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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朱琦琦早早就起来,拉着郑杨眉去晨练。郑杨眉在床上赖了足足有半个小时,直到朱琦琦洗漱完第二十九遍催她起床,她才想起自己昨晚豪情壮志地跟朱琦琦说她要早起去晨练。急忙风一样地穿好衣服,也不洗漱就跟早已洗漱完毕等在一旁的朱琦琦去了操场。

看着朱琦琦高的颧骨,白的脸,郑杨眉真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得到了她每天祈祷的真神安拉的庇佑,昨晚睡那么晚,今早还能那么早起来。其实人跟人本来就不一样,跟郑杨眉安分下的纯粹不同,朱琦琦温婉的表面下自有一股韧性,那股韧性是郑杨眉自知远远所不及的。

早上的高川一中分外安静,和煦的风吹着九月的暖,淡淡的温凉从空气里传来,郑杨眉这才觉得自己昨晚突发奇想出来晨练不是一个完全错误的决定。郑杨眉突然想起一个好去处,便拉了朱琦琦直往操场奔来。

砰砰砰的打球声由远及近,操场上阳光逆处走来一个人,“早啊”李培森微笑着跟郑杨眉她们打招呼。

“恩,你更早啊。”朱琦琦笑

“还好,我习惯每天早上起来打打球。你们出来是要跑步吗?”

朱琦琦看看郑杨眉,她早起只不过是郑杨眉昨晚突然发神经说要早起晨练,具体跑步还是做别的什么心里也没主意。谁知郑杨眉竟像没看见朱琦琦递过去的眼神,原来她想起绿苑里有一处红叶衫的树林,就在绿水池的南边,现在应该正是一片火红的时候,由于被几棵柳树遮着,朱琦琦上次并没发现。郑杨眉今早想带琦琦去,无奈李培森正好站在绿苑秘密通道不远处,郑杨眉正气恼着,哪顾得上理会朱琦琦的眼神,随便她说什么都好。

朱琦琦心想平素她一向比自己话要多一点,今天早上却一字不吭,诧异不已。又不好冷了场,只好说:“随便转转。”

李培森最是个热心肠,见她俩穿得单薄,就说:“毕竟已经到了秋天,早上再怎么说也有点凉,光站着恐怕要感冒,还是运动运动比较好。”

朱琦琦笑笑:“也不知道该干嘛,我们就这样走走就好。”

“你俩对篮球有兴趣吗?要不跟我一起玩篮球吧。”李培森自己是个篮球迷,恨不得人人都喜欢篮球,他也不想对方是女孩,只想着她俩不知道玩什么就建议起她们玩篮球来。

朱琦琦犹疑地看着李培森,这时郑杨眉才从去红叶林的计划破灭中走出来,彻底放弃了去绿苑的打算。见李培森建议打篮球,心里立即举双手赞成。郑杨眉是个兴趣广泛的人,琴棋书画,体育运动,无所不好奇,却又无一样精通。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三分钟热度”,然而她的三分钟热度却往往能在一秒钟内就燃烧到一百度,刚喜欢上的东西,总是不管不顾地一头扎进去,知道完全学会了才把它抛开。暑假里跟邻家姐姐学围棋,硬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闷了一个月才学会。现在见了早就向往的篮球,哪有不同意的道理,何况还有一个她看来是高手实际上也的确是高手的高手亲自教。

郑杨眉终于恢复了正常,拿着篮球砰砰砰地拍起来,毫无章法。拍了一阵后,又一个劲儿地投篮,无奈怎么也投不进去,李培森本要讲解,郑杨眉却并不许他多话,只要他示范动作,郑杨眉依葫芦画瓢地投了一阵,终于投进去一个,这才觉得自己已经累得全身是汗,只好心有不舍地交给朱琦琦,自己坐在旁边休息。

