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听说吴克善小王爷要去察哈尔。”苏西尔给我梳着头发,无意中说起。
心里一顿,我停下手头的动作,看着镜子里的苏西尔,“干吗去?”
“还能干吗!”她撇撇嘴,“额驸不许海兰珠格格回来省亲,还不许咱们派人去看看吗!”
“不许回来?你听谁说的?”我问道。
“那天汗王跟小王爷说的!我是凑巧听到的,也没太听明白,总之就是额驸不许格格回来!”苏西尔说道。
我慢慢把耳环戴上,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跟哥哥一起去一趟察哈尔,看看那个不长命的额驸长什么模样!可是,哥哥肯定不会答应带我去,那么就得想个法子才行……
七月下旬,吴克善终于带着十几人的队伍启程了,带的物资比起当初海兰珠出嫁时也少不到哪儿去,满满的几箱子东西,爷爷说一来是带些家乡的东西以解海兰珠思乡之情;二来,部分送给察哈尔的礼物表达两部落的友好邦交;三嘛,也是给那位霸王额驸点警告,他这个小福晋也是有娘家的,要他收敛些。
“云儿呢?”队伍临出发前,爷爷问道。
塞桑贝勒一笑:“前几天不让她跟着去,小丫头还生气呢,今天说什么也不肯出来了!过会儿我去看看她。”
“这个丫头……”爷爷轻叹一声,“吴克善,准备好了,就走吧,路上小心。到了那儿别惹事!”
“知道了!爷爷放心!”吴克善哥哥爽朗的答道。
“哥哥,多劝着姐姐,让她想开些。”这是玉儿姐姐的声音。
“你们放心吧!告诉云儿,等我回来给她带好东西!”吴克善说道,随后下令:“出发!”
奇怪的是,皇太极等人却一直没有出现,作为另一边的姻亲部落,是不肯出面干涉这两方的关系,还是不方便干涉?无论怎样,他们兄弟三人以及哲哲姑姑都没有露面。
感受着马车的左右摇晃,听着耳边响起的马铃铛声,我知道已经离开科尔沁了。等再走上一阵子,我就出去找哥哥去,躲在这个箱子里实在是太憋屈了。反正已经到了这一步,至于他们发现苏西尔被我五花大绑扔在床上的狼狈相时,是惊奇万分,还是恼羞成怒,我就管不着了!哎呀,十几年没有出过门,现在终于出来了;自打出生就没有分开过的玉儿姐姐,从今天起,咱们就暂时分手了……
正在犹豫是不是走得够远,是不是可以出去时,忽然有人敲了敲箱子盖,我心里一惊,糟糕!“哗”的箱子被打开,出现在眼前的是哥哥吴克善的脸,戏谑的笑容:“你准备在里面避暑吗?”
“我都要中暑了!”已经被发现了,有什么好藏的,我不信他还会把我送回去,“哎?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里面的?”看他丝毫没有惊讶的表情,我问道。
“玉儿告诉我的。”
“啊?”我倒是真的很惊讶。
“对啊,玉儿早就告诉我,你躲在箱子里,让我保密,带你去察哈尔见姐姐。”吴克善把我从箱子里扶出来,带我上了前面的马车。
“她同意我去察哈尔?”早知道就找她商量了,说不定能一起去呢。
“嗯,”吴克善表情严肃下来,“她说,姐姐的心结,必须有人去解开,而这个人——你比她合适得多。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爷爷应该也知道了。”
天哪……是我瞒了大家,还是大家瞒过了我……我说不出话来,愣愣的看着吴克善,如今我已经身负重担,这个结势必要解,可是如何去解呢?
从起初几天的兴致勃勃,到如今的满心烦躁,我们已经走了差不多十天了。我已经对窗外的景色毫无兴趣,从早到晚,只是闷在车里,不由自主的开始想象着海兰珠如今的样子,她真的被虐待的不成样了吗?如果真的是,我会替她报仇的!可是,如何才能既解恨,又不给她惹麻烦呢!
“丫头!”吴克善跳进车来,“丫头,还有半天时间,我们就可以到察哈尔城了!”
“察哈尔城?”我询问道。我以为察哈尔也应该是帐篷。
“对!石头城,是由里外共三层建成的!坚固无比,易守难攻!”吴克善说道。
“哼!孤零零一座城有什么难攻的?死死围住,困他一年半载,我就不信他们会死守不出来!”我轻轻说道。
吴克善哥哥奇怪的看着我。
我轻咳一声岔开话题:“到了察哈尔是不是可以马上见到姐姐?”
“应该是吧……”吴克善看着前方,目光里透露着丁点的不确定。
应该……只是“应该”,“按道理”,“无意外的话”……那么,实际情况呢?