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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空霹雳,暴雨倾盆,大地顷刻间变作无边无际的泥淖,一人披头散发,衣裳碎裂,匍匐在泥泞中爬行,他几番挣扎着起身,却一次又一次栽倒在地,身上的血污混合着泥水,脸上是绝望屈辱的神情,十分狰狞可怖。

  他口中“荷荷”有声,像是在呼唤谁的名字,就是这份执着,令他仍苦苦挣扎在地狱边缘,不肯坠落。

  他终于爬到一棵大树下,伤痕累累的手指攀住树干上的枯藤,用尽浑身气力想要站起来,突然一道巨大的,惨白的闪电从天而降,照彻了浑沌的天地泽国,将大树劈做两段,霎时火光冲天,宛如炼狱!

  “啊啊——”云啸川的双手在虚空中乱抓,惊恐的呼喊声中,猛然从床上坐起。

  “总管大人,总管大人?”在外间值夜服侍的小太监,慌忙跑进来,点亮桌上的烛台。

  “您,您没事吧?”小太监站在床边,战战兢兢地问。

  “没事,做了个噩梦而已。”云啸川抬袖抹了抹额边的冷汗,疲惫的吁出一口气,“大概近日忙纯钧的婚事,有些疲劳,睡不踏实,几更天了?”

  “才四更天。”

  “哦,还早……”

  “是,总管大人再睡一个时辰吧,养足了精神,明日一早喝新媳妇儿茶。”小太监半是关切,半是谄媚地说。

  “不睡了。”云啸川略显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意,“我就靠着,看一会儿书吧。”

  “您添件衣裳,别受凉了。”小太监忙从屏风架子上取了衣服,为云啸川披上,“奴婢给您热一壶茶来吧?”

  “唔,吩咐底下的人,清早做事手脚都放轻些,莫吵扰了纯钧夫妇。”

  “是。”小太监笑的会心暧昧,麻利的下去沏茶了。

  云啸川拢了拢衣领,仿佛梦里的冰寒仍在侵袭他的身体。十八年来,这个噩梦一直如影随影,如今也该散了吧?

  纵然旧欢如梦,但誓言不改,箴儿的女儿,定能成为世上最最幸福喜乐的女子,而她的母亲曾经渴望却无法得到的种种,她的夫君都会稳稳的放在她的掌心。

  马如风,马兄!你的噩梦才刚刚开始!你夺走了箴儿,却休想再拥有她的女儿,箴儿的女儿将唤我作爹爹,将会孝敬我,讨我的欢心!

  而你,不仅后半生孤苦凄凉,你收复山河,报效君父的理想,也统统见鬼去吧!

  你注定一无所有,在这世上苦苦煎熬,遭人白眼唾弃,只会比我云啸川更凄惨百倍,千倍!

  “呵呵呵呵——”云啸川突然对着空无一物的雪白帐顶,干笑起来,面颊僵硬,殊无笑意,双瞳却迸射着出歇斯底里的诡光。

  尽管昨日累坏了,昨晚也好一番折腾,习惯了清早起来读书练剑的马闲闲,还是踩着时辰醒来了。

  她眼皮子动了一下,感觉有些沉重,便懒懒地翻了个身,把脑袋埋进臂弯赖了一会,才勉强睁开一丝眼缝儿。

  那个,是什么东西?她在枕上甩了甩脑袋,又搓了一把眼睛,突然清晰起来的视野,吓得她整个人向后弹出去,差点没掉到床下去。

  眼前睡着个大男人是什么回事?!

  哦,想起来了,自己已经嫁给了卫纯钧,昨夜就是洞房花烛,拜天地,交杯酒,还有……

  哎呀,糟糕!马闲闲慌忙低头检视身上的衣裳,虽然只穿了一件白绸中衣,倒也完好,贴身的肚兜也还在,可被他碰过的那个地方,好像又被挠了一把似的不自在。

  脑子渐渐清醒,想起昨夜发生过的事,马闲闲脑门的冷汗是下去了,两片脸蛋的烫热又起来了。

  凭着自己的智勇双全,总算是熬过了一晚上,可接下来还有多少个夜晚,都能蒙混过去么?

  对了,他好像是说过,绝不会让自己有半分勉强。勉强什么?勉强不和他亲热么……哼哼,这小太监又下流,又狡猾,他说的话能作数?

  马闲闲咬着嘴唇,羞恼警觉地瞪着卫纯钧。他依然闭着眼睛,剑眉安详,长睫轻覆,唇角微微翘起,似乎噙着一点笑意,不知是否正做着好梦。

  此时的卫纯钧,不仅没有丝毫锋利的棱角和冷峻的气息,又比昨夜更加平和柔静,加之他俊美无匹的容颜,竟让盯着他看的马闲闲一瞬间屏住呼吸,有了舍不得惊醒他错觉。

  再往下看,只见他半边身子都露在外头,而一大半的被子都裹在自己身上。

  咦,记得自己睡相一向不大好,老是踢被子的,昨晚怎那么消停?莫非,是这小太监夜里帮自己盖好的?

  哼哼,怎可能!他才没那么好心!而且睡得死猪一般,自己都醒了,他还在做清秋大梦!

  虽然心里否认,马闲闲的眼神还是柔和了些许,略赌气地拽起被子,甭管是不是他,本小姐绝不接受这坏蛋的好意!

  她提着被角,正要给卫纯钧盖回肚子去,目光不经意的一转,停在某个位置上,直觉古怪让她不禁又多看了两眼。

  咦,这里是怎么回事……等一下!不,不是吧……

  马闲闲的眼睛登时直了,仿佛白日见了鬼,流露出极度恐怖的神气,紧紧抓着被子,忽然整张脸埋进去,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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