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刚脱下长衫,铺在有些潮湿的木板上,让小丽睡在旁边的,自己和如秀尽可能的挤在一边,狭小的空间被挤得满满的,密不透风的地方就开口处一个小缝隙,里面闷得喘不过气来,一会儿就有些微微出汗的感觉。为了给小丽留足空间,如秀紧紧的贴在玉刚的胸膛处,听的见玉刚,如声声战鼓擂的心跳,渐渐的加速,玉刚的手没地方放,就放在如秀的腰际,身体的碰撞,气息的融合,空气的稀薄,强忍的欲望。他们一丝不敢动弹,生怕失去这次逃生的机会。
还好,不一会儿,两个人就从岛山回到船上,船就开动了。两个人没有察觉到船舱里头躲有人。也许是因为是半夜吧,他们都有一些倦意,为了打发时间提起精神,他们聊起天来。
“老大!岛上是什么人?要您每天亲自送东西过来。”在外面撑船的那个人有些无意的问起坐在舱内的年轻人。
“不要多嘴!”一声冷漠严厉的声音在船舱里闷声响起。看来他是很紧张此事。如秀和玉刚在里面听见年轻人的声音有些耳熟,由于是隔个木板两个舱,声音有些变,具体不能确定是谁。他们透过小缝隙看见的也是模糊的影子,还是不知道是什么人。也不敢有太大的动静,怕暴露。
沉默许久!
“她是我的妹妹!”年轻男人语重心长的说起话来,也许是因为旅途太久,太沉闷,也许是因为想诉说出满怀的心思憋屈。看不清他的表情,黑色笼罩下,只有他看似闪亮的眼眸,在夜的微弱荧光下,近乎静止的深沉。幽深的不见底,似万丈深渊般。
“那为何——?”摇船的壮汉欲言又止,没有敢在问下去,怕招来一顿没必要的责骂。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把他软禁在孤岛上面,是吧!”年轻男子出乎意料的平静,看样子,他是自己想找一个人诉说,一吐为快。
“我不想她与宫主为敌!是为她好。她又中意的人了,我只希望她能平平静静的过好这一生。我已经知足了。不要像我!”年轻男子遥望一望无际的黑色幽深的夜,目空一切。思绪越过黑色之上,一道金色的光芒里浮现一片欢快的回忆,他慢慢诉说——
那是二十年前,在一个风景秀丽的小山坡上,一栋幽静清雅的木质房子里面,一群亲朋好友兴高采烈的喝酒庆祝,一个九岁的小男孩的生日,大家相互碰杯聊天,一幅其乐融融的温馨场面。可是,热闹的场面里却找不到小寿星公的影子。房子前面不远处,有一片很大,很大的湖,大的看对面的山都是模糊不清。晚霞似火,绚丽夺目。微风吹过湖面,层层细波荡漾,小男孩认真的跪在地上,向一片碧水青山和彩霞蓝天交映的美景,许了他九岁的生日愿望——
“我要一个妹妹陪我玩!”
