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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我真的不愿意看着你不开心。”萧收回远看的目光,转身看我。

“萧,我会很好的,放心。”对于嫁入天家的未来我不敢断言,可是只要什么都不在乎,那就不会再有所谓的不开心了。

他看了我半响,再次转过头去“对不起,二姐。我没办法帮你过你想要的生活。”

而我看着满天的繁星,不由的问道“你怎知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萧自嘲的笑了笑“二姐你生性淡定洒脱,不是一般闺阁里的女子可以比拟的。嫁入天家,在外人看来是鱼跃龙门,是光芒万丈的。可是在我看来,那只不过是囚禁你的牢笼而已。即使天下所有的女子如飞蛾扑火般的想嫁给他。而三殿下他…”萧顿了顿,片刻之后接着说“而三殿下未必肯花心思去看二姐你的好。”

我的心顿然一紧,萧他还是为我保留了一丝的尊严。最终没有把话说的太难堪。

对于回来的这几个月里,虽不曾出门半步,但三殿下的风流韵事,却从来不绝于耳。

萧似乎看出我心底的悲哀连忙转移话题“如果当初我们没有书信去找你,或许你会生活的更好些。”

我微微的点了点头。不期然的想到了那两年。可是不是我想留就可以留下的。他的一生是不容许有太多的羁绊,而我的不期而至,已然造成了他的包袱。

再抬头,眼里已是一片清明了。“即使落花有,情流水无意。落红何苦纠缠。不如化作春泥,至少可以护得住我在乎的和在乎我的亲人。”

第二天的婚礼如期而至…

红裳凤冠霞帔金步摇,细璎累累配珊珊。

“行庙见礼,奏乐。”

我安静的任由喜娘摆布,在赞礼官的行唱礼歌声中我盈盈下拜。手里握着的是江南的最好贡品红绸,红绸彼岸是南诏国的三殿下—封腾俊逸,我从未蒙面的未来夫君,我看不清眼前的人。龙凤呈祥的喜帕遮住了我的视线,整个世界是一片明艳的红。

三跪,九叩首,六升拜。嫁与天家,那些繁文缛节自然不可缺少。待到喜娘搀扶我入新房的时候,我的双鬓间早已汗沁沁了。

待到喜娘离开新房后,我整个人都虚脱了。可是该有的仪表我不敢有一丝的怠慢。就在我有些困意的时候,奏乐声又再次的响了起来。

喜房外,乐声正浓,更加的使喜房里显得安静。就在这时一个丫鬟走进房门“王妃,这里有些点心,您先随便的吃些。”女子温婉得体的话让人挑不出一丝瑕疵来。

其实我并不觉得饿,可是还是随意地挑了些。那丫鬟又开口说道,“王爷现如今在大厅里和侧王妃拜礼,王妃如果累了,可以自己稍做休息,奴婢就守在房门外,有事唤一声就可以。”丫鬟礼数周全。可是在听到丫鬟说和侧福晋拜礼,那就是说,今天进门的不止自己一人。

我的心脏忽然的收紧,再一次听见赞礼歌三跪,九叩首。我的身子就如那一盆凉水浇在身上。想着昨晚安慰自己的话,终究还是在意的。是想,谁不想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随后我又淡定的一笑,拂过绿线宽松的衣袖。不属于自己的,再怎么华贵,也不会适合。而这一段本就错位了的姻缘,有会以怎样的结局来告终呢。

门外随我陪嫁过来的笑笑似乎有些急了,口不择言到“王爷怎能这样啊,好歹我们家小姐也是堂堂曼罗将军府的小姐,怎么能与侧王妃同时进屋呢?”笑笑向来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加之又是与我一起在绝情谷长大的,自由散漫的性格,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的掉的。再又与我感情深厚,难免会为我抱不平。

“笑笑…你多话了。”我知道房门外站着的不止一人,可是训斥的话我还是说不出口。只是抢在了其他王府里人的前面。不让其他人寻她的不是。

不过方才那个温婉说话的女子的声音再次的传了出来“如烟姑娘原本就是王爷的人,这次乘取王妃之际一并将如烟姑娘接进府。这也是皇上恩准的。”

“你这是什么话,那女子晚个几天进府又能怎样呢?反正都等了那么久了,这不是存心让我们家小姐难看吗?”笑笑维护我的话再次说出来。我只能无奈的摇摇头,看来这丫头真的不适合生活在王府里,哪天等寻个好时机,将她送回将军府。要是长期呆在这,她的小命怎么丢的不知道。

而那女子也一时无语,而我又一声沉吟,唤了笑笑进来。却不知怎么开口。就在我想开口时,那个清持有礼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王妃,刚刚是奴婢越举了。”

我轻缓一笑“姑娘无需放在心上,王爷是人中龙凤,我能理解。”

“可是小姐…”不等笑笑说出来,我急急的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她别说话。

此后喜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铛铛”这时打更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姐,这都过了三更天了,王爷怎么还没过来?不会是留宿在侧王妃那里了吧?”笑笑在听到更声后,都急的快哭了。

