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前,绯纯就唤醒了还在沉睡的夏,她们的时间不多,如果不能在天黑前到达迷迭森林外围的小镇,那么入夜就不能保证是否平安了,从小东西的解释中,她了解到原来迷迭森林竟然比蚀魔山谷还要危险,山谷里除了入夜寒冷也只是会出没一些普通野兽,可迷迭森林就不同了,即使是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动物也很有可能拥有杀伤性的魔力,更不要提有些凶残的生物的能力了。幸好她们掉落的地点虽然是迷迭森林中最深处的山谷,但是她们位于的这一处却是正好向外延伸出去的,是整个山谷中最接近森林外围的地方,也因此小东西说跟着它寻捷径可以在一个日夜间就走出去。
在附近找到了一处还在流淌的山泉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她们就开始从边缘地带绕过山体,在一处极狭隘的地方挪步出去,终于进入了迷迭森林。湿热,是的,这里给绯纯的第一感觉就是湿热,一如突然来到了亚马逊河下游的热带雨林,色彩斑斓的植物,奇形怪状的昆虫,艳丽的好似空气里都能开出花朵来,但绯纯知道这里绝对藏着数不清的能轻易令她们死去的危险。
“等一下!”想到这她立刻拦住了还在向前走着的小东西,把它抱了回来,并在自己的的衣服下摆上撕下一块布替它的脚绑上,然后回头替夏和自己也绑上。
小东西愣了愣,仿佛不懂她为什么这样做,因为作为灵兽的它是不惧这些能杀人于无形的瘴毒的,不过看到她接下来的动作它就明白了,她,是为它担心吗?真是个多事的女人,哼。可是为什么会觉得这人类女人看久了其实也没有那么讨厌呢,真是讨厌的感觉。
在接下来的旅途中,她们很幸运地没有碰到什么魔兽,纵使有一只正在向树上喷冰采集野果的形似松鼠(后来才知道那叫科科毛鼠,以植物性食物为主,擅冰刃。)的生物也只是瞄了她们一眼,然后就迅速地蹿了开去。快到中午的时候她们稍作了休息,夏突然说要解决生理问题。她刚到树后没一会儿,一声凄惨的尖叫声就传了过来。小东西三步并两步蹿在了绯纯的前面,当绯纯赶到的时侯正好看到小东西的小爪子不停地朝前举起,一团团炙热的火焰从它的指缝间不断地掷向对面的狼?
绯纯一把拉过已经吓昏过去的夏护到身后,从腰间拿出在原来世界就一直贴身佩带着一并穿越过来的匕首,眼看着小东西发出的火焰越来越小,而对面凶狠的野狼(水窒狼,肉食性动物,擅水刃。)正睁大着绿的渗人的狼眼紧紧地盯着已经被它划为猎物的两人一兽,绯纯向前紧走几步正好将已经力竭地小东西掩在身后,也因此她没有注意到小东西诧异不解的眼神。
水窒狼的眼神触及到已经不能攻击的小东西和正好面对面站在它面前着的绯纯时显得越发得热烈了,满足地仿佛已经在亨受丰盛的大餐。
“喂,女人,你不是它的对手,不要乱来啊!”鬼使神差地小东西边出口提醒绯纯,边快速的凝聚空气中的火元素,可惜它才刚刚出生,发挥不了一只成年灵兽千分之一的实力,更不要提它那拙劣的攻击手法都没几个攻击到对手的。可惜对面的敌人却不会容许他们有喘息的机会,它此时只想用最原始的方法撕裂它的猎物,一瞄准绯纯那稚嫩的脖子就如离弦的箭扑了上去,妄图生生咬死这不堪一击的人类。说时迟那时快,绯纯以一个诡异的角度侧身闪过水窒狼的袭击,虽然身体大半侧过了可是很不幸地胳臂被它的前爪狠狠地招呼了下。本以为安然无恙地落地的水窒狼也惊愕地发现自己的肚子被尖锐的利器深深地划开了一道口子,呼啸地风吹过伤口带出浓重的血腥味。
被血腥味刺激地爆发了兽性的野狼,鼻孔重重的喷出气体,通红的双眼满含杀气。忽然一片片轻薄如白纸坚韧如磐石的水刃齐齐射向绯纯。一看到这些绯纯立马跳开,头偏左一脚踢开一片迎面而来的水刃,右手拿匕首划开一片又来回接下几片紧跟其后的攻击,可惜饶是曾经在Z组织基地里学过许多擒拿格斗的绯纯也被如此密集的异世界魔法打得无力还手,脸庞已被细细地划破,血痕清晰,身上自然不可避免也添了大大小小的新伤,水红色的精美衣饰也瞬间变得破破烂烂,一缕臂上的衣襟长长的在胸口耷拉着,更显得狼狈不堪,却依然挺挺得站立着。
鲜红色的血液一滴滴溅在初春的草丛上,顺茎而下在矮小的茎叶上绽开妖冶的红色花朵,在连阳光都无法辐射的茂密森林深处刻画出颓废诱惑的美丽。身体的疼痛已经麻木了,只是精神上在死死地支撑着。如果现在倒下,是不是就不需要再去努力了?如果此刻倒下,夏和小东西怎么办?绯纯想,她怎么能够?在放弃了一切之后不就是为了能够好好地生活吗,如果现在就放弃,爸爸妈妈会难过吧,朋友们肯定也会嗤笑,什么时候她也变得如此软弱不堪了,就因为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吗?
