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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总兵府,马闲闲就迫不及待的推周氏进房,把门关上,连珠炮似地倒出一连串疑问,“妈妈,刚才那人是你的旧识吧?他究竟是好人还是恶人?还有那是谁的坟?是不是我,我的——”

  她异常紧张,又充满期待,“母亲”二字竟难以出口,只能悬着一颗心,瞪圆了眼睛,唯恐漏掉周氏一句话,一个表情。

  “不是!小姐你别乱猜!”没想到,马闲闲才问了一半,周氏就急切地打断她。

  “不是?不是什么,我都还未问完呐?”

  “啊……小姐,那人是我的一位旧识没错,那坟里葬着的也是,只不过他们与你都没有干系,那人,那人年轻时遭受了些变故,脑子不大清醒,他的胡言乱语,你切莫往心里去。”

  “咦,真是这样吗?”

  周氏的解释,和她的态度一样闪烁含糊,并不能让马闲闲信服,于是她又问:“既然没有干系,他怎会知道我的名字和年庚?”

  “这个,这个,我进马家照顾你时,他是知道的,他是个读书人,记性格外好些也不稀奇。”周氏急于摆脱马闲闲的纠缠,便截住话题告诫她,“总之莫要再问了,老爷最不喜欢家里人和出去胡乱结交,特别是来历不明之人,这事万万不可说给老爷知道,否则,否则恐他再容不得我呆在马家。”

  周氏原本只是吓唬马闲闲,说到后头,想到万一马如风真的知晓“云公子”人在腾关,还和自己有所来往,恐怕真会将自己赶出去,流离失所尚不可怕,要和小姐生生分离,又怎舍得,怎受得住?

  马如风约束家人极为严厉,一旦违了他的规矩,轻则责罚,重则驱逐,周氏这话倒是不假,马闲闲一听果然吓住了,“呀?妈妈,我不问了,也决不告诉爹爹,你千万不能走,家里只有你疼我了。”

  她紧紧挽住周氏的手臂,头靠着她的肩膀,脸蛋亲热的在上头蹭了蹭,又幽幽的叹了口气,几分天真,几分伤感。

  “傻孩子,老爷自然也是疼你的,将来你嫁了人,还有相公和翁姑疼爱……”周氏抚摸着马闲闲的秀发,也是无声地叹了口气。

  方才云啸川说要给小姐说一门亲事,但愿……只是胡言乱语吧,老爷和夫人原本能够太太平平的过日子,就是断送在他手上,如今可千万别再来祸害小姐!

  想起十八年前,那个仿佛挥之不去梦魇的夜晚,马如风和云公子,一个如魔,一个似鬼,周氏克制不住又打了寒噤,搂紧了马闲闲。

  为了不让周氏伤心恐惧,也不让父亲看出破绽,马闲闲果然绝口不再问那天的事,加上马如风五十寿辰将至,府里上下忙忙碌碌,喜气洋洋,倒也分了她的心思,一面将疑问先埋进心底,伺机再探,一面用心准备给父亲的寿礼。

  尽管自小喜欢舞刀弄剑,马如风也不把她当大家闺秀娇养,好在有周氏教导约束,马闲闲的女红针黹总算不至于一窍不通,这几天她都忙着打一个漂亮的剑穗,总算赶在寿辰的前一日完成了,她自己左看右看,也喜孜孜的十分满意,便藏在袖里,来寻马如风。

  马闲闲先是到了书房,通常这个时辰,父亲如果没有和军中的叔伯们喝酒议事,都是在书房看书,或是批写文牍,十多年了都是如此。

  可今晚马闲闲来到书房门前,却是房门闭锁,里头一片漆黑,她觉得奇怪,想了想又往父亲卧房去了,果然远远的就看见窗纸上烛火轻摇,映着马如风的身影,不由有点儿担心,爹爹这么早就回房休息,莫不是生病了?

  “爹爹,爹爹?”马闲闲拍门呼唤。

  过了好一会儿,马如风才开了房门,马闲闲马上挤了进去,推着父亲到灯下,仔细照着察看,“爹爹,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马如风微愠的拉下她加额的手,“胡说什么?好端端的哪里又不舒服?”

  父亲的面色看上去的确没啥异样,只眼神似乎略有些疲倦的意味。也难怪,他白日里军务繁忙,回到家中,还要听管事们各种琐屑回禀,烦不胜烦,又怎会不觉得累?

  马闲闲释然了,便有心讨马如风欢喜,挨到他身边,神秘兮兮地问:“爹爹,明日就是你的寿辰,猜猜我准备了什么礼物?”

  马如风粗犷的面庞略略舒展,露出些许欢喜神色,故意往错里猜,“是马鞭子么?又或是匕首?刀囊?”

  马闲闲撅着嘴连连摇头,“爹爹,你就不能猜点儿雅致的东西?难道我就那么粗俗不堪么?”

  马如风哈的一笑,无奈的摊手,“那就猜不着了,爹爹就是粗俗之人,只能想到这些。”

  马闲闲得意洋洋的从袖中掏出剑穗,握在手心,举到马如风面前晃了晃,才五指松开,“看,是个双扣剑穗,喜欢么?爹爹的剑穗都坏啦,我去把它换下来。”

  说着径直到案上的刀架前,取下马如风的佩剑,将上头那个破旧不堪的剑穗解了下来。

  当剑穗从马闲闲的掌心垂落,穗丝摇晃,绿玉石流荡的光华掠过马如风的眉睫,他一下子愣住了,直到看着马闲闲把他的旧剑穗摘下,扔进废物筐子,心才像被尖刺猛戳了一下,登时蹦起来大吼一声:“快住手!”

  马如风发狂似地抢上前,劈手夺过佩剑,猛的把马闲闲搡了个趔趄,又在筐子里一阵乱翻,找出那个旧剑穗,这才松了口气,将它和佩剑一起按在胸口,面上肌肉颤抖,激动异常。

  马闲闲整个人撞在床沿,腰间一阵疼痛,她惊慌不解,挣扎着站起来,结结巴巴地问:“爹爹,怎,怎么啦,你不喜欢我做的剑穗?”

  马如风这才如梦初醒,尴尬的冲马闲闲笑了笑,“对不住,是爹爹一时莽撞,这剑穗是,是我一位极要紧的故人相赠,万万不可丢弃的。你做的这一个,爹爹也很是喜欢,就系在另一柄剑上吧?”

  “嗯,好……”马闲闲揉着痛处,越发困惑,爹爹虽然脸上在笑,可眼神分明很难过。

  这是怎么了?乳娘和爹爹都因为什么“故人”,变得古古怪怪,在他们这一辈的心理,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真的和自己全无干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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