朱琦琦是个慢性子,始终温温柔柔地拿在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李培森耐心地给她讲动作要领,她也聚精会神地听,其实她本不喜欢这些剧烈运动,她最爱做的无非就是看看书,下下棋,偶尔也会下厨房。用郑杨眉的话来说就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贤良淑德,可佩王公。”每每郑杨眉开这种玩笑时,朱琦琦也不恼,总是笑笑继续看她的书。

不一会儿就到了七点二十,郑杨眉已经差不多投三个球能进一个球了,拍球传球也学得有模有样,朱琦琦却还停留在理论阶段,这倒不是她笨,只是比起兴趣广泛的郑杨眉,她平素很少运动,再加上她是慢性子,做什么都稳扎稳打,精益求精,绝不肯跟郑杨眉一样,依葫芦画瓢,只学个模样。所以郑杨眉的成绩高山低谷,来回穿梭,而她却永远只是稳稳的。

小学时的一次十一长假郑丽回去帮忙收秋,郑杨眉就跟朱琦琦一块做题,朱琦琦做数学题时不小心写错了一个字,连忙找来涂改液什么的去改,无奈不小心涂了太多,实在影响美观,于是她就撕了重做。

在旁边哗哗哗写作业的郑杨眉看到了这一幕,忍不住劝她:“写错一个字而已,划掉就好了。”

朱琦琦却说:“那样不好,老师看着作业那么乱会很累。”

郑杨眉无法,几分钟做完了作业,朱琦琦还在抄原来做的题,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在写什么重要文件,郑杨眉出去玩了一会儿回来,大人都已经回来了,朱琦琦还在做题。

由于收秋很累,郑朱两家人就搭伙一起收秋,吃饭也搭伙。吃完饭,朱琦琦又开始写作业了,郑杨眉又要出去玩。郑丽见女儿下午就在外边玩,朱琦琦却在家里一直写作业。忍不住问:“妹妹,你都写完作业了?”那时都还叫她的小名妹妹。

郑杨眉说:“当然。”

郑丽不信,“拿来我看。”

郑杨眉依言拿过去,郑丽见女儿的作文字迹潦草,又一心想让她跟朱琦琦一起学习,就说:“写的什么乱七八糟,重新写。”

郑杨眉也不答话,径直走到里间,拿过作业本重新写起来。郑丽就和朱家人在外间聊天。朱琦琦写完了数学,也开始写作文,她不像郑杨眉提笔就写,先是看了会儿材料,又咬牙思索起来,废纸上的草稿刚打了三分之一,只见郑杨眉已经放下笔合上了本子。

郑杨眉拿着本子去问郑丽:“这篇行吗?”

郑丽看看这一篇,与上一篇完全不同,惊讶地看了看郑杨眉,似乎不相信女儿二十分钟不到就哗哗哗写了一篇作文。便要郑杨眉当着自己的面再写一篇,与前两篇都不能相同。

郑杨眉刷的撕掉原来的两篇作文,略一沉思,就提笔刷刷刷写起来。郑丽见她下笔如飞,只道她在胡诌,却见她时而抬头沉思,时而眼珠一转,颇有几分创作样子,不由莞尔。

果然二十分钟不到郑杨眉又写了一篇,而此时朱琦琦刚刚打完草稿。郑丽见郑杨眉的这篇作文虽构思不甚精巧,但对于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二十分钟不到写出,何况是在已经写了两篇的情况下,已是难得。不由想要朝这方面培养她。

怎奈郑杨眉什么事都是三分钟热度,刷刷写出这几篇作文也不过是因为觉得有意思看完了琦琦家的几本作文书,积累了素材。过了几天她又迷上了下象棋,天天只缠着同一条街的王老头学象棋。原先郑丽陷在离婚的苦痛里,无暇顾及这个女儿,甚至一时受不了人们的冷眼想要把她留给父母,自己一走了之。如今日子久了,郑丽也摸出了女儿的三分钟热度的脾性,只好由她去了。

朱琦琦一下一下稳稳妥妥地练习了一会儿拍球,始终不去尝试投球。过了一会儿,看看表,已经七点二十,就跟李培森告辞,携了郑杨眉回宿舍去。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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