她低低地笑了起来,好像想起的什么好笑的事情,声音没有女孩子惯有的清脆婉转,而是浅浅带着糯软沙哑的低沉,细细品味时可以感受到有一种奇异地味道在林中弥漫。
不容多想水窒狼又发动了二次攻击,耸起的毛发根根竖立,咆哮着再次扑了过来,本以为已经无力反抗的绯纯死死地抱住冲过来的水窒狼的脖子,一手将匕首狠狠地捅进狼脖子里,滚烫的血液喷涌而出,溅在脸上衣服上。狼嘴也正好咬在她的另一只胳臂上,锋利的牙齿穿透单薄地衣衫,血肉模糊地已无法辨认,绯纯恍若未闻,只顾使出全身力气从捅进的地方狠狠割下狼的头颅。
漫天的血雨从绯纯的头顶洒下,水窒狼的身体从半空中挣扎着坠落在地,浑身抽搐的在血泊里打滚,一团巨大的火焰迅速包围住它,顷刻间就燃烧了起来,熊熊大火过后只剩下漫天的烟雾和一枚淡蓝色的晶体静静地躺在那里。
“噗通”一声血人一般的绯纯终于不支昏倒在地,小东西在发出致命一击之后立马蹿到她身边,并使劲地边吼边拱起她身旁的夏。
“蠢女人,你不要死啊!死女人,快点醒醒看看这个笨蛋啊!”夏嘤咛一声终于醒了过来,她好似明白了什么惊恐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强忍着惧意抱起绯纯,迷茫得看向小东西。
“她还没死,你看着我干什么,把她放平,快啊!”话虽是这么说,但它颤抖的声音却让人完全无法信服。接着它伸出小小的舌头轻轻舔了舔绯纯的脸颊,喃喃着古老的语言,听不出内容的呢喃却让人不由自主得肃然起敬。犹如经过了一个世纪之久,绯纯和小东西渐渐地被一股温暖的白光所包裹慢慢浮起在半空中,光芒中一道六芒星图腾闪现飞速地进入了两人的身体,而绯纯身上的伤口却奇怪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当他们降到地面上白光也适时地散了开来。
“绯绯,绯绯,绯绯……”夏的眼泪一串串的往下掉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本能地抱住刚坐起来的绯绯一遍遍地呼唤她的名字,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安心一点。
“是认主吗?”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小东西却是听懂了。
“嗯”它低低地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当时是什么心理只是不想这个女人就这样死掉,鬼使神差地就饮血念咒了,虽然知道自己自愿订立契约就没有了和对方讨价还价的筹码,可是,心里,居然不后悔,果然跟人类女人呆久了是会变笨的。
“谢谢……”绯纯微笑着摸了摸正在自己和自己闹别扭的小家伙,虽然刚刚有短暂的失去意识但不代表不能感受到周围的情况,那种温暖的感觉只有幼年时在母亲的怀抱里感受过。
“笨女人,既然好了就走吧,对了,记得起我的名字!”说完它竟闷头朝前全然不顾后面的两位女士了。呵呵,矛盾的小家伙。
“小白,你就叫小白吧!”绯纯对着远去的白色影子大声说道,忽视它因一听到这个名字就踉跄了两下的步子,拉着破涕而笑的夏快步追了上去。
真好,新的希望,古人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应该说得就是她们吧。
落日的余晖刚刚洒向森林,她们就走了出来。神奇的是,本来就显小的绯纯一路走来好似缩了水似的,变得比身边的夏还要幼嫩,不论是身高还是脸的轮廓,问小白,它也只说可能是进入森林后的魔法元素涌进身体改变了构造。它解释道如果不是刚出生不到半月进森林不到半天吸收的魔法元素太少,一匹狼又怎么会将她们弄得这么狼狈,当然了那时想不想救也是个要考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