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隐突然出现在清浅的身侧,语气沉稳。
“隐,盯着飘渺山。”
一道令下,濯莲等人皆是愣了愣神,飘渺山从来都是暗宫的盲点,清浅隔绝了关于飘渺山的一切消息,怎会突然有要盯着飘渺山呢?
正欲开口询问,却见清浅眉头紧锁,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巫始,你留在沧州。老鸨,连夜赶回幽州,濯莲,你随隐一同前往飘渺山。”
清浅不知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有些杞人忧天,但她没有办法不担心,这世上只有一人,可以不动声色的将她置于死地,那人假扮百里懿轩,虽然目的不明,但她如此轻易的得到了沧州,此事蹊跷,她不得不防。
还有云端,他跟着长孙环,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报!启禀宫主,门外一个自称幻公子的请见。”
松开手,一撮白色的灰尘从清浅的指缝里散尽空气中,清浅眼中神色不明,“带进来。”
“你们快动身吧。”
濯莲等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快速离开。
门外,幻公子到了。
“清浅。”一进门,幻墨然就将门关好,对坐在窗边的清浅唤道。
“坐。”清浅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幻墨然依言坐下。
“魔尊日理万机,怎么有空来找我?”
血红色的眼瞳紧紧的盯着清浅,眼中露出惊艳,今日的清浅,略施粉黛,比之往日更加的让人移不开眼。
“你这样穿,很美。”
清浅左手微动,低垂着的眼睑颤动了一下,“有什么事?”
还是一如既往的简练,幻墨然无奈,压下心头的苦涩,开口道:“听闻你要参加赏花会?”
“呵,这世界已经清净到了连这等小事都上报魔尊的地步了吗?”
幻墨然听出清浅语中的讽刺,“那倒不至于,主要是这次赏花会,需要你完成一件事。”
“我没记错的话,我本来就有一个任务。”
幻墨然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不,那个任务可以放下。”
微眯起眼瞳,刚刚杀戮造成的血煞还没有散尽,此时悉数凝聚到了周身,森冷的紧,“何事?”
“接近凡华公子。”幻墨然一字一顿,说的格外认真。
“凡华?”
“是。”幻墨然的神色有些复杂,“这个凡华公子不简单,相信你也知道,所以我才会让你去提拔美人。只是今日,有人发现凡华频繁的出入魔仙交界,我怀疑,此人身份。”
指尖敲动桌面,整个房间里只能听见碰碰的敲击声,“好。”
幻墨然点点头,显然早就知道清浅会答应,“沧州是个好地方,千万守住,最近仙界不安分,或许将来有大用处。”
清浅瞥了他一眼,“那边跟你联络了?”
幻墨然摇摇头,“还没有,不过也快了,玉帝那个老匹夫撑不了多久。”
玉帝掌握大权近千年,突然被架空,怎会甘心,只是堕落到了与魔族谈交易,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傻了。
清浅静静的喝着茶,幻墨然则看着清浅,若是忽略空气中弥漫的诡异氛围,还算是一副养眼的画面。
“你怎么还在这里?”清浅抬起头,看见幻墨然,皱了下眉,问道。
幻墨然心里吃了黄连一样,面上却毫无波动,起身,点头,离去,一气呵成。
微风吹动发丝,清浅突然想起,烟花绚烂的天空下,那人站在波光粼粼的河边,浅笑着说:“以后别这样穿,丑死了。”
重新上路时,队伍里少了三个人,三个美男子,多了一个怪老头。
当然,这怪老头不是别人,正是烛龙。
“小莲儿你看看,我老人家是不是很帅?”耳边一刻不停的传来烛龙的声音,出门的时候清浅告诉烛龙,她现在是潇湘馆要参加赏花会的美人白莲后,烛龙就擅自决定叫她小莲儿,谁也劝不了。
清浅看一眼濯莲头上别的那朵艳丽富贵的牡丹花,满头的麻花辫,耳边听着烛龙一句一个小莲儿,嘴角抽搐,恨不得一巴掌把这个臭老头扇到天涯海角去。
“烛,我们来玩一个游戏。”
“什么游戏?”
“从现在开始,你不准说话,看你能坚持多久。”
烛眨了眨眼,在嘴巴上做了一个叉,点点头。
清浅顿时舒畅,虽然看着烛龙天真的样子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但为了一路上的安宁,烛龙,只好牺牲掉你了。
“白莲姑娘。”一声清亮的声音,云端骑着马与清浅并行。
这是云端第一次主动跟清浅说话。
“原来是云公子,有什么事吗?”
云端握着缰绳,神态悠闲,却有一种疏离,“前日,我见师父与姑娘同行,姑娘与我师父可是熟识?”