我轻轻地拍着笑笑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知道她是心疼我,可我断不能让她因我而获罪。思前想后道…

“姑娘,请问府里可有福寿双全的妇人。”我轻声的问出口。

那个丫鬟思绪了一会回到“王爷的奶娘就是福寿禄双全的人。”

“那烦劳你把她请过来,为我揭喜帕。”我的声音再一次的传出去。

我听到外面一阵唏嘘声“知画姐姐,王妃这样可以吗?要不你和王妃说说让她再等等。”另一个丫鬟小声地说着。

随后我的声音再次的传出“姑娘新嫁娘如果自揭喜帕的话,是为不吉利。但纵然是我曼罗青青不介意,那日后传出去,对王爷可是会有影响的。况且这些也都是有迹可循的,我总不能就这样做等待天亮吧?”

那丫鬟似乎有些被我说动了,我也没有在催促,只是静心的等着。“好,那王妃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请杨夫人来为王妃揭喜帕。”

随着一群急促的脚步身,我知道是杨夫人他们来了。

“给王妃请安。”杨夫人清持有礼的问着安。

“有劳杨夫人了,以后请莫要再向我请安了。”我急忙伸出手扶起半迎着身子的杨夫人。“就连王爷都准许你不用请按,那么我又有何理来接受杨夫人的请安呢。”我不疾不徐的说着。

随着王夫人揭开喜帕的一瞬间。我看见床上的,莲子、花生、红枣、桂圆很多寓意吉祥的物品一一呈现在众人眼前。好不喜气。可是在这喜气的一刻我的夫君却在别的女人怀里。这一刻是多么的讽刺。

心里不是没有失落,可是心也不由得一松。纵然是知道无可避免,可是要突然地与一个陌生的男子有肌肤之亲,那也还是有些放不开的。迟总比早好。可是在这样想的时候,又不觉得一笑。既然已是木已成舟的事实,自己又在抗拒什么呢?又有什么好放不开的?

既然是无法避免的事实,那么我就索性不再去想。

耳畔的喜乐声仍在继续的响着。我微笑地将目光移至到窗台的烛台上。看着快要燃尽的红烛,心里不免的悲凉起来。杨夫人在宽慰了我几句后,和众丫头退了出去。只留下了笑笑留在房里服侍。

“笑笑你也去休息吧,你也累了一天了。”我看着笑笑嘟着的两片红梅,我知道她是在替我打抱不平。

“小姐,我不困,也不累。还是让我陪着你吧?”笑笑真的是个重情重义的丫头。

我和笑笑都没有再说话。夜晚终于安静了下来。我看着笑笑快低在桌子上的脑袋,知道她是真的困了。轻轻地将笑笑扶到隔壁房间里睡。不是不愿意与笑笑同塌而眠,以前更是常有的事。可是现在是在王府,不比以前,做什么事都得步步惊心的。以免惹人话柄。

不知是因择床睡的缘故还是有别的什么,这一晚都不曾合眼过。看着东方的天空慢慢地吐出鱼白肚皮。尽管已经放轻了起床时的动静。可还是将睡在外间的笑笑给吵醒了。

“小姐,怎么多睡一会?这会还早呢。”夏夏替我拿过了挂在一旁的衣裙。

“反正已经醒了,躺着也没意思,还不去起来的好。倒是你,昨晚都累了一天了,这会又被我吵醒了。”我微笑着说。

“我有什么关系,倒是小姐你…这王爷也真是的,既然无心与你并结连理,这会又何必取了你呢?”笑笑无心的说着。再看了我一眼后忙又说道“反正也已经起来了,我去打些热水来给小姐洗漱一番。顺便打听下王爷是否起床了。”

“嗯…”对于笑笑的话我并不是没有答案给她。只是有些话是不能说的。

笑笑刚要去打开门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交谈声“这会天还这么早,知画姐姐会什么到这么早的打发我们过来伺候呢?”一个丫鬟轻轻地说着。

“是啊,不就是个不受宠的王妃吗,你看昨儿个王爷宁愿在侧王妃那留宿,也不愿踏进这个正王妃房间一步。”另一个丫头也插话道。

“就是,有必要弄得这么兴师动众的吗?”前面那个丫鬟再次的说道。

我紧紧地拉住了欲要出去替我理论笑笑。示意她不要出声,不堪入耳的话淡淡的从外面传了进来。

“胡言乱语些什么,王妃还没醒吗?”

这时一个清持有礼声音响了起来,我认得这个声音。这下外面的那些个好戏也该散了吧。

“知画姐姐、知琴姐姐。”两个正说的欢的时候,被那个声音惊了一下。顿时没了声音。

------题外话------

文中的喜帕是指证明女儿家清白之身的方巾。纯白色,四方形。

三更天是指晚上的十一点。闲闲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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