是白扯。
突然,一个大嗓门吼出来,“他妈的这群伪君子,要我说,直接真刀真枪的干出去,就像千年前那样,反正那个什么紫薇仙尊都已经避世不出了。”
“对,对!”大嗓门的一个提议,引来了他人的附和,哄哄乱乱的,陷入了热血沸腾的臆想当中。
清浅不悦的皱了皱眉,头疼的厉害。
‘噗兹——’叫嚷的最凶的一个人蓦然僵住,然后直直的倒下,额头上一个豆大的血窟窿淙淙的往外冒血。
所有人都呆住了,愣愣的看着死在地上的人,一股凉气顺着后脊爬上了头皮,始作俑者却连眼皮也没翻,“吵死了。”
荼尊轻飘飘的一句话解释了这人的死因。
清浅侧头看了梵烨一眼,幻墨然抿着嘴,不知在想什么。
其他人更不用说了,无论是势力大小,实力强弱,都敛声屏气,生怕成了下一个冤魂。
对荼尊的畏惧,早就成了本能。
死人很快就被拖下去处理干净,在座的都是见惯了死人的,很快就又讨论了起来,只是声音都不约而同的放低了。
“依我看,不如我们也成立一个屠仙队。”
“钟长老此计甚好,魔尊大人,老朽也赞同。”一直未说话的老家伙开口了,其他人自然也同意。
幻墨然血红色的眼珠子转了转,“荼尊大人,您以为如何?”
梵烨正看着清浅,听到幻墨然的话,微微一笑,“不错。”
先前的钟长老眼中忍不住的流露出惊喜,连说赞同的老家伙也露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幻墨然将一切收尽眼底,“如此,便按照钟长老所言成立屠仙队吧。”
过程虽然不算美好,因为死了一个人,但结局还是很圆满的,大事商量过了,接下来自然就是玩乐。一行人转移到花园,早有各色的美人舞姬等候。
“荼尊大人倒是闲的很。”清浅看了一眼一直跟在她身边的梵烨,开口讽刺。
“殿下果然是火眼金睛,本尊就只有时间最多。”
清浅靠在一株山茶旁,没在接下去,她不知道梵烨为什么突然找上她,又有什么企图。
清浅不说话,梵烨也沉默,在场的人没有一个知道荼尊就是梵烨,只当是荼尊看上了那个心狠手辣的罗刹殿下。
“浅儿。”
许久,一声熟悉的称呼响起,清浅动了动。
抬眸,便看见梵烨银色面具下的眼,温柔醉人。
清浅似有触动,嘴唇翕动,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梵烨看的清楚,是师父。
梵烨抬起手抚上清浅的脸颊,那张精致的容颜已经彻底的张开,眉心的朱砂泣血般妖娆,清浅贴着梵烨的手,主动环住了梵烨的脖子,整个人都挂在了梵烨的怀里。
冰冷凛冽的气息缠绕,清浅蹭蹭梵烨的颈窝,嘴唇从颈窝往上滑,一口咬住了梵烨的耳垂,梵烨抱着清浅腰的手臂一紧,耳边就传来了清浅的轻笑声,“师父还真是敏感啊。”
梵烨眼色深沉,清浅却不管,从耳垂想下转移阵地,湿滑的舌尖竟然舔上了喉结。
突然间的天翻地转,在清浅的预料之内,清浅咯咯的笑,然后被堵上了唇舌。
说不上温柔,可以说是粗暴,梵烨啃噬着清浅的嘴唇,尖利的牙齿狠狠的咬着清浅,清浅被粗暴的吻着,忽然唇上一痛,咸腥的味道在口中蔓延,正在这时,一条湿滑的舌头探了进来,然后就是极富侵略性攻占。
两条舌头纠缠,快速的扫过牙胎,口腔,甚至上颚,狂野粗暴的气息简直要把清浅淹没。
鼻息交融,梵烨在清浅的口中肆虐扫荡,呼吸逐渐粗重。
清浅感受着梵烨的变化,寒眸中冰冷一片,哪还有半点沉迷之色。
梵烨的吻已经从唇转移到了脖颈,眸中幽深一片。
清浅扬起头,嘴角冷笑,然后抱住梵烨,在梵烨的耳边轻声低喃,“师父,你这个样子,还真是让人恶心!”
所有的动作倏然停止,清浅从梵烨的怀里退出来,嘴唇红肿艳丽,眸中却如腊月的冰霜,无情冰冷。
梵烨阴沉着脸,看着清浅讥讽的眼底转身离去。
明明是欲火焚身的灼热,心里却像是寒冬腊月的原野,萧瑟而荒芜。
心,原来还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