“公子误会了。”清浅淡淡的说道,“我与百里公子也只不过才见过三面而已。”
云端微微蹙眉,“可是?”
清浅微微一笑,“公子或许可以去问问水仙姐姐,水仙姐姐与百里公子。”清浅没有把话说尽,但语气里透露出的暧昧,把云端给吓了一跳,心里想了想那水仙的样子,发现怎么也想不起来,但却对这位白莲姑娘的话生出几分信任。
难道师父真的动了凡心,看上了那水仙?
“白莲姑娘,”又一声娇呼,清浅看到了骑着马过来的长孙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云端,看得还真是紧。
昨日在沧州灯会上,她们都遇到了自己喜欢的花灯,让丫头描了样子,唯独这个白莲,空手而归,牡丹她们都说白莲清高自傲,终日还抛头露面,虽说是青楼女子,但好歹也是个金贵的,哪像她,终日跟个大老爷们似的,骑着马,不像话。
长孙环是个修行的,骑马本就是常事,因而水仙她们并未闲言碎语,只是,看着白莲,长孙环却明白,牡丹她们之所以会说,完全是因为畏惧白莲。
“白莲姑娘,前方就是沧河,渡了沧水,就到燕州的地界了。只是,舟车劳顿,着急登船,恐怕略有不妥。”
清浅点点头,长孙环一身白衣,层层叠叠,像个茧蛹子似的。所谓不妥,不过就是那四大金贵花魁,累了,想休息了呗。
“长孙小姐所言甚是,到了渡口,不如就休整一日,再行启程。”
得了准话,几个金贵主子也顾不得浑身酸疼,快马加鞭,火急火燎的赶到了渡口。
一望无际的水面,渡口的岸边停泊着十几艘货船,来往搬运的工人扛着麻布袋子,好不忙活。
四大花魁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渡口,不由有些兴奋,叽叽喳喳,如花美貌的四个俏姑娘,惹来了无数惊艳的目光。
慕容嫣已经去订房了。
客栈离渡口不远,她们走不丢,清浅也不想盯着,便随慕容嫣一起离开,去了客栈。
客栈里人山人海,可谓爆满。
“赏花会在即,从各地赶来的美人或者看客都齐聚,沧水渡口是重要的枢纽,要想每人一间,恐怕不易。”
“试试看吧。”清浅不在意的说道,“大不了就两人一间,订四间房就好,我晚上有事,就不住了。”
慕容嫣点点头,也没问清浅有什么事。挤进人群订房间去了。
走到一处安静的角落,“烛。”
一个老头瞬间出现在清浅的身边,“怎么了?”
“在沧州的郊外,你替我洗伐那日,你说什么莲香,爆体,究竟是什么意思?”
烛龙眼睛盯着不远处的桌子上摆着的心形馒头,好奇无比,浑不在意清浅说了什么,“就是你原来那个身体啦,你当时修为太低,银莲的香气上好的滋补品,在你体内被封印,积少成多,若没有人替你将莲香逼出来,你早就爆体而亡了。对了,是谁帮你逼得莲香啊?手法不错。”
心里的预感被证实,清浅不知该作何反应,记忆霎时涌进脑海,幽闭的密室,挂满倒刺的幽冥鞭,鲜血淋漓的疼痛。
那双幽深,邪魅狠厉的眼睛,封在银色的面具下,给了她致命而无法磨灭的烙痕。
“那日,我在沧州的河畔,碰到了你跟,仙尊。”
烛龙终于转过头,清浅继续说道:“我听到你说,塔噬。”
烛龙很奇怪的看了清浅一眼,“你不知道?”
清浅艰难的摇摇头。
烛龙的眼神突然变得极为古怪,似是不解又似是震惊,“梵烨小子去闯玄黄玲珑塔了。”
头脑嗡的一声炸开,清浅咬牙,“为什么?”
“据说是为了救人,他去了之后,大概过了七天,带着一个女人出来了,紧接着就昏过去了。”
“受伤?”
烛龙摇摇头,“是塔噬。”叹了一口气,“玄黄玲珑塔是上古防御系的至尊法器,一直掌握在玉帝的手上,那小子进了塔,就相当于是跟十倍实力的玉帝在战斗,难为他还能出来,只是,经此一役,没有千年,怕是修养不过来啊。”
说到这里,烛龙想起什么似的,格外气愤,“那个死小子从小就倔的要死,前些日子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弄了一身的伤,背后那个伤口啊,在深一点就插进心脏了。”
难怪,难怪他那日如此虚弱。
“哎,小莲儿你要去哪儿?”
清浅用生平最快的速度一路飞奔,脑子里全是烛龙的那句话,在深一点就插进心脏了。月蘼在脚下清啸,似乎知道自己要去哪儿,欢快无比。
她急切的想要知道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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