也许是小男孩诚恳的态度,认真的祈求被老天爷听见了吧,第二年的春天,他快乐的迎接到他这个世上唯一的姊妹降生。他好高兴!蹦蹦跳跳的围绕在上天送给他的礼物面前,一刻也不要离开她,呵护她。他太喜欢他这个妹妹了,尤其是她胸前的两颗心形状的胎记,他说,那是老天爷给他们兄妹的记号,一颗心是他的,一颗心是他妹妹的。
转眼一年过去了,他每天都会陪着妹妹一起成长,在妹妹刚学会走路的时候,他就是她的学步车,护住她学走路,妹妹从没有摔跤过,因为他总是在她要摔倒前将将自己的软软的身子垫在下面。
年轻人沉浸在幸福的回忆里,脸上洋溢的是幸福的迷茫微笑,如秀已经泪流满面,一只手紧紧的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玉刚,眼睛也有些湿润,他没有想到,世界上还有这么小,感情就这么深厚的兄妹。
沉默——年轻男子的脸色慢慢寂静,被一股悲哀的怨恨强占,眼睛里喷射出一股心爱之物被人生生夺走的仇恨怒火。他继续说着,不同的是从幸福的天堂感觉,坠落到悲哀的咬牙切齿的憎恨。
一切幸福都毁在他妹妹一周岁生日的那一天,本应该去集市买菜回来的父亲,两手空空的回来了,一脸的狂怒,面目狰狞,两只眼睛红通通的充满血色,双手不停的发动,进到屋里来,就是一通砸打,吓的小男孩赶紧抱着妹妹躲到院子外面,透过篱笆缝隙看着屋里的父亲。
“怎么了?怎么气成这样子?”一向温顺的母亲放下手中的忙乎,从厨房急匆匆的赶到父亲面前,想劝劝他消消气,可是——
父亲,大半圆痕迹的巴掌,狠狠的摔在母亲的脸上,五个红红的手指印出瞬间肿胀起来,一条血流从嘴角流出,殷红的血迹刺痛小男孩子的心,他很想冲出去拉住父亲还想再打的,高举的手,可是他不敢,何况他怀里的妹妹被刚才的一切吓哭了,他抱起妹妹就往山下跑。后面传来父亲暴躁如雷的呼喊声。
“不要跑!把那个小杂种给我抱回来!我要杀了她!”
还有母亲的哭泣和被打的惨烈喊叫。
“快跑!带好你妹妹,不要回来!”小男孩吓的边哭边跑,回头看了一眼他的父母,母亲正在拼命的死死抱住父亲的右腿,完全不顾父亲如雨点般的拳头落在她的身上。
而父亲极力想挣脱躺在地上的母亲的紧捆,眼睛里一股强烈的杀气,让小男孩不敢再往后看,只顾拼命的飞奔——
小男孩躲进快到山下,一个他经常捉迷藏会躲的山洞里,小小的身体嗖嗖的发抖,冷的打颤,他紧紧的抱住怀里的妹妹,而妹妹此时像是知道不好的事发生,睁大她明亮的大眼睛,紧紧的抱住小男孩的瘦弱的脖子,一点也不敢动弹。
不知过了多久,男孩害怕,饥饿,冷的发抖,他有些迷迷糊糊,他好像听见父亲一直喊他的名字,一直往山下喊去。又不知多久,母亲焦急的喊着他的名字,摇晃着他瘦小的身子。
他醒来时看见父亲在哭,眸底悲伤中满是恨!他告诉小男孩,母亲抱着他的妹妹跳下鹰飞崖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他们下到崖底找到了母亲的遗体,可是找不到妹妹,父亲说,可能被野狗拖走了。
小男孩跟着父亲一起生活,父亲告诉他,害死他母亲和妹妹的人名字叫江振威,一定要抱这个仇!
如秀一震,江振威!雪儿的爹?不会一定是同名的人。
“是当时的武林盟主——江振威?”摇船壮汉有些惊愕,不由的问出声来。
“是的!二十年前他被斩首,我已经报过仇了!哈哈——”年轻男子满目憎恨,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继而是轻松狂放的大笑,笑声在这空旷的湖面之上肆意回荡,划破夜空的宁静,阴冷而又暴戾,狂妄夹杂着凄凉。
如秀,想到江振威,一个满目忠义之气的血性男儿,虽然已过暮年,依然看不出什么狡诈。不会是这么多年了,他的本性发生了一些变化?还是这里面有什么阴谋?她不得而知。一团迷雾笼罩在她的心里。她不知道这一切将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改变,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将是她一场灾难的开始。
而此时的静月他们告别了客栈的掌柜的,和那几个勤奋工作的,新加入的伙计。客栈在他们的精心经营下,还有静月.帮他们新设计的员工形象和特色节目的加入,营业额是与日俱增,节节高升。后来客栈有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响彻大江南北——七贤庄。原因是里面出了两位绝色女厨神,和五位憨厚,热心助人的别样伙计,合称七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